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刘愿余光瞥见韩倬的神色,心里叹了口气,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撩对方的原因之一,立场不同,注定了日后说不定会站在对立面,他很怂,很怕死,所以只能对不起男神,选择投靠元清帝。
    至于辽国,他本来就不是辽国人,没有什么背叛不背叛。
    听完最后一条八卦新闻,吃光盘子里最后一根薯条,刘愿擦擦手,又擦擦嘴,一枚黄豆大小的丸药顺势落入口中,几乎立刻,他脸色泛白,双唇发紫,头咣当一声冲着桌子磕了下去。
    晕倒的瞬间,朝着窗外的方向瞧了一眼,元佩和梁平安可千万要给力啊,赶快拿解药来,还有皇帝陛下,这回总算能相信他了吧,他可是连命都豁出去了。
    辽国皇子在茶馆中毒生死不明,几乎不到两刻,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元清帝震怒,立刻派刑部和大理寺清查,出事的茶楼封锁,背后的主家被查出乃吏部郎中卢英。
    在辽大使馆的施压下,大理寺不得不先将卢英暂时收押,再继续调查。
    不用说,这件事自然是元清帝和刘愿联合演出来的,演给吏部尚书刘和来看。
    经过锦衣卫连续昼夜不停的调查,至少可以判断吏部郎中卢英确确实实是刘和的人,所以元清帝才会命刘愿在卢英名下的茶馆中发难。
    只要能撬开卢英的嘴,便极有可能拿到刘和谋逆的证据。
    而与此同时,宫里在悄悄进行一场送别会,梁才人任务完成,要离开了。
    “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
    梁才人环顾众人一圈,有些不舍。
    夏婵抹着眼泪:“梁姐你等着,等我回去一定找你,还说好要跟你蹭直播玩呢!”
    皇后倒是带着笑:“道别都道别过好几回了,该说的都说过了,剩下的等回去再说,反正我们也不是同一个时间穿越的,别看你现在回去的早,等我回去还比你早半个月。”
    一旁的梁平安犹豫了下,掏出一个盒子来递给梁才人:“这个是邵岩叫我给你的,说是送别礼物。”
    梁才人目光闪了闪,垂眸瞧了一眼,笑着收下:“替我谢谢他。”顿了下,“还有,告诉他保重。”
    皇后看向梁才人,神色微愕。
    梁才人摇了摇头,没有多言,大家互相拥抱告别。
    等皇后几人悄悄离去,梁才人提着食盒去了紫宸殿,名曰为陛下送汤。
    两刻钟后,紫宸殿传出消息,梁才人中毒身亡。
    第125章 四通
    梁才人中毒身亡自然是假的, 不, 也不能说完全假, 梁才人是将毒药含进嘴里之后让系统送她回去的。
    于是在旁人,尤其是仵作和太医们看来,她就是中毒而亡。
    除了元清帝和肃王, 没有人知道这些穿越者们互相熟识,知晓一些内情的宫人早就表过忠心,凡有异心的也早被元清帝清理掉, 所以元清帝请元佩来验尸, 没有人认为会有假。
    短短几个月,元佩已经协同大理寺办理了不少案件, 加上少包的宣传,不论是朝臣还是百姓, 对他都十分信服。
    元佩和太医一同得出中毒身亡的结论,那梁才人就是中毒身亡的。
    于是立刻, 元清帝招来太傅郑相曹相和几位尚书,隐晦表示这一回的下毒其实针对的是他,并非梁才人, 因为梁才人的那碗汤是送来给他的, 只因他手中朝务脱不开手,便叫梁才人先用,没想到一命呜呼。
    众臣闻言果然大惊失色,包括刘和。
    大魏建朝以来,虽说历代皇帝的死因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可言说, 譬如太祖是喝多从台阶上摔下去当夜断得气,因此紫宸殿前的台阶被压平了好几道,仁宗是与宠爱的幼子玩闹时被幼子调皮用竹签插入喉咙不慎而亡,神宗上位后便处理了这位小皇子,当然,他死的最荒唐,英宗提剑杀入紫宸殿的时候,他正与十来个嫔妃嬉闹,一口气没上来便去了。
    但像今日被人下毒这还是头一回。
    众臣大惊的是下毒,刘和震惊的却是谁干的,因为这件事并非他指使的。
    元清帝听着几人的心声,尤其是刘和的,神色极冷:“元日刺客一事卿等至今没有给朕一个说法,午间辽国皇子中毒,还不到一个时辰,宫中便有人给朕下毒,荒唐!”
