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凶手
魏嬷嬷气都喘不匀,却还在凶恶地威胁萧景铎:“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若杀了我,你也逃不脱干系。救我,若不然,我死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救你?”萧景铎忍不住笑了,他反而问道,“这样看来,吴君茹手里有解药?”
虽然是问句,但萧景铎的口气却非常笃定。他摇了摇头,叹道:“吴君茹果然不可小觑,我都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毒性这样凶猛的蜜蜂,而她,居然还能提炼出解药来。”
“夫人聪敏机智,自然不凡。”魏嬷嬷已经感到眼前发晕,但即使如此,她还撑着一口气替吴君茹说话。然而吴君茹神机妙算,这次却失手在一个小鬼手上,魏嬷嬷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她不甘心地问道:“你,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夫人明明说了,我即使进来,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果然,问题就出在她送来的那套衣服上……”
萧景铎发现吴君茹用药材诱导他掀开香炉后,他就留了心,打算将计就计,反将吴君茹一军。他褪下吴君茹送来的衣服,伪装成人形放在帷幔后,然后将有问题的金猊香炉移到衣服旁,用细线拴在炉盖上,绕过木架隐藏起来,而他则拽着细线的另一头远远藏着。最后,萧景铎将另一个香炉推到,故意发出极大的声响,诱吴君茹的人进来查看究竟。
不出所料,没过一会,魏嬷嬷进来了。等魏嬷嬷掀开帷幔后,她果然被假人惊到,反而疏忽了伫立一旁的金猊香炉,萧景铎趁机拽紧绳子,把香炉盖子吊起,将吴君茹藏在里面的东西放出来。
看到从香炉里飞出来的东西后,萧景铎恍然大悟,原来吴君茹在香炉里藏了毒蜂,而且毒性居然这样大,仅仅说话的功夫,魏嬷嬷连站都站不稳了。
萧景铎也顺势想通了其他的环节,吴君茹先是借庆贺之名给萧景铎送一套新孝衣,然后再把萧景铎赶到偏僻无人的佛堂来。萧景铎的衣服上被特质的蜜水泡过,一旦他掀开金猊香炉,藏在里面的毒蜂就会飞出来,有蜜水做引导,毒蜂只会一股脑追萧景铎,而其他人躲得远些就无虞。这种蜜蜂毒性出奇的大,一旦被蜇,很快就会眩晕无力,有魏嬷嬷在旁边看着,萧景铎想出去唤人都做不到。吴君茹为了万无一失,还特意用有致幻作用的药材做幌子,如果萧景铎发现,那他便会主动掀开香炉,那样近的距离下根本没人能逃脱。如果萧景铎没有发现,那形势更好,萧景铎被药材迷晕后,魏嬷嬷只需进来拧开香炉上的机关,萧景铎就会被这种特殊的蜜蜂毒死,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和血痕,谁会知道萧景铎是怎么死的,更别说因此怀疑到吴君茹身上。
吴君茹这个计划环环相扣,可惜她没有料到,她最精巧的一环反而成了最大的破绽,她为了保护毒蜂,特意把香炉里的香灰清理干净,火也压得极小,就怕把珍贵的毒蜂熏死。没想到这样一来,烧出来的香味不对,反被萧景铎识破。
萧景铎也将计就计,顺势反杀了吴君茹身边最得力的奶嬷嬷,算是对继母的回礼。
魏嬷嬷眼前晕眩,呼吸困难,这时候她再不敢拿捏架子,而是抛弃了尊严,露出哀求的神色来:“大郎君,求求你救我……”
“救你吗?”萧景铎失笑,然后他的目光陡然变得幽深黑暗,“你当初逼迫我母亲时,怎么没想过手下留情?你明知她身体不好,还用那样恶毒的话刺激她,你岂不是存心想害死她?当日敢作恶,如今怎么却奢望起别人的善心了。”
“你是不是想说,吴君茹备了解药,现在去唤吴君茹过来,你还有救?”萧景铎幽黑的眼珠定定地看着魏嬷嬷,嘴边却轻轻勾起一个笑来,“可是我不想救你。”
那一瞬间,魏嬷嬷几乎以为自己在和恶鬼对视,她肝胆俱裂,恶狠狠地盯着萧景铎,几乎想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慢慢的,魏嬷嬷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眼中的强横散去,露出濒死之人的惶恐和哀求来。然而无论她怎样表现,萧景铎都无动于衷,只是那样冷冷地看着她。
直到此刻魏嬷嬷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魔鬼,他白长了一张俊美如仙的脸,心却堪比地狱修罗,他这是执意要让她死啊!
