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莹之前那通电话里的情绪是真的，但现在她放下姿态借长辈之口认错也是真的。
    这一页怎么样也要翻过去了。
    许莹是开着自己的车来的，秦衍把自己的车放在老宅，难得坐了一回副驾，坐稳后便听许莹拉开安全带问：“莺莺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吧？”
    “嗯，烧已经退了。”
    脑海浮现出少女的甜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话早点睡。秦衍想着眉头微收，捏了捏鼻梁。
    许莹没有提那晚电话里听到的声音，只是在问话的时候盯着丈夫看了一会儿，似有若无地观察他的神色：“阿衍，你说我们养只宠物好不好？”
    “宠物？”这话题确实转得太快，秦衍放下手，有些意外地侧眸看向她：“怎么突然想养宠物了？”
    “你不是暂时还不想要宝宝吗，所以我想着我们养个猫猫狗狗的，你不在家的时候就让它们陪陪我呗。”女人歪了歪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我记得你不是说过小时候很想养但是养不了嘛。”
    秦衍确实小时候一直很向往能养一条狗，奈何母亲对动物毛发过敏。按捺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太在意宠物的事情，但对家里出现一个幼小的新生命也绝对算不上抵触。
    “也好，不过宠物不是玩具，既然要养，还是要多了解一下相关知识。”
    “我知道啦，肯定会了解的。”见秦衍答应得爽快，许莹语气也轻快起来，“我记得你喜欢狗狗对不对，我们养个什么样的狗狗比较好呢？”
    就宠物这件事两个人又难得出现了一些话题，许莹情绪很高，达成统一之后第二天就托人去弄了一只纯种的阿拉斯加小狗崽回来，起名叫闹闹。
    同日，林莺回到学校。
    其实秦衍给她请的假还没结束，但得知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来小独栋，她便主动回学校向班主任销了假，走读的事情也被推到了下个学期再说。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比起回到一个人的小独栋，林莺觉得还不如在寝室里和室友们住在一起，让她感觉自己不会那么形单影只。
    高中不会给人伤感的时间，因为就在林莺回到校园第二天的课堂上，班主任就在宣布了下一次月考的时间。
    月考这两个字给人的压力已经足够大，更别提实高是每两次月考调换一次班级，这意味着这一次月考结束后，他们将要迎来第一次班级调动。
    普通班的想进重点班，重点班的想进实验班，而实验班为了不被挤出去也不得不卯足劲，这种优胜劣汰的排名制度相当残酷，谁也不想落于人后。
    很快，午休时间就没有人再悠闲散漫，一部分学生选择和林莺一样买了面包在教室解决，而选择去食堂的那一部分也都是足下生风般的快去快回。
    第二次月考成绩下来的时候，林莺的名次比上一次倒退了3名，正好卡在了101的位置上。
    虽然这个成绩足够让她留在现在的班级，但长久以来那种对成绩病态的敏感和焦虑还是让她站在榜单前红了眼眶。
    她不好意思在同寝的女孩子们面前掉眼泪，便趁着她们热火朝天地讨论成绩的时候溜到了楼梯口的角落，蹲在地上小声地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这样的名次怎么和秦衍交代，本来和他联系的机会就很少，拿了这样的成绩就连说都说不出口，哪里还好意思再去找他。
    可关键是，她已经尽力了。
    课间、午休，早晚自习，可以利用的时间林莺已经全部都利用起来了，哪怕下了晚自习回去她都要坚持再刷一会儿题，几乎已经到了洗澡多浪费了五分钟都会心虚焦虑的程度。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林莺现在最迷茫的不是成绩的倒退，而是她不知道要怎么样再提高自己。
    司博是一路看着她跑到角落的，他跟过去，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本来想等她情绪稳定一点再过去，但看她眼泪擦个不停，便索性直接走上前去：“别哭了。”
    这一次月考司博当然还是毫无悬念的年级第一。林莺想着突然有点生气，气自己不争气，有这么好的老师帮着也扶不起她这个刘阿斗。
    司博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安慰了一句林莺反而哭得更厉害了，他站在一旁，有一点点无措，脑海中甚至闪过要是给他一道竞赛题，分数拿全了她就能不哭了该多好这种荒谬的念头。
    但那显然不现实，司博只能直接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别哭了，有时间哭不如跟我去图书馆复盘一下你这次倒退的原因。”
    林莺都愣了，但不得不说司博这番发言还真是——
    冷酷无情，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