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百花楼,奥兰意料之中的已经等在百花楼的门口。除他之外,还有另外十数个年轻人。
虽然身份肯定不如赵如,但也是在这长沙城内能算是有名有姓的膏粱子弟。
当然,膏粱子弟在这里并不是个贬义词。
赵洞庭现在能叫出这些家伙的全部名字,虽说都是出自名门,但其中大部分着实都是才德俱佳之辈。
有几人,更算得上是长沙城内这些膏粱子弟中的佼佼者,榜样级别人物。
但这,只是让得赵洞庭心里微微发寒。
如过说奥兰所作的事情正是如他想象的那样,那这件事情的麻烦便颇大了。这些人,已经怕是都不能够再赋以重任。
而他们家中的长辈,可是对他们都抱着极大的期望。
“恭迎吉王殿下!”
“恭迎吉王殿下!”
赵洞庭的眼神才在这些人面上扫过,这些人便纷纷向着他躬身施礼。
有些,是以前奥兰向赵如引荐过的。
奥兰也笑着说:“吉王殿下来了。”
赵洞庭微笑道:“奥兰皇子,咱们是好友,此时又在宫外,便不要这般客气了。你我同为皇子,叫我名讳便是。”
“这可不行。”
奥兰笑眯眯,道:“在这可是大宋的地界,我这皇子的身份不管用,我还是叫你殿下的好。”
但言语间已不再那么客套,“不过日后便真不这般兴师动众地迎接吉王你了,呵呵,也免得引人耳目。”
赵洞庭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下了马车,便和奥兰一群人往百花楼里面走去。
其中有些人已经和赵如打过交道,而且本来身份也是不低,和赵洞庭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
“吉王殿下,新婚燕尔,滋味如何?”
问这话的,是学士院翰林学士周朝奉的独子周瑜先。
学士院,可是汇聚着大宋学识最为出众的那帮人。虽并没有太多实权,却算得上是赵洞庭的幕僚团。
有什么重大国策时,赵洞庭也往往会和他们以及中枢内阁众臣商议。他们的意见,还是会影响到大宋日后的发展走向的。
而且这帮人还负责主持科举,在大宋士林、儒林的影响可谓深远,说桃李满天下并不为过。
这年头,同乡同窗之谊,再有师徒名分可是很受看重的。
而对于科举学子们而言,这些主持科考的翰林学士,也能算是他们半个师父。科举前登门拜访那是必不可免的事情。
再之后有高中者入朝为官,那也会和这半个师父多多亲近。
而周瑜先自己,也是新科进士。甚至排名还颇高。
赵洞庭对他都有印象。
这小子在新式教育下成长起来,不论是视野还是思维,都不是以前的那些古板儒生可以相提并论。
他记得,周瑜先应该本来是要安排到地方上去任职磨练的。不过后来是周朝奉出了面,便留在了长沙城内。
现在在翰林院做个侍读学士,算是翰林学士的预备班。
周朝奉想要他走自己的路。翰林学士虽无多少实权,但论清贵,无疑是文武百官中最为拔尖的。
赵洞庭偏头对着周瑜先笑笑,道:“若是本王没有记错,周侍读前年也已娶亲吧,这新婚燕尔的滋味,你何须问我?”
众人都是轻笑起来。
有人揶揄道:“瑜先你不会成亲两年,还没有尝过新娘子的滋味吧?”
轻笑便变成大笑。
周瑜先自己也笑,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笑谈中,众人已是进了百花楼。老鸨却是没有迎过来。
奥兰此时充当着老鸨的角色,径直带着众人往楼上走去。赵洞庭早就发觉,似乎这家伙才是醉花楼的幕后东家似的。
要不然,纵是熟客,老鸨、龟公也不至于连迎都不迎上来吧?
到楼上那间最大的,怕得有上百平的天字豪华雅间里,里面已经有数十人。
只这些人家世要稍差些,便没能跟着奥兰下去迎接赵洞庭。
赵如毕竟是吉王殿下,不是谁都能够和他亲近。亲近之前,总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而除去这些膏粱子弟外,清倌儿也是为数不少。有十数人正在雅间正中间舞台上长袖善舞。
丝竹声悠扬却也噪杂。
进了这雅间,便仿佛与世隔绝,外面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很显然,外面的人怕是也很难听到里面的声音。除非是修为极高的练武之人。
奥兰请赵洞庭到正上头最中间的主位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赵洞庭的旁边。
其余众人依序坐好。
刚坐下,奥兰便带头道:“来,诸位,咱们且敬吉王殿下一杯。”
众人都端起杯来。
自有清倌儿到赵洞庭旁边坐下。
赵洞庭起初没有在昏暗灯光下没有瞧得真切,现在才看到,赫然就是那位颇有名气的茶魁。
之前,茶魁可是只负责泡茶。难道这回,奥兰舍得下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