人之将死,心中的恶也被无限放大,魏嬷嬷在生死关头,拼尽最后一口,恶毒地诅咒萧景铎:“你别以为你能逃脱,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死了你也洗不脱嫌疑,你就等着被送入牢狱吧!夫人还有吴家,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你……”
可是魏嬷嬷到底没有说完,她的手指骤然一松,像死物一般掉到地上。再看她的鼻息,此刻已然停了。
魏嬷嬷生生被萧景铎耗死,临死一刻她还带着莫大的惊惧和恨意,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即使死了也不肯闭上眼。
不过,魏嬷嬷死前还在心中安慰自己,即使她死了,萧景铎也逃不脱杀人嫌疑,吴君茹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的。
萧景铎又等了一会,确定魏嬷嬷没了气息后,这才笑了一下:“你说的不错,你死了,我也难逃嫌疑。不过能折损吴君茹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倒也不亏。”
“但是,我还要留着我的命给母亲报仇,我要位极人臣,将萧英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一样一样地还给他,我怎么能这么早就折在这里,因杀人的罪名而在牢狱里了却终生。”
“我这人从来不信命,即使我是现场唯一的人,那又如何呢?我一样可以给自己造一个不在场的护身符出来。”萧景铎一边低喃一边往外走,跨过门槛时,他停住身,回头望了望宝相庄严、慈眉善目的佛祖。
佛祖高高在上,正以一种悲悯的目光俯视人间。
谁能想到,这里刚刚才了却了一场静悄却凶险的毒杀案呢。
……
吴君茹在屋里等了许久,还是不见魏嬷嬷回来,本来胜券在握的她也开始忐忑起来,莫非,佛堂出差错了?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就被吴君茹否决,她的计策环环相扣天衣无缝,无论如何都不会失手,魏嬷嬷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被魏嬷嬷打发到吴君茹这里的看门丫鬟不解地询问女主人:“夫人,您怎么了?”
吴君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无事,你不用管。”
“哦。”看门丫鬟讪讪地应了一声,不知为何,面前的侯夫人素有仁善的美名,而此刻她站在夫人面前却总觉得不安。看门丫鬟弱弱地问:“夫人,魏嬷嬷说你唤我有事,不知您有何吩咐?如果您没吩咐,我得回佛堂守门了,大郎君还在里面呢。”
吴君茹终于受不了了,她猛地站起身,高声呵道:“都别说了!随我来。”
吴君茹带着浩浩荡荡的随从丫鬟往佛堂走去,侯夫人出动,下人不敢怠慢,早就有伶俐的下人跑进去打点。几个丫鬟说说笑笑地推开门,猛不防地看到眼前这一幕,尖叫声直入云霄。
“夫人,大事不好,魏嬷嬷她……”
吴君茹听到丫鬟的尖叫,心里咯噔一声,她顾不得维持自己贤惠大方的形象,一把推开丫鬟,自己走上前方。
等吴君茹看到地上的人,绕是她也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乳娘!”
“夫人!”丫鬟们连忙去扶吴君茹,七手八脚地把吴君茹架到外面。吴君茹惊魂未定,等她定下神后,出奇地愤怒起来:“佛堂里只有萧景铎一个人,他人在何处?乳娘死的不明不白,他却没了踪迹,这其中必然是他做的手脚!”
婢女面面相觑,都感到无边的冷意:“夫人,大郎君怎么会做这等事?”
“都闭嘴!”吴君茹怒喝。魏嬷嬷是她穿越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这一年对她扶持良多,吴君茹早把魏嬷嬷视作亲人一样的存在,而现在,魏嬷嬷却惨死佛堂。吴君茹恨的眼睛都红了,她咬牙说道:“萧景铎,你竟敢如此。来人,去把侯爷和老夫人都叫过来,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定勇侯府的大郎君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听说府里死了人,老夫人慌得把茶盏都摔了,没一会,老夫人就带着儿媳、孙女和众多婢女到达佛堂。一进门,老夫人就连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死人了?”
吴君茹眼眶都是红的,显然刚刚哭过。她红着眼给老夫人行礼,道:“婆母,今日大郎君在佛堂抄经书,我心疼他守孝幸苦,便派魏嬷嬷前来探看一二,没想到,魏嬷嬷却……”
吴君茹哽咽了一下,才能继续开口:“魏嬷嬷却惨遭毒手,被萧景铎杀了!”
“什么!”女眷中发出尖叫,老夫人不住地拍着胸脯,心惊胆战地追问:“铎儿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是不是另有隐情?”
