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光登时狠狠拧眉,霸道而低沉道:“绿檀,我想要你。”
苏绿檀更加抗拒了,带着点哭腔道:“不要……不要……”
脑子里闪过什么似的,似曾相识的感觉,钟延光太慌了,便顾不得多想,忙哄她道:“好好好,你别哭。”
苏绿檀这才安静了一些,眼皮子彻底垂下去,像是睡了过去。
钟延光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强自冷静下来,捕捉方才一闪而过的东西,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他不明白,苏绿檀为什么不要他?又为什么这么怕他?因为他忘了她,所以恨他么?
心里涌起一股愧疚,钟延光抿直了唇角,本该被她疼爱的人,却被他冷脸相待,姑娘家家无可依靠的,总归是伤了心罢。
不过不要紧,钟延光心想,他们做夫妻的日子还长,以后总有办法找补回来。
平静下来的钟延光离开了床,他望着昂扬的某处,只得无奈地替苏绿檀盖好了被子,挑帘出去了。
丫鬟们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等钟延光走了之后,才对视一眼。
夏蝉:冬雪,你看见了吗?侯爷偷亲夫人!
冬雪点点头:看见了,都看见了!
夏蝉做了自戳双目的手势:怪我,进去的不是时候,还好见怪不怪没有把水盆打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冬雪:算你命大!
丫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钟延光没有再回来的迹象,才敢重新打热水进去伺候。
六皇子府那边,六皇子妃喝得不多,酒量又好,她还清醒的很,就是有些乏了,打了个盹儿就起来了,换上了孔雀毛的大氅。
六皇子妃命人把暖阁里收拾了,丫鬟过来禀道:“皇妃,公主醒了。”
不耐烦地扯了扯嘴角,六皇子妃这才想起来,还有个麻烦精在这儿,她绕过隔扇去了后边,就见怀庆刚从榻上起来,头发还乱着,眼睛也还红着。
挥退了丫鬟,六皇子妃坐在了榻沿上,冷冷道:“醒了?”
怀庆低落地点头,道:“她走了?”
“走了,侯爷特特等着她玩够了,跟她一起回去的。”
抓紧了身上都厚毛毡,怀庆道:“侯爷专门等她?”
六皇子妃凉凉道:“是啊,侯爷待她体贴着呢。今儿怕也是专程来看她的,估摸着不放心她在我这儿。”
怀庆剜了六皇子妃一眼,道:“你何必这样说话戳我心窝子!”
“因为你蠢!”六皇子妃还道:“你上赶着自取其辱,皇室的脸面恨不得被你丢光了!”
怀庆垂首不言,面部狰狞道:“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是我!”说着,眼泪就落下来了。
六皇子妃叹了口气道:“但是他已经娶妻了,堂堂大业公主,你难道要做妾不成?”
怀庆哭着道:“我不甘心!”
六皇子妃毫不留情道:“不甘心又怎么样?这世上不如意的事多了去了,凭你是公主也不能万事如意。你且替皇后娘娘想想,你今日是逃出宫来的罢?若叫人知道你对定南侯这般执着,又是这种脾性的人,哪个敢要你?难道你准备挑个平民百姓做驸马?”
“我不要!”怀庆嘶喊道。
“你也看到了,他心里眼里就只有苏绿檀一个,连她随手写的字都那般珍惜。你收收你的心思吧,省得亲事定下了,必受婆家姑姐磋磨,那可就要苦一辈子了。”
怀庆嘴硬道:“我是公主!”
“公主就不用侍奉公婆?公主就不用晨昏定省?何况——”六皇子妃把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大业皇宫秀女多是平民和小官之女,为避免外戚坐大,皇后出身更是要求严格,当今皇后也不过是出身普通的小家碧玉而已。也因此,怀庆被教养的并不好。
怀庆的外祖家本就根基薄弱,皇后又不受皇帝宠爱,就算不是嫁入高门大户,若行事不端,少不得吃尽苦头。
更遑论皇帝年事已高,太子未立,太宗和当今天子也都并非嫡长子,大业将来是谁的天下还两说。
怀庆未必有的了依靠,依她这性子,余生可见凄惨。
六皇子妃无奈摇首,道:“话就点到即止,听不听随你,这些话我也就只说一次。”
怀庆死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还是低落在榻上。
吸了吸鼻子,怀庆问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在宫里,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些话,包括皇后,皇后只是苦口婆心地劝她,嬷嬷们则是严厉地要求她,管教她。
六皇子妃起身理了理裙子道:“因为你烦人。你再敢上我府里胡闹来了,看我不告到父皇面前去,让你好好挨顿教训!”
“你!”怀庆气结,道:“你们怎么总是偏帮她?!”
“因为人家讨喜呀。”
怀庆捶了一下床,道:“她两面三刀,她今儿真的骂我了,你被她骗了,侯爷也被她骗了!”
六皇子妃满不在乎道:“我知道呀,那又怎么样?”
“你知道?!”怀庆不可置信地看着六皇子妃。
“对呀,不仅我知道,大家伙儿都知道。”
怀庆面色发白,自嘲道:“那就是说只有我不知道了?”
“不然你以为?侯爷又不是傻子,人家苏绿檀是什么样,他能不清楚?轮得到你一副‘揭开她脸皮’深明大义的模样,蠢物。还有,你巴巴儿地赶着去见定南侯,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又是这样,追去骑s场,追去郊外的庄子上,背后人家把你当谈资笑料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