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自发地浮现自己下午曾说过的话
/如果你也是个漂亮的小姐,我对你还可以更热情。/
所以他这句话是让太宰治穿女装的意思吗?陷入深深怀疑的五条悟不禁扪心自问。
不是的吧,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的吧?
既然不是他的问题, 那么
你是不是他卡了下壳,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太宰治,艰涩地喃喃, 是不是有点过分?
嗯?太宰治眉梢微动,嘴角扬起的弧度非常漂亮,这不是五条老师的爱好吗?不然先前为什么给我买那么多裙子?
五条悟:
为什么买裙子?当然是为了报复这小鬼啊!当初他吃瘪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啊!自己看得别提多爽了!
那么他现在又为什么忽然穿起了裙子?五条悟肯定太宰治性格恶劣归恶劣,却并没有什么除绷带和自杀之外的奇怪癖好。
目视着近在咫尺的黑发咒灵,五条悟心中复杂至极,但无可否认的是,他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太宰治的确聪明得不像话,可这份聪明也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越是相处便越是了解,常言慧极必伤,有时看得太过透彻就会不自觉地游离于世,基于此,五条悟都不用刻意去求证,也能猜到太宰治过去的一些人生轨迹,他自杀的喜好并不是成为咒灵后才有的,而是在人类时就已经如此了。无怪他执着于死亡,因为极有可能,他寻不到活着的意义。
从太宰治行事风格来看,想来他早已习惯将所有事物当成手中的棋子,如有必要,他也不吝于将自己变成棋盘上的一颗棋。
五条悟不喜欢将别人当成棋子肆意利用的人,这种人总有着各种各样看似必不得已的苦衷理由,实则冷血又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通常为了一己之私便可随意牺牲他人那些烂橘子便是这类人的极端典型。
然而对着太宰治,他却发现自己讨厌不起来,甚至面对眼前这个裙装少年,他憋了一整天的气就如快要爆炸却忽然被解开绳结的气球一样完好无损,却又彻底漏气了。
而这毫无疑问也定是在太宰治的预料之中,可五条悟却没有和下午那样抵触,被猜透心思又怎样,事实上他也没有去掩饰,不如说这就是他的目的,而太宰治如他所愿采取了行动这就够了。
太宰治这个人本就不能用常理去推断和评判。
尽管他用的方式实在太过惊喜了些。
沉思的过程看似漫长,其实不过两三秒钟,五条悟定神回望这期间一直安静看着他的黑发咒灵,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太宰治见状,再次笑了起来,不生气了吧,五条老师?我下次真的不会擅作主张了,一定听你的指令才行动~
免了,五条悟自是不会信这种鬼话,虽然决定对这撒谎成性、防备心又强的狡猾家伙多一点耐心,不过必要的警告还是得有,我不管你想怎么做,做什么,你想卖关子就卖,我也懒得问,该配合的我会配合,但你清楚我的底线。
然而,这看似警告的话实际上却是给予了莫大的自由。
太宰治沉默了瞬,像是有些惊讶,探究似的打量了他两眼,才问:五条老师这么信任我吗?
感动吗?
太宰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你的确很喜欢我这身装扮呢,其实女高中生什么的也在你的择偶范围内吧?这都色令智昏啦~
五条悟:
果然,一旦涉及到这类触及真实的敏感话题,这家伙就开始满嘴跑火车不着调了。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五条悟说。
什么?
你为什么要在身上缠绷带?
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嘛~
五条悟并未计较太宰治的敷衍,只说:哦,那我劝你下次穿裙子的时候别缠了。
嗯?为什么?
五条悟俯身,笑道:因为容易招惹变.态。
太宰治嘴角一抽:应该没有下次了。
别啊,我很喜欢啊,家里那么多裙子,回去后你可以每天换着穿。
太宰治同样笑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五条老师若是愿意陪我一起穿,我就可以哦。
五条悟思考了下,然后点了点头,没问题啊,只要你也喜欢就行了,哦,还有,我偏好粉色的。
太宰治情不自禁地脑补了下五条悟穿粉裙子的场景,虽然五条悟的脸很好看,但这不意味着他190往上的高大身材穿裙子会同样好看,相反,说不定会很辣眼睛毕竟有个可怕的词叫做金刚芭比。
掉节操拼下限的程度两人勉强算是势均力敌,都深谙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厚脸皮真理,可是有必要虐待自己的眼睛吗?
