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贾母起身站到邢夫人跟前道:“你什么心思我知道,不就是想杀杀琏儿媳妇威风么!”
    “但是你倒好,竟然下药,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贾母的声音带着狠意。
    邢夫人则面色发白,上前抱着贾母的腿道:“那药是我从老爷那弄来的,真不知道药效这么强劲,我就只是见着琏儿媳妇这般得意,有些眼红,想杀杀她的锐气。”
    贾母扯开邢夫人,讥笑道:“琏儿出息,你这个做母亲面上也有光,不说帮衬着倒是挺会扯后腿,真是小户人家小肚鸡肠,上不得场面。”贾母说完,便道:“我也累了,那费婆子我给安置到一个稳当的地方,你好好记着,以后要再作妖,可要想想了。”
    邢夫人从荣庆堂出来,由王善保家的扶着一路回了东院,这边刚进东院便见着贾赦坐在正屋瞅着她直接骂道:“挺能耐啊,你把我的药弄去哪了?”
    邢夫人本就被贾母吓了个够呛,如今被贾赦这一唬,只以为贾赦也知道了,当即便大喊道:“我只是看不过琏儿媳妇他们夫妻和美,又得老太太看重,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不得好死。”邢夫人说完,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贾赦一张脸由黑变红,直接上前踹了一脚:“早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琏儿媳妇是张家人,你给我仔细些,结果你不但不听,还弄这种恶心事,你这是胆大包天啊!”贾赦说着还要上脚踹 ,却被边上的婆子拦住“老爷,方才夫人已经被老太太训斥过了,再者琏二爷也没什么事。”
    贾赦转头看向王善保家的,瞧着她一脸褶子,当即便啐了一口,笑骂道:“以前我懒得说你 ,想着你娘家穷困,见天的上门打秋风,你也不容易,没成想你倒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你要是不想做这个夫人,我成全你。”
    邢夫人当即双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抱着贾赦便嚎哭起来:“老爷,老爷,我不能回娘家啊,我回不去啦!”说着便哭天抹泪起来。
    贾赦看她心烦,翘着二郎腿道:“你让费婆子偷了我的药给琏儿用了,你可知道费婆子偷了多少?”
    邢夫人抬起头看向贾赦,犹豫道:“我只让她偷了一点,并没有很多。”
    贾赦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银盒来,笑着打了开来,里面黑色的药只剩下最底下一层,“别人刚孝敬过来的,你倒好,让费婆子一锅端了。”
    王善保家的上前道:“回老爷,这事定然是费婆子自作主张,大夫人定然是不敢的。”
    贾赦看着邢夫人,见她脸色灰败,发髻散乱,本就显老的脸如今更加不能看,当即便撇过头道:“你连你自己的陪房都管不住,你还能干什么。”说完便抬脚走了。
    邢夫人滩到在地,本来不过是眼红张瑛贾琏二人夫妻和美恩爱,想着让贾琏受用个丫鬟给张瑛添堵,却不知那费婆子行事如此没有章法,邢夫人这是又恼又悔。
    第34章
    这边宁国府因天香楼走水,大半的丫鬟婆子都窃窃私语,有的说是祖宗发怒,有的说是上天降灾,更有的则说是人为。
    总之,宁府这边的下人本就疏于管教,如今主子们乱了,这下人们更是猖狂起来。
    张瑛这刚随着下人来到正屋这边,便见着秦可卿站在外头,面色微微有些发红,见了张瑛道:“婆婆和蓉哥蔷哥还有叔叔都在里头。”
    张瑛拉着秦可卿往外走了两步,看着探头探脑的几个婆子道:“你这府里也太乱了。”
    “婶婶拿我当自己人,才说这些。”秦可卿一面招呼丫头上茶一面道:“按理说,是我当家,可我这当家也就是个虚名而已,真正做主是里头那位。”秦可卿说着,拿帕子遮了下嘴角轻声道:“我婆婆也不容易,到底是继室,又没个娘家人帮衬不说,还见天的打秋风。”
    这话说着,没多久便见着一个穿着半新不旧袍子的婆子带着两个面容娇俏的姑娘过来,秦可卿拉着张瑛道:“这位是尤太太,这是她两位姑娘。”
    尤老娘笑着给张瑛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姑娘坐在下首 ,嘴里不住的说道:“怎么好端端的就走水了呢,各路菩萨保佑珍老爷,可千万别出事。”
