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微没想过要忤逆他,点点头,“好。”
他似乎对她的乖顺很满意,冰凉的手掌摸宠物似的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帮她穿好衣服,牵着她的左手往外面走去。
这是头一次,云初微站在浴桶前看着他沐浴。
意思很明显,他可以不要她帮忙,但她绝对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之外,半寸都不行。
这一点,云初微倒是没什么意见,关键是…那完美的人鱼线,健硕的腹肌,精壮的腰身,健康的色泽…再这么看下去,就不仅仅是喷鼻血了,会死人的好么?他倒是洗得欢乐,可有想过她的感受?
那种冲上去把他扑倒的念头不止一次地在云初微脑袋里盘旋,然而她只能压下心底的燥热,然后稍微的移开视线不正眼看他。
终于捱到苏晏洗完,云初微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背过身去,不想再被某些限制级的画面弄得抓狂。
后背突然一暖,竟是换上加绒睡袍的苏晏从后面抱住了她。
终于有点温度了。
云初微如是想着。
“在想什么?”苏晏对着她的耳廓轻轻吹了口气。
动作,问话以及语气都让云初微想到了封奕。
要真是封奕,那就好了,封奕心态比苏晏稳,一定不会走到这一步。
不过这些想法很快就被云初微从脑袋里甩出去,偏头看他,“没什么,就是有点困了。”
“回房睡觉。”苏晏直接打横将她抱起回了房间,云初微本想着他会以那种方式来再一次宣告对她的绝对占有权,但很意外的,并没有,苏晏只是抱她有点紧,除此之外,并没有不安分。
云初微的确是困了,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没多大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至天明,云初微睁开眼睛的时候,反应了至少一分钟才确定自己是在国公府而不是封家别墅。
毕竟那是五十年的记忆,每天早晨醒来对着她的人是封奕,一时半会儿的,她不可能彻底适应得过来。
苏晏已经不在房内,韩大姑姑进来伺候她梳洗。
云初微小声地问:“姑姑可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当着苏晏,她是一点都不敢问的,就怕突然触发到他黑化加剧的条件造成难以预测的后果。
韩大姑姑一脸纳闷,“夫人指的是什么?”
云初微看她反应就知道了,除了苏晏那些暗卫,其他人并不晓得。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杀了谁,总不会是入宫杀了永隆帝吧?
若是换成以前,苏晏指定不会,可现在的苏晏不同,一旦与她有关的事情,莫说弑君,怕是让他做更出格的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
一想到这些,云初微就忍不住地颤了一下。
韩大姑姑发现异常,问:“夫人是否觉得冷?”虽然穿得已经很厚实,但昏迷刚醒没两天的人会觉得身上冷也说得过去。
“没事。”云初微道:“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就不是韩大姑姑该问的了,垂下眼睑继续给云初微梳妆。
受了伤不能喂奶,云初微这一天都很闲,没什么事做,就去梅园赏了一天的梅花,当然,也让小丫鬟们弄了不少插花。
梅子降香几个跟在云初微身边这么久,虽然还达不到云初微的插花水准,不过多多少少还是学到了一些,因此每个人都弄了不少出来,看着倒也别致。
云初微现在的日子基本上就是睡了吃,吃了在院子里逛逛,太夫人那边不必过去晨昏定省,柜上的事情有焦燕会照管,完全无需她担心,看似过得很惬意。
但实际上,这样的日子在那个时空她就过得够够的了,刚出院的那段时间,除了别墅,哪儿也不准去,一出去就得暴露身份,暴露和封奕的关系。饭菜不合口味了,直接把顶厨带过来,衣服首饰什么的,也是把设计师带来给她量身定制,而且对于经常出席时装周的她来说,那几位设计师并不陌生,全都是圈内排得上号的。
知道封奕很壕,她也就懒得过问了,只是被人这么伺候到底不是她向往的生活,所以手臂一痊愈,就马上和封奕出去旅行透气。
可是谁能想到,那边倒是解脱了,这边一觉醒来,又重来一遍。
在那边,无聊的时候至少还能去三楼的私人影院看看电影,或者听听音乐放松放松,这里本来就不能随意出门,再加上苏晏现如今的心态,云初微更不敢忤逆他,只是没有电子产品消遣解闷这一点,她应该还要一段时日才能缓过来。
苏晏最近好像显得特别忙,至于忙着做什么,云初微没敢问,只是这天有事去外书房找他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云安曜也在。
云冲早就回北疆了,云安曜却是被留了下来。
云初微没想到他会突然到访,或者说,并非云安曜到访,而是苏晏将他请来的。
见到云初微,云安曜很欢喜,“小妹?”
“哥哥。”云初微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云安曜想也没想就道:“听说你恢复了大半,我来看看你。”
云初微知道他在撒谎,只不过苏晏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云初微可不敢多问,谁知道黑化以后的九爷会不会连自己舅哥的醋都吃,因此特地与云安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算是说笑,也不会太过,随便应付着。
云初微本来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云安曜的,但是在对上苏晏的视线以后,果断选择了放弃,没聊几句就目送着云安曜离开了。
吸了口气,云初微抬步走到走廊上,苏晏的跟前,“九爷。”
“怎么出来了?”苏晏看着她,气势全开的他那双黑色的眸子太过具有侵略性,云初微被他盯得呼吸有些不顺畅,想了想,还是把要问的话咽回去,“该吃饭了。”
“好。”
苏晏绕到她左边牵起她的手,就这么往饭厅里走。
这一路上,下人们全都低眉垂目,谁也不敢抬起眼睛来看,云初微不用细想也知道定是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所有下人都得了残酷的教训,所以现如今没谁敢再嘻嘻哈哈的说笑了,全都各司其职,只管把自己的事情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