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面条很丰盛,煎了几个金黄的鸡蛋,煮了腊肉切片,绿油油的青菜铺在面条上,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味道也意外的好。
    “表哥都会煮面条了呀?”
    盛伦在宛大任教之后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学校,虽然有食堂,但是王明兰经常会送些蔬菜水果来,说是食堂不会一直开放,自己饿了就煮面条吃,这个方便,也不会饿着自己。
    他虽然没怎么下过厨,但他见人做过,便记了下来,此刻做来也是毫不费力,何况是为他妻儿所做,便更花心思。
    晚上他也亲自哄着孩子睡觉,给他讲床头故事,孩子对他的陌生感在他的亲近下早就消失,抱着他手问这问那,眼里亮亮的好奇又向往。
    盛伦握着孩子幼小的手,这是他和叶蓁的孩子,叶蓁为他生下的孩子。
    他无法想象在那种环境下她如何生下了孩子,又如何带着他长大,还将他教得这样好,乖巧听话得让人心疼。
    当然他也很生气,明明答应不再瞒着他,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是过了两年多才让他知道!
    他和她的久别重逢,从倾诉相思转为另一场较量。
    他恼她瞒着他,恼她吃苦受罪,恼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着生命威胁,也恼她身上又添了几道疤……
    他很用力,用力得将她撞得支离破碎,就连吻也缠得要吞尽她的呼吸,他倾尽力气,牙齿在她肩膀磨出齿痕。
    “叶蓁,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
    她眼角浸出泪,手脚并用都缠着他,声音软软的唤他:“表哥,表哥……”
    他扣着她的手压到枕边,额头抵来,深邃的目光盯着她心颤,她微微张唇,他每一下用力都让她轻呼,缠得便越紧。
    空气很热,彼此看着的目光像是穿梭了时空,她看着他喊:“夫君……”
    盛伦扣着她手,这双手已经没有初时的白皙柔软,开始变得粗糙暗淡,是被风吹雨打之后冰裂的痕迹,这是一双有着岁月痕迹的手。
    他蓦然闭上双眼,叶蓁睁大的眼睛感觉有什么滴到她眼中,她眨了眨眼,眼角便流出一滴泪。
    她愣住。
    他不再看她,猛地扣紧她的腰,按着她的脑袋按在胸膛,越扣越紧,像是要将彼此融进血液里。
    叶蓁紧紧搂着他,唤他表哥,唤他夫君,他愈发的缠,她低叫,难受的在他肩膀抠出指痕!
    暴风雨稍停又起,狂风大作又细雨绵绵。
    “告诉我,全部告诉我。”
    她咬住嘴唇看他:“表哥?”
    盛伦抚着她汗湿的脸颊,温柔缠她:“说给我听,我要全部都知道。”
    她难受的哼一声,努力回忆,浅浅的笑:“发现小信是在一个多月以后了,我舍不得打掉,就决定要生下来……”
    那个时候在部署战略转移,刚好有时间让她养胎,她思索之后觉得可行,想着等生下之后就让人送给盛伦,打了报告之后也被批准,她养胎的同时也开始授课,也给盛伦和家里写信,后来,直到四个月后战况突变,所有人一起撤离向地转移。
    她的计划也被打乱。
    他们走的路荒无人烟,去的地方也极为危险,永远是战斗和转移,这一路上死了不上人,男女小孩皆有,也有人流产,叶蓁这孩子或许也保不住的,她找了“虚无”,她在行军途中生下孩子,而他也顽强的活到了现在。
    “表哥,孩子像你,性格安静内心,听话聪明。”
    叶蓁抚上他的脸,关于孩子她不曾故意瞒着不说,只是能说的时候不能说,后来能说了却也没机会说了,她写的信全部堆积在箱底,一封也寄不出。
    她看得出他眼底的心疼和懊悔,也看得见他的朝思暮想,还有他的情深。
    她坐在他怀里,捧着他清俊的脸庞吻了吻他的唇:“表哥,我走的这一路,孩子不是我的负担,相反有他,我才无比勇敢。”
    他更深的吻住她,更深的缠,亲密得一刻也舍不得分离。
    “不准再瞒我。”
    “叶蓁,你不准再瞒我。”
    他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心脏里喊出来。
    她点头说好,不会了。
    叶蓁不知她何时睡去,应该是天要大亮时,她舍不得闭眼,一分一秒都显得珍贵。
    他一直抱着她不曾松过手,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和嘴唇,指尖轻抚她身上的伤痕,和她说他这两年来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一说明。
    也说家里,说叶志凯和王明雪,说盛世华和王明兰,说盛景和盛惠。
    盛景没有读大学,他去参加了空军招募,被选中后就被接走进行培训,具体去了哪里,家里也不知道。盛惠还在念书,不知道为什么,她立志要学医,还说等表姐回家,还能教导她。
    不过两三年时间,曾经的小孩都长大了,他们也都有了梦和目标,并且在为此而奋斗。
    叶蓁抿着嘴唇笑,向后在盛伦胸膛靠了靠,说:“真好。”
    盛伦亲吻她肩膀,吻着吻着又缠在一起。她被提着腰,感受到又一次亲密相缠,他一边亲吻她后背的伤痕,温柔又怜惜。
    她喜欢这样的亲密,喜欢在亲密时被他怜惜和疼爱,能让她心暖得手指都蜷缩起来,能让她幸福得想要流泪。
    ……
    叶蓁起床时已经快午时,她穿上旗袍下楼,看见盛伦带着盛信在玩,他不太习惯和小孩相处,性子又较为温和不太会玩,所以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在院子里,蹲在树下看蚂蚁搬家。
    明明是美好的一幕,此刻看起来却有些呆。
    她靠在门檐忍不住笑:“表哥,你们在做什么呢?”
