第122节

    魏父的舌头终于捋直了:“忽然就有了!”
    魏婆子就觉得魏父胡说,肯定是去摸了冰箱,摸出一手的冰,她下意识就转头喊:“喂,打一盆热水过来!”
    舒宁站在水井旁边笑了,口气平稳,“知道了。”
    5.5在耳旁道:“【小姐命】外挂已启动。”
    舒宁:“谢谢。”举起自己那双冻得有些红的手,露出一个颇为赏心悦目地表情。
    谁说她没有小姐命,这不就有了吗?
    小姐命小姐命,皮娇肉嫩,可不能有半点伤痛,有了,就得有人替她承受。
    而魏父那冻住的手,可不是热水就能融开的。
    两只粗糙的老手没入热水中,四只瞪得铜铃一般大的眼睛默默地看着,预想中的冰碰到热水融化的情况却没有发生,好半天,冰块手还是冰块,□□地在热水中维持着原貌。
    魏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还用两只冰手相互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魏婆子也伸手进水里帮忙搓,可撮来撮去还是一层滑溜溜的冰,根本没有融化。
    魏婆子也觉得奇了,嘀咕着这冰到底有多厚,夫妻俩甚至拿剪刀的刀刃削冰,可冰层仿若钢铁,连冰渣子也削不出来半个。
    也想了其他办法,什么烤火什么热水袋捂着,能试的办法全部试过了,却怎么也撬不开融不掉老头儿手上的冰。
    折腾了足有半个小时,渐渐的,夫妻俩都露出了见鬼的神色。
    魏婆子瞪眼看魏父:“你,你手上,到底怎么弄的。”
    魏父苦着一张脸:“不是和你说了吗,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魏婆子:“你没碰冰箱?”
    魏父:“你又不是没用过冰箱,碰冰箱能变成我这样!”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
    “见鬼了?”
    “胡说什么!”
    老夫妻又害怕又着急,魏父开始哭喊,说自己两只手已经冻得快没有知觉,魏婆子想来想去,只能一惊一乍地说:“要不去医院!”
    魏父连忙起身,差点被桌脚绊一跤,稳住身型,刚好看到站在身边的舒宁,他顿时来气,习惯性又要拿这个老实巴交的媳妇出出气,抬腿就踹:“瞎了吗,挡什么路!”
    舒宁侧身避开,没被踢个正着,但小腿还是被蹭到点,才觉得有点疼,提前走到门口的魏婆子忽然大叫一声栽倒在地。
    魏父抬眼望去,却见魏婆子躺在地上捂着小腿:“好疼啊!”
    魏父瞪眼:“你干啥呢!”
    魏婆子:“刚刚好像有人踹我!”
    魏父举着两只冻蹄髈一样的手走过去,莫名道:“谁踹你啦?不就你自个儿倒地上的吗。”
    魏婆子:“都说了有人踹我你怎么就不信呢!”
    两口子一个手冻着、一个腿疼摔在地上,想拉人的没手可递,想起来的没手可拉,最后又是叫媳妇。
    “你是棒槌啊,不知道过来!”
    舒宁默不作声过去,立在魏婆子跟前,魏婆子去拉她的手准备借把立起来,结果媳妇像是纸做的一样,拉了一把就跟着软绵绵的摔倒地上。
    “哎~呦~”
    魏婆子张口又要骂,却听舒宁一口棉花嗓子喊:“胳膊肘撞到地上了,好疼啊。”
    下一秒,魏婆子只听到轻轻的一声咔哒,冷汗跟着流下来,疼得什么都看不到了,有几秒眼前一片黑。
    这骨折的声响还不小,连魏父都听到了,再见自家老太婆脸色刷白白眼翻飞眼看着就要晕死过去,顿觉不对,急忙弯腰蹲下,“老太婆!”
    舒宁故作惊讶地从地上爬起来:“呀,妈妈怎么了?”
    魏父吼道:“愣着干嘛啊,去喊人啊!”
    农村家家户户挨得都不远,动静稍微大点前后院都能听到,舒宁出去叫人,没多久就来了几个壮实的男人,见魏婆子脸色惨白都要晕过去了,急忙喊车过来拉去医院。
    因为看上去情况紧急,反而没人注意到魏父的手,等魏父自己想起来,才发现手上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化了,他也顾不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跟着一道去医院。
    路上邻居问发生了什么,魏父还没开口,坐在副驾的舒宁哭哭啼啼:“我也不知道,妈妈在门口摔了一跤,好像是骨折了。”
    邻居还安慰她:“没事儿,伤筋动骨好办,这要是个心脏病才难办得很。”
    魏父心里却纳闷,骨折?什么骨折?本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骨折的?
    到了医院一查,的确是骨折,拍片治疗打石膏,忙活完都已经是当天下午,本来医生还叫住院,魏家两口子舍不得钱,也觉得医生故意骗他们钱,不肯住,直接走人。
    回到家,魏婆子哭丧着脸,心疼钱也觉得自己倒霉,本来都好好的,就那么一跤,竟然骨折了,她气闷地坐在床头不说话,看什么都不顺眼。
    魏父坐在床边抽烟,不解:“你怎么摔的?你这一跤,摔出去大把的钞票!”
    魏婆子气道:“还不是要带你去医院吗?”见他手没事了,更气,“你没事,出事的反倒变成了我!”