太宰治打了个颤,甩掉脑海里的可怕画面,还是算了,这种小众的喜好五条老师还是孤芳自赏吧,我怕是没这个福气欣赏了。他说的很认真,因为若不认真,对方可能真的干得出来。
五条悟低笑了两声,那真是可惜了。
一点都不可惜,太宰治腹诽,决定岔开这个话题,五条老师晚上有事吗?
你想干什么?
陪我玩游戏吧~有个act游戏的困难关卡是双人模式的!
哦,五条悟慢吞吞地应了声,视线不动声色地在太宰治的身上划过,去哪里玩?
就你的房间吧~我已经把游戏机带过来啦。
所以你是要穿着这身裙装在我的床上玩游戏?
五条悟一时分辨不清太宰治是不是故意的。
心里念头转了数圈,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明智地选择了默认。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并排坐在床头打起了游戏。
酒店,床上,穿着浴袍的男人,以及一身jk制服的少年,这四个元素组合在一起实在很难让人不想歪,然而两人实实在在地玩了将近三小时的游戏,等通关时,已将近十一点。
五条悟低头看着趴在床上的太宰,好了,睡了,明天要早起。
哦。太宰治懒懒地应了一声。
五条悟探过身到他的上方,怎么,是要留下来吗?
太宰治扭过头跟他对视一眼,突然坐起来,煞有其事道:不要,五条老师会磨牙打呼噜。
五条悟:?他伸手就握住了对方脚踝,将往前挪动的某人往回一扯,语气不善,再说一遍?
太宰治第一次体会什么叫以头抢床,居然还被人抓着腿拽回去。他眼睛一眯,借着这个姿势,扭身踹去!
太宰治体术不好,那是在面对中原中也的情况下,对付一般人他实在绰绰有余。
只可惜五条悟也不是一般人,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就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对方另一条长腿,手腕一用力,太宰治整个人就跟案板上的鱼一般无法动弹,随即被轻轻松松地重新拖到他面前。
偏偏五条悟还挺得意的,就跟打游戏赢了后一样,昂了昂下巴,服了吧?
太宰治没动静。
说点好听的就放过你。
依旧没动静。
这怎么了?
五条悟松开手,好奇地探出头想看看此刻对方的表情,却不料太宰治趁着这个空隙一抬腿用力踩住了他的肩膀。
五条悟的动作一顿,反应极快地压住对方的裙子下摆,但其实也没什么用,太宰治的裙子本来就过短,这个姿势如果有第三者在场,绝对会以为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开场前奏。
做什么呢,穿裙子不许抬腿!
五条悟嘴唇动了动,眼神十分正人君子地没有乱看。
太宰治没什么表情,目光审视地打量他一番,轻哼一声翻身下床,向外走去。
既然五条老师不生气了,那我的任务完成了,拜拜。
很快,门就被轻轻地关上了。
只留着五条悟一个人在原地发懵。
所以这小鬼突然又怎么了?
第45章
清晨, 6:45,已经起床并吃完早餐的五条悟打开太宰治的房门走了进去。
里面黑压压的,他先拉开了窗帘, 阳光倾泻而进,床上的鼓包一动不动。
随后他掀开被子, 黑发咒灵蜷缩着睡得正香。
五条悟没有叫醒他,反正这个时间点, 就算醒了这懒出境界的小鬼也只会装死。
他坐上床,直接动手扒太宰治的浴袍。
说出去可能没人信, 他五条悟居然也有伺候人的一天, 然而从第一次赶时间囫囵套完起, 到现在他已经相当熟练了。
心态也从很不耐烦变成了耐心十足,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给太宰治穿上袖子后, 五条悟就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一颗颗系纽扣。
话说回来,这小鬼以前还说他总穿千篇一律的高专制服, 自己挑的也不都是些衬衫长裤!