    盛伦终于发现她,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抖了抖长衫:“我们在玩。”
    小信看见叶蓁,立刻扑腾着小短腿去跑到叶蓁面前,抱着她小腿仰头喊:“娘,娘!”
    盛伦也跟着走进了,叶蓁把孩子抱到怀里,盛伦抬手便接了过去,他抚了抚她脸颊:“饿了吧,厨房灶里还热着早饭,先吃些垫垫肚子,等会儿便吃午饭。我去给你取。”
    他把盛信放到地上,温柔的蹲在他面前:“小信自己玩一会儿,可好?”
    小孩点点头:“我和娘!”
    盛伦笑了笑,起身去厨房把一直热着的稀饭包子鸡蛋端出去,他看着叶蓁吃了,又给盛信喂了小半个鸡蛋。
    刚做父亲的人,无论做什么都笨手笨脚,可他又很认真,看人时眼里的专注能让人意不开眼,叶蓁想起他的泪,这个男人轻易不落泪,如果不是心神太过震荡,又怎么会在她面前落泪?她看着看着,眼底便是一热。
    盛伦敏感的看向她,她弯弯眼睛笑,揉了揉儿子的光头:“小信要好好听爹的话,知道么?”
    小孩看看她,点头说:“听爹爹。”
    盛伦捏着鸡蛋的手一紧,他不动声色的垂眸,在抬眸时眼底便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叶蓁说:“喜不喜欢爹爹呀?”
    “喜欢。”
    “有多喜欢?”
    他张开手臂:“这么喜欢。”
    “娘也这~么喜欢。”
    小孩又笑,看起来傻乎乎。
    孩子很小,说话时也很秀气,奶声奶气的,也没有一般孩子的调皮捣蛋,也不会乱跑,有时候看见好奇想去的地方,他便远远看着,或者是仰头去牵大人的手,有人带着他才去。
    或许对于男孩子来说,他过于秀气了,胆子小的像个小女孩。
    盛伦也没有纠正他什么,也没有说要大胆,要有男子气概。因为他知道,盛信的某些习惯是行军途中养成的,因为要秘密,因为不能被发现,他不能想哭就哭,不能有孩子该有的活泼肆意,连大人都能被折磨而死的恶劣环境他能活着走出来,什么人能说他不好?
    他们一家三口吃过午饭,小信困了便去午休,叶蓁和盛伦手牵手在院子里散步,走了几步,她耍赖的挂到他身上:“表哥抱我走,我累。”
    他便背着她在院子里走啊走,不停歇,也不喊累,便是怎么走也觉得不够,觉得时间太短。
    “表哥,晚上我还想吃你做的菜。”
    “好。”
    “你都好久没教我念书写字了。”
    “等晚上我便教你。”
    “我还想喝你煮的茶。”
    “好,以后天天煮给你喝。”
    “嗯,我还想……我想想哦。”
    “好。”
    她下巴枕在他肩头,说:“还有好多好多呀,我们以后慢慢做。”
    他微笑着,承诺说好。
    友人来时,盛伦背着叶蓁在院子里走了不知多少遍,他像往常那样推门进来,看见背着叶蓁的盛伦时整个人都惊了一大跳,还有盛伦脸上的温柔宠溺,这简直不是盛伦!
    他大惊:“莫非这就是嫂子?”
    叶蓁从盛伦背上跳下来,她笑盈盈的说:“你好,陈先生你好,听表哥提起过你,这次他来甘城你多有帮助,谢谢你。”
    陈岩连连摇头:“哪里哪里,能和盛兄一起是我的荣幸。”
    他们邀请陈岩进屋,盛伦煮了茶,三人围几而坐。陈岩道:“这次盛兄终于等到嫂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宛城?”
    盛伦倒茶的手一顿,叶蓁抿唇笑了笑说:“就这几天吧。”
    “那正好我同你们一道,我恩师寿诞,过去庆生。”陈岩说得高兴,又看看叶蓁,发现她皮肤虽然没那么白,但五官很是柔和清丽,气质也是极好,和盛伦在一起的气场十分相合,最重要的,是盛伦的眼神一时片刻也离不开她。
    原来这就是盛伦心心念念怎么也忘不了的女子,果然十分出色。
    他没待多久便起身离开,说不打扰他们夫妻二人重逢,陈岩走后,叶蓁又喝了一杯茶,说:“表哥煮的茶更好喝了!”
    盛伦看看她,抬手将她拉进怀里。
    “还有几天?”
    “明天。”
    他沉默良久,“我给你做你喜欢的菜,等下次再见,我会做得更好吃。”
    晚上她坐在他怀里念书,他抱着她,手环在她腰上,与她看着同一页,叶蓁瞥他一眼,哼道:“表哥,你就是看了这些才这么坏,都说了不让看金瓶梅的,怎么还看?”
    盛伦皱眉捏捏她脸颊,抬手翻到另一页。
    叶蓁又给翻回去,按着不让动,盛伦又捏捏她脸颊。
    她后仰着靠近他胸膛:“表哥。”
    “嗯?”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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