“哪里还有隐情!”吴君茹恨声反驳,“婆母您又不是不知道,佛堂里只有萧景铎一个人,我特意吩咐过下人,不许进来打扰萧景铎悼念亡母,这事侯爷也知道。魏嬷嬷进了佛堂,然后就没了生息,佛堂里只有萧景铎,这事除了他还能有谁?而且他现在人影无踪,肯定是杀了人后心虚,就这样逃走了!”
老夫人明知道吴君茹说得在理,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孙儿能做出这等事。老夫人底气不足地喃喃:“铎儿才十岁,仅靠他一个人,怎么能放倒魏嬷嬷那么大一个人?”
“婆母您忘了,萧景铎他精通药理啊!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一个人,对他还不是再简单不过。”吴君茹抬高了声音,对着满院子的人说道,“凶手就是萧景铎,婆母您可不能为了偏袒自己的孙子,就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置之不顾啊!”
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在,刚来侯府的萧素也带着女儿站在院子里。听到吴君茹的话,这些女眷吵嚷不休,嘈杂极了。女眷们害怕死人,却又有着天然的八卦热情,她们七嘴八舌地和身边人讨论,无形中已经将吴君茹的话信了。
毕竟,佛堂里只有萧景铎和魏嬷嬷两个人,魏嬷嬷死了,除了萧景铎还能有谁?
老夫人眼前发黑,旁边的侍女连忙扶住她。老夫人撑着侍女的手,恨恨地高声骂了一句:“这个孽障!”
院子里众人交头接耳议论不休,一个清亮的声音却从院门外传来,隐隐还带着些疑惑。
“祖母,你说谁是孽障?”
众人回头,就看到萧景铎手里捧着一个瓷瓶,目带笑意地站在佛堂门口。
吴君茹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大怒:“你个杀人凶手,居然还有脸回来!”
吴君茹回身,对老夫人行了个大礼,目光殷切又决然地盯着老夫人:“婆母,儿媳恳请您秉公处置,将萧景铎交给官府,让他血债血偿!”
第21章 证据
“婆母,儿媳恳请您秉公处置,将萧景铎交给官府,让他血债血偿!”吴君茹决然的声音在佛堂里响起,惊起一片呼声。
萧二婶等人被吴君茹的话惊到,她们以手掩着口鼻,惊讶又兴奋地和身边人交换眼神,就连院子里的婢女都被吓了一跳,隐晦地对萧景铎指指点点。
“没想到大郎君竟然是这等人……”
“那又如何,毒死了一个下人罢了,有侯爷在,官府哪会惩戒他?”
院子里的众人交头接耳,私语不断,萧景铎站在这样的目光中,却十分镇定。他偏了偏头,十分疑惑地问道:“侯夫人,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呵。”吴君茹冷笑,“你杀了魏嬷嬷,现在还和我装傻?魏嬷嬷的尸首就在隔壁,要我来指给你看吗?”
“魏嬷嬷?”萧景铎却皱了皱眉,看起来非常不解,“魏嬷嬷什么时候来了佛堂,我并不知晓。”
“啊?你不知道魏嬷嬷来了佛堂?”老夫人也被萧景铎的话绕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萧景铎摇头,脸上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我本在佛堂为母亲抄渡亡经,后突然心有所感,念起祖母对我的恩眷。这十年祖母对我呕心沥血、殷殷教诲,这等舐犊之情何异于父母发肤之恩?我心生感慨,便想去高寿堂见一见祖母,正好今日天气极热,我便回清泽院取冰,亲手为祖母制作冰饮,略表孝心。可是等我去了高寿堂才知道祖母到了佛堂,我跟过来后,刚进门就听到祖母说什么孽障,侯夫人也在说什么凶犯。”
萧景铎笑了笑,继续道:“祖母,孙儿实在听不懂侯夫人在说什么,可否请您给孙儿解惑?”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提前从佛堂离开,并没有见到魏嬷嬷?”老夫人这才理清思路,半惊半疑地问道。
“对。”
“装,你再装!”吴君茹一改往日的温柔形象,尖利地冲萧景铎大喊,“你说你提前离开佛寺,可有证据?明明就是你下了毒手,现在却还在这里狡辩,想要撇清自己,真是可笑。你能瞒得了婆母,却瞒不过我!”
“对啊,铎儿,你可有证人?”老夫人也应和道。
“秋菊可以为我作证,祖母若不信,不妨将她唤来,问问她我是何时回到清泽院的。”
“秋菊是你的丫鬟,她的话怎么能作数?”吴君茹嗤之以鼻,“你不是说你提前离开佛堂了么,那佛堂的看门丫鬟怎么没看到你出去?”