    他抄起桌上的镇纸砸到了地上,白玉的镇纸撞在金砖之上,碎裂开来,渣滓溅落到几人脚边。
    “陛下息怒。”
    众臣齐齐跪地。
    元清帝这一回却不给几人半点面子,毕竟威胁到了他的性命,哪个皇帝能忍?
    哪怕郑相与曹相年过六旬,也跪在地上听他训话,跪足了两刻钟。
    连向来受器重的太傅也一视同仁,其他人瞧着也只能埋头挨训。
    元清帝此举除了印证下毒的真实性,也是为了趁机探听刘和的心声,果不其然刘和慌了神,原本在他面前紧绷的心声终于露出了破绽。
    【究竟是谁擅自动了手,是姚文道还是江景?竟敢不听我的命令擅自行事,不论是谁,必须得赶在之前查清解决……】
    元清帝心中一凛,姚文道是谁他不知晓,江景他却再熟悉不过,乃是都察院左都御史!
    竟连左都御史都与刘和有所勾结!!
    都察院掌监察弹劾,且与刑部、大理寺共掌大魏司法,尤其各省各府分设监察御史,除了巡按州县,还兼带官吏的考察和举劾一责。
    本意是与吏部互相监督,若两人勾结,那历年来大魏四品以下官员的任免可以说完全掌握在了他们手中!
    元清帝心中不寒而栗。
    以刘和以往的表现,若非他有了听心之术,只怕到事发都不会觉察,毕竟连太傅都对刘和赞赏有加。
    如果说之前是佯装生气,眼下却是真的怒了。
    “查!给朕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想要朕的命!”
    元清帝自亲政以来,虽素来威严,但像这样震怒不顾老臣脸面却是头一回,顿时满朝上下战战兢兢,全力运作开始彻查此事。
    而元清帝则在表演完之后与太傅通了气,命太傅与锦衣卫配合,一明一暗开始调查。
    因为梁才人也算是为了他而死,元清帝追封她为德妃,棺椁暂且安置在殡宫,待日后他的陵墓建好再搬迁。
    元清帝原本想到的称号是静,但想起与魏曙沟通时曾流露出来的种种,改成了德,不管另一个时空皇儿与德妃有何仇恨纠葛,这个时空不会再有德妃出现。
    虽然元清帝对魏曙重生有些芥蒂,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对他表露出来的种种,他还是有些在意的。
    这一世的宋婕妤已经变成了宋杰,如今连德这个封号都被梁才人带走,应该多多少少能抚慰些许魏曙的不平。
    而对于梁家人,元清帝除了赐予银钱外,并没有特别赏赐,大魏为防外戚专权,历来都没有大肆提拔妃嫔家人的举措,除非其兄弟子侄才华十分出众,连神宗时再荒唐再宠爱某个妃嫔,也不过是赏赐金银物器而已。
    梁才人的葬礼由贵妃和宋杰主办,皇后还在做月子,太后身份不适合,便只能交给剩下唯二的两个妃嫔。
    夏婵和梁才人也私下帮了不少的忙。
    等葬礼结束,对中毒事件的调查也有了眉目,只是结果让元清帝并不满意。
    刘愿的毒在中毒当天已经解开,目前身体较虚在修养,辽帝亲自写来通函,要求将此事调查清楚给他一个交代。
    然而被抓起来吏部郎中卢英隔天就自绝于牢中,留下一封血书认罪伏法,表示他是潜伏在大魏的匈奴细作,给刘愿下毒是为了挑拨魏辽两国关系,谁曾想刘愿很快就被救了回来,所以才又命人给元清帝下毒。
    之所以自杀认罪,是因为他的家人并不知情,且都是大魏百姓,希望元清帝能饶他的家人一命。
    一派胡言!