    这尤老娘一会拜托菩萨,一会又拜托太上老君,真真是满嘴的阿弥陀佛,一脸的虔诚,可她身后的那两个姑娘,眉眼柔和些的则是低着头看不出什么,那个眉眼艳丽的则微微透着一股子不屑。
    这两个姑娘风姿各异,说不出的风流妩媚,张瑛念着初次见面,便让菊青给连各位姑娘各送了一包珍珠。尤二姑娘上前羞羞答答的连声道谢,那位三姑娘倒是眉眼带着一股子戾气淡淡的说了声:“多谢琏二奶奶。”尤老娘打着哈哈道:“老幺年纪小 ,不懂事,琏二奶奶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瑛道:“尤太太客气了,姑娘家是该有些脾气,不可太软和了。”
    这话说完,那个尤三姐抬起头看了一眼张瑛,转瞬便低了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裙摆发起呆来。
    没一会,便见着太医出来,贾蓉等人跟在后头,连声道谢。那太医交代贾蓉道:“只要醒过来就性命无碍,就是下半身没用了。”
    “谢谢太医。”贾蓉说着朝着张瑛点了下头,便亲自送太医出门。
    贾琏从门内出来,见了张瑛便道:“珍大哥可受大罪了,你没看到他那样,太惨了。”说着原本就略苍白的脸,眼睛不免红了下。
    秦可卿则扶着尤氏坐下,又交代下人好好服侍贾珍,尤氏一面擦眼睛一面道:“我们先去旁边坐坐,太医说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惊吓过度,要静养。”
    一行人便走着去了天香楼那边,天香楼火虽灭了,周围的屋舍也没受到波及,可天香楼是宁府宴请宾客办事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架子,看着可是不大好。
    尤氏扶着额头,摇了摇头对秦可卿和贾蓉道:“府里的事你们看着办啊,我这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母亲,儿媳妇扶你回去休息。”秦可卿扶着尤氏便走,走之前看了一眼张瑛,张瑛点了点并未言语。
    贾蓉贾蔷二人围着贾琏叔叔长叔叔短的,都在找他讨主意,而贾琏也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的指点起来,一会说这天香楼要修缮起来,一会又说要开源节流,弄得贾蓉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还是张瑛笑着道:“宁府刚走了水,幸好没出人命,倒不如乘着这个机会,好好把不安分的下人梳理一番,天香楼这边的下人莫名其妙不当值,可不得好好审一审。”
    贾蓉一拍脑壳,恍然道:“还是婶婶说的有理,侄儿这就开始办。”
    贾蔷送贾琏夫妻出门,领走前悄悄说了句:“多谢婶子。”
    贾琏呵呵笑道:“没帮上什么忙,蔷哥太客气了。”
    张瑛笑了笑,让贾蔷好好回去歇着。贾琏看着张瑛和贾蔷,转瞬便问道:“他不是谢你来宁府这事!”
    听着贾琏这话,张瑛掀开车窗帘子,看了一眼外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学那些事,说起来我不过是个妇人,插手这些事,怕是惹了众怒,该说我不懂事了。”
    贾琏上前拉着张瑛的手道:“谁敢这么说,家学就是咱家自己花钱办的学堂,上学的也是贾府的人,自家的学堂你管下谁敢说不是。”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怕是贾代儒爷爷恼了我。”张瑛说着叹了口气:“贾代儒爷爷也是可怜人,老两口带着一个孙子,靠着在学堂里攒些钱过活,没想到那个贾瑞如此不成器。”
    自从张瑛那日处置家学数人之后,贾府家学便停课至今,贾瑞回家便被贾代儒狠狠打了一顿,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床。这贾代儒幼年丧父中年丧子丧媳妇,如今和自己夫人共同抚养一个孙子,平日里严苛的很,没想到贾瑞如此不堪,贾代儒可谓是气了个七窍生烟,连带着这几日也病了。
    就这贾代儒还算是明理的,张瑛知道了这事昨日便打发了人去好生安慰,又送了不少补药。
    偏偏还有不明事理的,比如金荣家的,竟然私下里辱骂张瑛,说张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说这几个月薛蟠给金荣送了不少吃食用具,偏偏被张瑛给打断了这笔额外之财。
    这些话金荣家刚在自家说过,隔日便被人传到了张瑛耳朵里,张瑛觉得纳罕,这好好的哥儿,不思量着上学长进,被人包养宠幸难道还面上有光不成。