见夫人突然提到自己,看门丫鬟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回话:“奴,确实没看到大郎君出门……”
“呦,这可真是精彩。”萧二婶站在人群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就连老夫人的目光里都带上怀疑,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萧景铎。萧景铎从容地反问看门丫鬟:“我出门时你正在打瞌睡,你自然不知。”
看门丫鬟的脸一下子臊得通红:“奴……这是奴婢的疏忽,请各位主子恕罪。”
这时有其他下人出来作证:“奴经过佛堂时,确实曾看到小丫鬟在打盹。”
老夫人和雪兰等人求证后,气愤地对看门丫鬟啐了一口:“真是个惫懒的丫头,竟然时常在当值的时候睡觉。若是如此,铎儿在她睡觉的时候出门,倒也说得通。”
老夫人向着自己的孙子,吴君茹却不会如此。吴君茹冷笑一声,开口讽道:“大郎君果然冰雪聪明,懂得钻看门丫鬟的空子。可是天底下哪有自己给自己作证的道理?你的话不足为信,若你真的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拿出其他证据来?”
“侯夫人为何笃定我是凶手?”萧景铎一阵见血地反问,“魏嬷嬷死在佛堂,现场可有线索证明是我动的手?如果没有,侯夫人言之凿凿地在众人面前指证我,我倒也想知道,侯夫人此举到底何意?”
“对啊”,老夫人也反应过来,“君茹你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铎儿?”
“我……”吴君茹语塞,她当然知道肯定就是萧景铎,佛堂的机关本就是为萧景铎量身设计,而现在魏嬷嬷被误杀,萧景铎却毫发无伤,下手之人除了萧景铎还能有谁?可是个中缘由吴君茹却不能说,她只能一口咬定,“佛堂里只有萧景铎和魏嬷嬷两个人,除了他,还会有谁?”
吴君茹和萧景铎针锋相对,老夫人夹在中间,被彻底绕晕了。就在佛堂里吵吵嚷嚷没个定论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响亮的通报声:“侯爷到。”
萧景铎收回和吴君茹对峙的眼神,微微低头退到一边,院子里的其他人也全部起身,迎接萧英的到来。
“侯爷。”
“大郎啊,你总算回来了。”老夫人快步走过去,用力握住萧英的手,“快快进来,你脑子比我好,你来听听他们俩到底谁有道理。”
萧英早在路上就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一切,他肃着脸,大步走入院落,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说得对,萧英确实比老夫人敏锐的多,被他那威严的目光一扫,院子里所有人都收了心,乖乖低下头,不敢再妄自猜测。
吴君茹知道第一印象有多么重要,所以她抢先开口,将方才发生的一切转述给萧英,力争让萧英先入为主,认定了萧景铎就是凶手。
萧景铎也不和吴君茹争,任由她先行告状,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莫可名状地笑了下。
等吴君茹说完,萧英冷淡威严的目光转向萧景铎,肃声问道:“你一个人的话确实不足为信,你可有其他证人?”
“我回清泽院后,只见到了秋菊,不过侯爷和侯夫人肯定会说,秋菊是我的婢女,她的话也不足为信。”萧景铎轻轻晃了晃瓷瓶中的冰块,漫不经心地将整个瓷器举起来,“我之前说过,我回清泽院是为了给祖母取冰饮。之前分给我避暑的冰块我没有用,而是藏在冰鉴里,今日我从冰鉴里取了一整块冰出来,等冰融化的差不多了才来给祖母送冰饮。一整块冰融化成这个样子,至少需要半个时辰,侯夫人不妨算一算,从魏嬷嬷出发到你发现魏嬷嬷身亡,这期间可够半个时辰?”
吴君茹一时哑然,她指派魏嬷嬷来佛堂查看萧景铎的情况,然后又等了一刻钟,差不多是现代的半个小时,见魏嬷嬷还不回来,吴君茹感觉不对劲,立刻带着侍女来佛堂寻人,走过来时发现魏嬷嬷已经死了。从魏嬷嬷出门到发现尸首大概有半个多小时,而萧景铎光融冰就融了一个小时,如果萧景铎说得是真的,那他确实没有时间来作案。
萧英没有表态,只是下令让人将萧景铎手中的瓷瓶拿上来。他细细端详着这个精细的白瓷,瓷身冰凉,里面甚至还浮着小块的冰渣,就连老夫人也凑过来看,她仔细看了一会,最后肯定地说道:“府里发的冰我也见过,想要融成这样,没个把时辰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