    元清帝看完就将血书扔到了地上。
    不管是刘愿中毒还是梁才人误亡,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根本与卢英没有半点干系,这显然是做了替罪羊。
    何况就算他认了,匈奴也不会认。
    “继续查!”他冷笑一声,朝太傅道,“朕就不信他能真的不露出一丝马脚来!”
    他眯了眯眼:“给朕查查江景,还有一个叫姚文道的人,尤其江景,仔细找找他可有何错处。”
    原本还想用江景将刘和引出来,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也不用什么谋逆的名头,找些其它错处将他撤下去就是,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刘和如何应对。
    至于卢英……
    他略一思索道:“传话下去,朕觉得卢英之死有蹊跷,待查明真相再判。”
    依附刘和的这些人,未必所有都知道他真正的身份,相反,知晓他意图谋逆的恐怕在少数,更多只是想要攀附于他,不能一概而论,等日后查到确切证据再做区分。
    若下毒之事是真,他恐怕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但相反目前是他占了先机,所以不必焦急。
    下毒一事元清帝并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很快闹得满城皆知,托了时报的作用,原本对政事并不关心的百姓,也渐渐开始参与议论起来。
    大魏除非恶意咒骂皇帝,散播有害言论外,并没有以言获罪一说,众人皆可敞开畅所欲言。
    尤其三月便是三年一度的春闱,各地学子齐聚长安,对此事更关注了,不少人担心会影响到此次的会试。
    黄修是从应天府来应试的举子,他是寒门学子,他父亲昔年在山中打猎时救了一位乡学里的老夫子,夫子提出报答时,父亲便将他推到夫子面前,只求收他做学生。
    黄修的命运便从那一刻改变。
    十三年苦读,终于在他及冠这年考中了举人,前来长安参加会试。
    一路和大哥黄贵赶到长安城,从进城开始两人就连连惊叹。
    黄修农家出身,唯有考上秀才后,才进城入了府学,长安城的一切叫他新奇不已。
    两人下了长途客运,一时有些懵。
    “劳烦请问宣阳坊如何去?”黄修先回过神来,拦下一旁的行人询问。
    依照他打听来的消息,前来长安城应试举子,大都会住在宣阳坊中。
    行人瞧见他的打扮,忙行了一礼,然后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站牌:“贵人可到公交站牌下候车,六路十九路公车都直达宣阳坊西门,或者去坊市门口的出租车停靠点,租一辆专车,可直接送贵人到宣阳坊内。”
    “多谢。”黄修回礼。
    目送行人离去,黄修和黄贵一商量,决定去坐公交车,因为他们带来的银钱并不多,能省则省,否则也不会现在才入京来了。
    一般举子上元过后便会动身前往长安,黄修家境不富,虽中举后稍好了一些,但也经不起大肆挥霍。
    大约因是午膳时分,乘坐公交的人不多,一路没有多少停留便到了宣阳坊。
    “这公交可真方便!”下了马车,大哥黄贵看着走远的马车,“要是咱们县里也有该多好。”
    自打弟弟中举,他们已经从村子里搬到了县里。
    黄修笑笑,道:“快了,时报上说了从本月起便开始在府城施行,等大哥与我归乡,说不得便能见到了。”
    进了坊内,黄贵环顾四周,小声说:“修哥儿,咱们要住哪里?”
    虽然他是大哥,但从小到大兄弟姊妹间都是弟弟拿主意。
    黄修早有准备,道:“找四方馆,唐兄临走前说过他到了京城会在四方馆入住。”
    黄贵立刻道:“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四方馆怎么走。”
    修哥儿如今可是举人,跑腿的事怎么能叫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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