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他为难什么了?他只是不想和这个人打交道罢了!自家那么多兄弟叔伯都已经在他手下吃了无数的亏,所以他吸取教训,不打算和这个人正面相对。结果谁知道,这个姓杜的这么不要脸,直接就把他的沉默人做了默许!
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瞧这个长宁侯了。
武崇操赶紧睁开眼,他想好好解释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却没想到杜隽清已经抢先一步开口:“其实这次我们过来,也只是想劝武郎君你们及时收手,不要再做那等贻害千年的事了。顺便,本侯也想借你们的地方做点事。武郎君你既然把之前的一切都默许了,那么现在你肯定还是会默许的,对不对?”
武崇操冷冷看着他。“长宁侯,你这是故意挖了坑在推着我往下跳啊?”
“武郎君说笑了,本侯现在不是在和你坐下来好好谈吗?你要是不同意,本侯是不会强人所难的。”杜隽清笑眯眯的说着,可立马又提出了他的要求——
“如今永兴县那边的水源被污染,工匠们暂时不能在那边作业了。不过方才本侯观察了一下,发现你们这里地处上游,水源情况都还很好,那么现在你们不妨先把地方借给本侯用用?正好我们的工匠也能顺便教教你们的工匠如何更好的淬炼铁器、打制出更好的兵器来。这可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呢!”
放你娘的屁!
什么双赢?不过是你们的地方不能用了,所以你就来抢占我的地方了!
武崇操气得想破口大骂。尤其当看到杜隽清已经从怀里摸出早就写好的借用地方的字据的时候,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姓杜的,你简直欺人太甚!我武崇操好歹也是武家男儿,这么屈辱的字据我是不会签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不签!”他放声大吼。
杜隽清仿若未闻。他慢悠悠的将字据放下,然后杜仁拿出朱砂盒,杜隽清拿起笔在上头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然后再提笔在上头写下武崇操的名字。
武崇操定睛一看——下笔写出来的字体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你!”他不可置信的抬眼瞪视杜隽清。
杜隽清微微一笑,主动将字据送到他面前:“好了,武郎君你已经签完名字了,现在只需要按下手印,咱们这个借地的事情就算办完了。”
武崇操一把抓起字据就要将之撕个粉碎。
但他来不及动作,顾天元和杜逸就已经一边一个抓住了他的胳膊。
刹那间,他顿觉两边胳膊上的力气就被彻底卸下了。他的双手就跟不是自己的一般,他一点知觉都没有。杜仁也就顺顺利利的抓起他的右手,捏住他的大拇指蘸上朱砂,在字据上印下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然后,杜仁将字据双手呈给杜隽清:“侯爷,武郎君已经答应了。”
杜隽清满意颔首,将字据收入手中。“武郎君一心为阳新县还有永兴县的百姓们着想,大义灭亲的举动着实令人钦佩。这次在你们这里打造出来的兵器,本侯会让人做上你的标记,以此作为对你的答谢。”
“杜隽清,你害我!”武崇操咬牙切齿的低吼。
杜隽清掏掏耳朵,已经直接把字据给折起来,然后他站起身。“好了,既然已经把事情商量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劳武郎君你费心了。你今天受到的惊吓过大,以后就好好在府上休息吧!其他的你只管都交给本侯就好。”
顾采薇也笑吟吟的点头。“武郎君这次的确付出了太多,我们真是感激不尽。可我们也没有别的能报答你,那么这两天我给我家侯爷做吃食的时候,也顺便给你做一份好了!武郎君你可千万不要客气哦!”
客气个屁!
“我不吃。”武崇操冷声说道,“你们姓杜的送来的东西,我一口都不会吃。我宁愿活活饿死,就死在这个鬼地方,也不会吃你们一口饭!”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呢!我做的饭挺好吃的,我记得当初你阿兄他们就吃得很开心。”顾采薇笑眯眯的说道。
这个他当然知道。武崇训他们清醒过来i后,可没少惦念顾采薇的手艺。只不过在惦念之余,他们也将狡猾的顾采薇和杜隽清夫妻俩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呢!既然说了要给你吃,那我还是会给你准备一份。但至于吃不吃,那就是武郎君你自己的事情了。”顾采薇又笑说道。
武崇操冷冷别开头。
杜隽清也就一挥手。“好了,将武郎君送去后头休息吧!还有他府上的丫鬟小厮,也都把人给找回来,武郎君可是女皇陛下的亲外孙,身边没人伺候怎么行?”
“是!”杜仁赶紧答应着又出去外头张罗。
武崇操则是直接被顾天元和杜逸拖到后头去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矿山上的民夫们都没有再见过他的身影。
这是自然,毕竟现在这个地方已经被杜隽清带人占领了!
将武崇操控制住后,杜隽清又带着顾天元和杜逸四处巡查了一通,指挥人将那些漫山遍野的尸体收拾起来,找一个地方挖坑埋了。至于矿山上的民夫,则是叫杜家的子弟们前去安抚。
这些民夫们早就听说过长宁侯的名声,也知道永兴县那边的民夫在杜隽清的带领下,日子可是比他们过得好多了!这次杜隽清他们杀过来,也并没有动民夫一根汗毛,反倒从一开始就放话‘民夫不杀’,然后就当着他们的面将那些欺凌他们多日的武家走狗都给灭了!
再然后,瞧瞧他们听到了什么消息?
长宁侯要接管他们的矿山了!
这下,他们不仅不惊慌,简直都乐得要跳起来了!
因此,他们哪里还用安抚?他们还主动站出来帮助杜隽清的人清理起现场来了!
当阳新县县令得知消息匆匆率人赶过来的时候,这边矿山上都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只是,地上的血迹还新鲜着,不来一场大雨那是难以冲刷下去。
县令上山,看到沿途满地的鲜血,他的一颗心都开始抽抽。
最终,当看到以主人姿态站在矿山里头的杜隽清的时候,他又眼前一黑,脑子里都不禁一阵晕眩。
“长宁侯,您……”
“这边铁矿上的人这几个月将炼铁之后的废水直接排进山泉里,然后将下流的河水都污染了这件事,刘知县你应当是知道的吧?”杜隽清沉声问。
阳新县令被问得心里一颤。
“这个……下官知道。”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你从头至尾一点表示都没有?”
阳新县令顿时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