    贾府这些人,张瑛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如今说给贾琏听,贾琏不以为然道:“表妹何必生气,都是闲人,靠着宁荣二府混饭吃的,理她们作甚。”
    贾府旁支过多,偏偏这些人大多不思进取,个个只想着混吃等死。张瑛理家这些时日以来,早就感觉入不敷出,虽说各院子管各院子之后,开支已经大大的缩短,可仍旧是寅吃卯粮、捉襟见肘。
    这不两人下了车,正好见着周瑞家的捧着一盒子宫花,说是薛太太让人送过来给府里的姑娘送过去。头一个便来了张瑛这边,张瑛一瞥周瑞家的,这人面带三分笑,虽说是自己和王夫人基本上算是撕破了脸,可这周瑞家的见着了自己就能毫无芥蒂的上来献殷勤。
    张瑛看着一盒子的绢花,知道是薛家给宫里送去多出来的,图个新鲜,颜色花样还成。只不过这周瑞家今天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林姑娘是府里的客人,还是老太太唯一的嫡亲外孙女,既然要送花,就该先给她送过去,然后剩下的给几位姑娘分了,我就不要了。”张瑛说着便要走 ,周瑞家的在后干笑道:“瞧我这人,糊涂了,我原本想着先来二奶奶这边再去姑娘那边比较顺路。”
    张瑛停下脚步,看向周瑞家的,面上带了三分笑道:“这话该打,做事怎么能因为顺路就犯懒,幸亏林姑娘大方知礼,要是换了别府的姑娘太太,岂不是要说我们府没规矩。”
    周瑞家的脸白了白,后退半步道:“二奶奶说的是,我这就先给林姑娘送去。”
    “慢着!”张瑛叫住周瑞家的,看着她道:“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里是如何想的,但是我要告诉你,不说林姑娘是老太太唯一的嫡亲外孙女,单凭林大人是巡盐御史,咱们家也是不可怠慢于她。”
    周瑞家的端着礼盒走远,张瑛看着她走远,想着这周瑞家的负责府里各处主子出门事宜,而周瑞则负责田庄收租事宜,这夫妻俩都是王夫人陪房,如今又都在府里要紧位置上当差,可真真是又讨巧又省力的好差事。
    这边贾琏本就身子不大好,一回了府,便洗洗休息了,想着明日就要进宫当值,没来由的便有些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三更,才缓缓睡去,还没多久,便被张瑛叫醒了。窗户外灰蒙蒙的,张瑛叫了莲香菊青进屋伺候贾琏洗漱,又让贾琏吃了一碗热乎乎的牛肉面,还在他包袱里塞了一块卤牛肉外加二份煎饼馃子。
    贾琏看着张瑛这般,忍不出笑了,扯着一张略带发白的脸道:“够多了,你再给我塞吃的,我怕我吃的太撑。”
    张瑛小眼神一瞄,食指顶了下贾琏的额头,轻声说道:“就是嘴贫,这些是给你拿去做人情的,那些刚下班没赶上吃的,可不得饿着肚子当值。”
    贾琏一想也是,况且这龙禁尉里都是有头有脸的,和他们搞关系,钱财都不是要紧的,重要的就是恰当 ,多了不好,淡了更不好,总而言之,这事看缘分。
    拜别张瑛后,贾琏一路便进了宫,在守门那签到后便把带去的牛肉和煎饼馃子分了,几个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这才一会便到了换班的时候,贾琏这次穿上铠甲觉得没之前难受了,反而还有点适应起来。看着太阳在东边升起,阳光透过屋脊缓缓移动,地上的青砖光滑可见人影,贾琏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着皇帝从跟前走过,眼睛动都不敢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着皇帝真人,贾琏微微低头,动都不敢动,早在京郊受训时,长官们便明确说过,在宫里当值,见了皇帝,要把自己当做一根柱子,当做死物。
    第35章
    日头西斜,换班后贾琏便伙同石丛等人回了住处,打了一桶热水梳洗后吃了点东西就坐在院子里唠嗑。
    这还没说两句,便见着有人过来喊贾琏,说是胡统领找。
    石丛看了一眼贾琏,低声道:“胡统领找你,你快点去吧。”
    贾琏对那位胡统领印象非常好,要不是他自己说不定还不能进龙禁尉,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中规中矩,并无任何过错,就是不知道何事。
    走进胡统领办公的屋子,刚进屋便见着胡飞一身黑衣坐在桌子后面看书,见了贾琏一张脸板着骂道:“你先跟我说说,你这一脸病容是怎么回事!”