    魏父:“行了行了,省省力啊,瞎喊什么,问你呢,到底怎么摔的。”
    魏婆子:“我不知道啊,就觉得膝盖忽然疼了一下,好像有人踹我,我就倒地上了。”
    魏父:“那你胳膊怎么伤了,捅砖头地上了?”
    魏婆子:“没有啊,我记得明明没有,胳膊也是忽然就疼了!”
    不明缘由,忽然发生,魏父的手,魏婆子忽然倒地和伤到的胳膊,仔细想想,越想越不对头,就跟见了鬼着了道似的。
    魏父拧眉抽烟,就算不知道老太婆那边是怎么回事,但他自己的手忽然结冰不掺假,都是他自己经历的,仔细回想,这种毫无征兆、没有具体缘由的事,可不就跟见了鬼一样吗。
    魏婆子那边也是这么想的,她起先觉得会不会是被绊倒,可家里的门槛进进出出这么多年,从前也没被绊过,黑灯瞎火抹黑都不会摔,怎么好端端大白天摔了这么一跤,胳膊也没碰到什么,却伤得最重,也见鬼了?
    老夫妻对视一眼,相互都觉得有点渗人,难道年关将近,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魏婆子对魏父道:“你,你下楼,要不要给菩萨拜拜?咱家有段时间没拜过了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农村人也的确迷信这些,魏婆子这么说,魏父连忙起身下楼去拜,拜完了,两口子才算稍稍安心了一些。
    带着敬畏之心,人总会规矩点,魏家悄无声息地平静地度过了整个下午,迎来了晚饭时间。
    晚饭自然是媳妇做,老两口都习惯了,等着,可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媳妇还没来喊,魏父纳闷地走出屋子,却见堂屋的餐桌边,舒宁边磕瓜子边看电视。
    魏父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看电视的!”
    舒宁转头,没脾气的样子,平静地回道:“也没事做啊。”
    魏父:“饭做好了你没事做?”
    舒宁“啊”了一声,“我忘记做了。”
    “你!”魏父瞪眼,“你竟然没做饭!”
    舒宁一脸平静:“忘记了啊。”
    魏父:“你忘记,那晚上吃什么!”
    舒宁指了指冰箱:“有面,要不爸爸你下点面条和妈妈一起吃。”
    魏父被家里的女人伺候惯了,怎么可能自己动手,一听舒宁这么说,口气不好道:“你快去做,别废话。”
    舒宁眨眨眼,一脸天真:“可是爸爸,起早又跑医院,很累,不想动。”
    魏父威严道:“现在就去!”
    动静把魏婆子引了出来,见媳妇连晚饭都没做,便立刻颐指气使地甩婆婆的脸色,吊着一条胳膊,就拿另外一条胳膊去扯舒宁的手腕,“只会吃不会做的烂货!我们家白养你这么大一个活人吗,连晚饭都不做!”
    舒宁被扯住胳膊,跟着走了两步,口气依旧很平稳:“啊呀,妈妈,你轻点儿,我手腕疼。”
    刚说完,背后魏父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转头看去,老头儿捂着手腕子直接跪到了地上。
    “疼!疼!”边喊边倒抽气。
    魏婆子吓了一跳,甩开舒宁跑回老头儿身边,却见魏父左手翻向手背的方向折出一个诡异的角度。
    魏婆子大惊:“手!你的手!”
    魏父疼得冷汗直流,嘴唇哆嗦,“医院,快,医院。”
    大晚上的,又去叫邻居送医院,查出来还是骨折,再治疗打石膏,这下折腾到半夜才回来。
    邻居还纳闷,对舒宁说:“你公婆在家干啥呢,打架呢,一个接一个折。”
    这一趟折腾回来,饿了一晚上的老俩口连气都虚了,也没工夫摆公婆的谱,一个赛一个沉默。
    魏父直接回放假,魏婆子没什么神色地对舒宁说:“你去煮点面吧,茶泡饭也行,填填肚子。”
    舒宁委屈地说:“妈妈,我也累,走不动。”
    换了平常,魏婆子肯定要气怒,再开口指责,可今天这一天下来,她真的折腾不动了,自己还吊着石膏,大半天没吃没喝,虚得不行,“你就再动动吧。”
    舒宁没动。
    魏婆子:“快去呢。”
    舒宁还是没动。
    魏婆子吊起一口气,泄气儿似的喘道:“当我求你了,媳妇儿。”
    舒宁也跟着委屈:“脚酸,站不起来。”说着,缓缓站起来,却是摇摇欲坠快摔倒的样子,最后一屁股摔在凳子上,“哎呦。”
    她这一声哎呦,魏婆子忽然眼皮狂跳,跟着下意识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而预感很快得到了应验——
    屋子里传来魏父的鬼哭狼嚎:“老太婆!老太婆!”
    魏婆子赶忙跑回屋,进门抬眼,就见卧室里的木床塌了,魏父半个身体栽进了床里。
    魏婆子连忙要过来拉人,被魏父叫住:“别拉我,”哭着喊,“去叫人!我腿折了!”
    隔壁堂屋,舒宁拍拍身上零碎的瓜子壳。
    你赶打得原主满身软组织挫伤,老娘就以暴制暴让你满身骨头折折折!
    第92章 【家暴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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