等等,这说不定也是这小鬼太懒的缘故
五条悟一边系纽扣一边漫无目的地想, 换完上身正要穿裤子,他突然发现太宰治右腿上的绷带散了,一手拿起绷带的一头, 另一手捞起他的左腿研究了下,然后给人依样缠了回去。
太宰治:
黑发咒灵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真是
哈?正拿过长裤准备套的五条悟闻言低头, 要不是清楚太宰治已经醒了,就凭他还闭着眼的模样他几乎以为对方只是在说梦话了,你想说什么?
理应冲动的时候变成了正人君子, 某些不该越界的事情却做得毫不避嫌,似乎他一点都不忧心这意味着什么,又或许其实清楚得很,所以才可以保持理智,同时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真难搞啊这就是身为最强的底气吗。太宰治心道,然而他如今实在懒得很,想着反正怎么样都不会亏,就随便他去好了,嘴里敷衍地说:没什么。
五条悟突然看他四体不勤躺着的享受模样有点不爽,推了推他,说:既然醒了,就自己起来。
我睡着了zzz太宰治很干脆地头一歪,装死了。
五条悟:
等五条悟出现在酒店大堂的时候,学生们已经等在那整装待发了,他也不废话,招呼了一声出发就领头走在了前面。
老师看起来心情不错啊,他们和好了吗?虎杖悠仁看了眼被五条悟熟练夹在腋下的太宰治,小声问。
你哪只眼看出他心情不错了?熊猫纳闷,明明很冷淡嘛。
听声音啊。
熊猫表示听不出来。
肯定和好了,钉崎野蔷薇斩钉截铁,毕竟昨天太宰先生她卡下了壳,犹豫可不可以把老师的私密情qu说出来。
他怎么了?伏黑惠问。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上车!五条悟在外头催道。
学生们连忙加快速度,而钉崎野蔷薇决定闭嘴,至少等老师不在了再和小伙伴分享这个秘密。
车子是辆商务车,七人座,由于他们人数多一人,块头较大的熊猫坐副驾驶座,剩下的全部都在后排。
司机是一个姓野间的辅助监督。
麻烦你了啊,野间。五条悟上车后说。
不麻烦,应该的。野间反应迟滞地回道,这不能怪他,实在是这画面有些挑战人的神经。
上车如何分座位这点还是经历了一场隐形的搏斗,那咒灵第一反应就是想和率先上车的两个女学生坐一块,却被五条悟毫不留情地抓到了最后面,又分配默不作声的狗卷坐到了两个女学生的身边。
他则抓着那咒灵的领口和另外两个学生坐在最后面,将那咒灵死死地扣在身边。
商务车本来应该算宽敞的,可无奈,四个都是男生,怎么坐都还是有些狭小,那咒灵左动动右动动怎么都不舒服,最后居然很大爷地靠在五条悟身上,把人当成人肉靠垫闭目养神老天爷!那可是五条悟!
野间监督心中流着宽面条泪他原本以为这咒灵根本不会跟着他们一起做任务,要不就是收在某个法器里,早知如此他就换辆小巴车了!
这对于野间监督绝对算是前所未见,但学生们早就习惯了,等汽车一发动,虎杖悠仁就问道:五条老师,我们要去哪?有任务吗?
去了就知道了。
几个学生们对视一眼,心想果然,老师不会那么好心地单纯带他们出来玩。
车子从大阪出发,开了三个多小时才抵达目的地,是一个远离大城市的偏僻小镇。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个小镇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荒芜,人烟稀少,相反,这里的旅游业经营得有模有样,至少基础设施建设得还不错,虽没通铁路,但进山的道路修得平整,入口的停车场还有几辆大巴车。
因为山上有许多野生橡树,过去这里的人们便已砍伐橡木为生,为此还衍生出了不少像是木匠的职业,幕府时期还出过一个雕刻大家,便是出自这个橡木镇。驶入山区后,野间便开始为大家讲解背景。
不过经过累年伐木,橡树数量急剧减少,再加上后来政府也禁止砍伐野生树木,橡木镇便渐渐荒凉,年轻人大多去了外面闯荡,但前些年有开发商看中了这里,以那名雕刻大家为由头试图将橡木镇打造成一个旅游景点,这些年也确实吸引了一些游客尤其是雕刻爱好者的到来。
不止如此吧。一道清亮的陌生声音突然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