    贾琏一惊,下意识的便撒谎道:“偶感风寒,大夫说了无视。”
    啪的一声,胡飞手里的书直接拍在了桌子上,一双眼睛看着贾琏道:“你带病当值,难道是想把病气过给皇上么!你三个月特训是怎么通过的。”
    直到这时,贾琏才想起,身上有病是不能进宫当值,必须请病假的。可贾琏这不是生病,而是被丫头下了那种药,身体排斥,泻肚子有些发虚而已。
    出门前,贾琏已经反复看了,除了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别的一点事没有。
    “念在你是初犯,打二十军棍,回家三个月好好反思。”胡飞这话一出,贾琏当初便慌了,说是三个月,就怕三个月后就永远忘了自己,成为替补啊。
    虽说贾琏有时候要面子,可在这种时候,那面子什么的就不算啥,贾琏当场便把府里那些糟心事说了出来,一面说一面发誓道:“统领,我真的没病,千真万确,就是被那起子不懂事的丫头们下了虎狼之药,有些发虚而已。”贾琏说完,生怕胡飞不信,当场便舞了一套拳脚功夫出来。
    胡飞眯着眼睛看着贾琏,见他不喘脚步也稳,便信了,只不过仍旧厉声道:“可你脸色不好,也该请个两天假,要是有人存心弄你,一句不尊圣上便能让你从此消失。”
    “多谢胡统领指点。”贾琏这时候已经确定这位胡统领有些偏袒自己,想着书房后那个白发老头,贾琏再一看胡飞,见他双眉入鬓,一双狭长的眼睛又黑又亮,薄薄的嘴唇说不出的冷淡疏离。这人年纪不到三十,可端的是稳重踏实,听说这人至今未婚,都说身有隐疾。
    “你在看什么!”胡飞见贾琏眼神直往自己身上飘,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一出,贾琏忙打着哈哈道:“胡统领英姿非凡,我实在是仰慕的很呐。”
    “哼!”胡飞讥笑道:“你祖父当年何等的威风武勇,如今到你这一代,整天的嬉皮笑脸,拍马屁的话倒是说的挺溜。”
    贾琏猛地一机灵,当即便笑着上前道:“胡统领认识我祖父?”
    胡飞看着贾琏,嘴角微微一笑,“不认识。”
    “……”贾琏知道他在戏耍自己,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即便干笑道:“如果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便微微抬头看向胡飞。
    胡飞摆了摆手,贾琏便退了出去。
    看着贾琏走远,胡飞眉宇间便皱了起来,胡飞出身平民,自然是不认识贾代善的,可是他却听过贾代善的事迹,更何况自家爷爷交代过,当年贾代善对爷爷有恩,因此特意回家交代了几句。
    而今日,胡飞跟在皇帝身后走过回廊那边,皇帝多看了贾琏一眼,说了句:“这人有些面善。”虽然后来什么都没问,可胡飞却不敢大意,在皇帝身边做事,凡事都大意不得,一不留心那就是万劫不复。
    胡飞摸了摸绑在袖内的匕首,想着宫里头的弯弯绕,不知道当初让贾琏进龙禁尉是对还是错。皇上是个好皇上,只不过如今太上皇还在,许多大事皇上自己个也做不了主,还得在太上皇跟前扮父慈子孝不说,时不时的还得挨训。
    这不今儿早朝刚过,太上皇便把皇上叫了过去,说是皇上启用新人,不用老臣,乃是大不孝,好好的给斥责了一顿,皇上全程陪着笑脸,最后还没落好,偏偏回来的时候,见着了脸色略微苍白的贾琏。
    就是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想法,多年隐忍的皇上轻易不露出情绪,更加不会做出找人泄愤的事来,可就怕皇帝惦记上。
    话说,皇帝回了寝殿。看了一会奏折,身边的太监喜子上了一碗银耳羹,皇帝靠在椅背上,搅动着手里的汤碗,看着雪白莹润的银耳,一张脸晦暗不明。
    喜子自小便伺候皇上,如今已经三十多年了,算得上是皇帝身边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个皇帝能说说闲话的人。
    “那个白脸的侍卫是谁?”
    喜子自从白日皇上说了那话后,里马便让人去打听清楚了,就等着皇帝偶尔问起。
    “回皇上,是贾府长房长子,叫贾琏,年前刚通过龙禁尉的考试。”
    “哦!?”皇帝端起汤碗来,一口便把银耳羹吃完了,喜子拿了帕子上前,皇帝接过擦了擦手,清瘦的脸庞在烛火里越发显得冷清起来。
    喜子不站在角落,低着头,眼角却注视着皇帝,见皇帝丢了帕子,便立马接过,就好似演练了千百遍一般。
    “这几日怎么没见着那个圆脸的丫头!”皇帝的声音不徐不疾。可喜子公公立马就明白过来了,皇上这是要人侍寝了。而那位圆脸的丫头就是元春,之前在皇后的凤藻宫当女史,后来皇后见她灵巧长的也福气,正好皇上这边缺人,便让她来皇帝这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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