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乔宇坐在舒适的马车上,神色却忧心忡忡,不过在见到谈忠秋的时候,他脸上的忧思尽去。
“谈老板,恭喜恭喜,这弄璋之喜,着实令人羡慕啊。”
于乔宇笑着祝贺道。
“哈哈哈哈,于老板,这跟您可比不了,咱们一起长大,现在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而我到今年四十岁了,才艰难得到这么一个儿子,这谈何羡慕啊!
谈忠秋口上说着,但脸上着实堆满了欣喜。
四十岁才有的儿子,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与老来得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于乔宇点了点谈忠秋,没好气道:“这也能比,前些年你沉迷于生意,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走,连家里的娇妻都顾不上,这能够怀上孩子才是稀罕呢。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你这儿子大了,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当一个二世祖了,以你现在的身价,他十辈子也花不完的。”
谈忠秋嘿嘿笑道:“没错,当一个二世祖就很好了,哎呀,我挣的钱不就是给他花得么……”
谈忠秋转头看了看,见没有人在身边,脸色露出忧心,带着一些悔意:“乔宇,之前我是急功近利了,当时要是不接手那边的生意就好了,现在有了儿子,我才觉得身世清白是多么的重要……”
于乔宇嘘了一声,谈忠秋赶紧点点头:“也没有其他的人,咱们去书房聊吧。”
谈忠秋与家里人交代了一下准备晚餐的事情,就和于乔宇进了书房。
“乔宇兄,咱们是世交,小时候就玩在了一起,这几十年的交情……”
于乔宇没好气打断道:“老谈,废话少说,以咱们的交情,不用这么绕来绕去。”
谈忠秋有些不太好意思道:“乔宇,我从小父母就离世,之前又没有孩子没有感觉,所以到处跑到处浪,不怕危险,唯恐不够刺激。
后来为了出人头地,不惜到处钻营,因此借了你的关系攀上了皇庄。
可是这段时间桂容有了孩子之后,我的想法突然就变化了,皇庄的生意虽然挣钱,但风险也大,一旦泄露出去,可能谈家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折进去。
我这孩儿才刚刚出生啊,他就该好好地享受生活,不该遭受这样的厄运的啊。
而且,这个朱员外做事激进,迟早有一天要爆雷的,所以,我找你来,就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
于乔宇神色变得沉重起来。
他思索了半晌,最终慢慢地摇了摇头。
谈忠秋的脸色有些灰白,一会之后才慢慢恢复了正常,然后强笑道:“乔宇,走,去看看你侄子去。”
于乔宇也勉强笑了笑,点点头道:“好啊。”
两人来到了客厅,谈忠秋让人去报了新生儿出来,于乔宇凑过去看了看,小朋友胖嘟嘟的,正吃着手指头,可可爱爱的。
于乔宇从怀中掏出一个打造精美的小金锁,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小婴儿的小肚兜里面,回头看到眼神都萌化了的谈忠秋。
于乔宇不由得轻笑摇头。
这个谈忠秋,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浪子,根本就稳不下来,东奔西走的,等三十多岁了才遇到现在的老婆朱桂容,这才算是安稳了下来,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于乔宇没有留下吃晚饭,送了小金锁之后就告辞离去,不是他没有替老友开心,而是的确没有心情。
以前接下皇庄的生意是天上掉馅饼,可是现在却是成了要命的大坑,于乔宇现在经常睡不着,听到些风吹草动就感觉到忧心,生怕被大夏官府发现。
以前他还经常欣喜帮老朋友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发财门路,可是现在却常常后悔把好友拉下了水,今日看到老友的神情之后,心情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
出门的时候,看到有一辆马车也来了,就停在谈忠秋家的门口,于乔宇也没有在意,上了马车就走了。
那辆马车上有几双眼睛盯着他离去。
“于乔宇涉及其中了么?”
马车上用厚厚的帘子遮住,从外面看不进去里面,里面也有些昏暗,但明显可以看到说话的人就是那个朱员外。
一个面相清冷的人道:“应该没有,要干掉他吗?”
朱员外摇摇头道:“他还是有用的,而且,若是同时干掉两个政治协商会议代表,会闹出轩然大波的,这对于我们的隐蔽不利。”
面相清冷的人道:“好,那咱们先走吧,晚上再过来。”
朱员外点点头:“务必造成入室抢劫的案子的假象。”
“明白。”
……
于乔宇回到了家里,感觉心里有些发闷,不由得摇摇头。
“今晚估计要下大雨了吧?”
于乔宇对于气候的变化非常敏感,一旦有大雨来临之际,他要么心口发闷要么夜间惊醒。
果然夜间的时候突然电闪雷鸣,然后倾盆大雨来袭,午后的树林风声雨声雷声响成了一片,于乔宇听了一会,终于耐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于乔宇精神抖擞的起来,大雨来之前固然会让他不安,但下雨的夜晚通常会让他睡眠质量特别地好。
于乔宇近些时间压力很大,昨晚总算是睡了个好觉,精神好了,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
老管家端上来了早餐,于乔宇笑道:“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这……”
老管家有些欲言又止。
于乔宇将塞进口中的包子两口吃下去,又端起豆浆,见状停了停,奇怪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老管家不忍道:“老爷,今天要是没事的话,就去谈老爷那边看看吧。”
于乔宇心中奇怪:“这是为何,我昨日才从老谈家中回来。”
老管家叹息道:“老爷还是去看看吧,谈老爷家遭了大祸事了,昨晚有贼人入室抢劫,估计是被撞见了,谈老爷家一家七口人,全部遇难,连刚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有幸免……”
“哐当!”
豆浆杯子落到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豆浆将他的衣服都给溅湿了,但他似乎一无所觉,脸上尽是骇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