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终于又想起面前这个家伙是对自己告白过、是自己追求者的这件事。
本身就容易感到羞耻的他耳根再度染上绯色,几乎是来不及思考,就拿着桌面的习题本砸在了虎杖的脑袋上,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
下午体术课,是和二年级的前辈们一块上的。
乙骨前辈和真希前辈似乎出任务了,在场就只剩下了熊猫前辈和狗卷前辈。
刚好四人,所以是两两一组完成基础体能训练菜单,虎杖悠仁第一时间凑到了惠身旁,用无敌的狗狗眼抢下了队友的身份准确来说,是伏黑惠没来得及选择,注意到虎杖已经走到惠身边的熊猫和狗卷就已经自成一队了。
结果。
拥有五十米三秒速度的虎杖愣是慢悠悠还满脸笑容的陪着惠完成跑步指标,能够锻炼手臂力量、肩膀和后背肌肉群的引体向上也是,早早完成指标的虎杖还继续跟着惠的进度,一边给自己加量还一面打气。
最后被伏黑惠面无表情、发自内心的用一句你再把我当普通女孩子对待我就杀了你给瞬杀。
虎杖悠仁委屈巴巴的在心底把谷歌上的追人建议给划上一个大大的叉叉,在一旁休息了一会,扭头又去自动贩卖机买了饮料回来大家都有份。
这回总不会被说了吧!
虎杖心想,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伏黑惠看。
旁观的甚尔:?
这位前职业小白脸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第140章
确实哪里不太对。
不只是前职业小白脸伏黑甚尔那在曾经行走在万花丛中练出来的情场直觉做出了预警, 连身为咒骸的熊猫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因为咒骸的躯体无法和人类一样通过锻炼提升身体素质,因此平常只能锻炼技巧和咒力以及作为同伴的陪练,所以熊猫在陪同搭档狗卷棘完成基础训练之后, 就坐在一旁,摆出一副沉吟的神情,一边歪着毛茸茸的大脑袋摩挲着下巴,一边直勾勾的往后辈们那边望去。
他虽然只是个咒骸, 但拥有完整灵魂。
甚至比一般好奇心很重的人类还要更喜欢吃瓜磕糖, 从咒骸的角度来讲,熊猫很喜欢观察人类的感情。
作为能够在当事人双方都没有那方面意识的前提下悄咪咪磕乙骨和真希cp的八卦咒骸熊猫, 现在再度找到了新人类观察的对象的他意外的亢奋。
继乙骨和真希后的上一个观察对象, 还是惠的爸爸妈妈, 甚尔和绘理。
在咒灵绘理暴露之后,原本把自己的妻子藏着掖着不想给人看的甚尔,直接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这位天与暴君在初次把绘理介绍给学生之后,就仿佛找到了新的乐趣, 开始毫无公德心的用恋爱的酸臭味刺瞎别人的狗眼,去到哪都把自己那就算变成咒灵也是世界第一漂亮的咒灵妻子托在手臂上,喂学生豪华狗粮套餐,把人和咒灵的不伦之恋表现的如同童话故事般美好。
不。
的确就是如童话故事一样美好。
爱着丈夫和儿子的女性在病逝后, 在年幼但天赋异禀的儿子失控的咒力下化作了气息危险的诅咒,但却并未完全失去理智,而是为了继续守护他们, 选择将身为咒灵的不稳定部分通过锁链锁起来, 并且将锁链的钥匙交给了她生前爱着的家人。
而以诅咒为敌的丈夫和儿子也没有半点芥蒂的接受了她一家三口依旧生活的和和睦睦。和完美he的真童话故事一模一样。稍微简化一下, 都能够成为儿童美好的睡前读物了。
但除了熊猫以外, 大家都不想吃狗粮。
虽然绘理专克甚尔, 只要绘理反对,这位天与暴君就会像被捏住后脖颈的猫科动物一样乖乖闭嘴放弃,在某些时候的确能够成为学生们举报失德教师甚尔的直接途径。
但是
伏黑甚尔是谁?
被绘理驯服之前,是相当有名的前职业小白脸,别的不说,一张哄女人的嘴绝对是练到了满级,身为咒灵的绘理本来就偏心丈夫,只要甚尔说得出理由,绘理就不会对他的教学计划有任何意见除了儿子的态度以外。
惠要是生气,绘理就反水,伏黑甚尔顿时就掉落到了家庭地位最底层。
闻者开心,见者狂喜。
但惠不在的时候,二年级的学生们一如既往的被压榨。
不仅要承担肉体的打击,还要承担精神上的冲击。
可恶,为什么这种人渣会有那么好的妻子和儿子啊!
真希不知道多少次气的青筋迸起。
唯独熊猫格格不入。
作为不怕挨打的咒骸,在精神上也免疫了失德教师的秀恩爱,甚至还非常好奇的围观,乐此不疲的吃伏黑夫妇的糖。
不过糖再甜,那也是已经在一起的夫妻发的糖,熊猫没能看到两人走到一起的流程,而他原本看好的乙骨和真希那一对也压根没有动静,没有流程只有结果的糖太齁了。
所以现在,熊猫在敏锐的察觉到了另一对值得观察的对象之后,理所当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也不是熊猫想太多。
就是悠仁的表现也太明显了。
除非彻头彻尾的钢铁直男,自始至终就完全没有往那边想过,否则一定能够察觉到对方注视着另一个少年时眼底里遮掩不住的温柔和喜爱。
熊猫是个咒骸,他拥有和人类一样丰富又真诚的感情,但因为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他往往能够比同伴们更快的摆脱人类普遍的定性思维。
哦豁。
熊猫看了看小跑过去给惠递水的悠仁,又看了看神情有些纠结别扭、但最后还是挫败伸手接过的惠,最后眼睛定格在了歪着头的甚尔身上。
天与暴君虽然是个实打实只爱自家妻子的钢铁直男,但在社会底层各种肮脏场所混过的他见过不少恋爱组合,本身也是个情场高手的他没比熊猫晚多少看出异常。
他的神情从困惑,渐渐过度到了惊疑不定,最终变成了嘲讽和冷笑。
呵。
熊猫似乎能够听到那位暴君打心底的发出来的声音。
就像看到了一只试图拱自家身价上亿、水灵灵的翡翠白菜的猪。
他拳头硬了,当场就打算拿着刀去把那只猪宰了。
在一旁的绘理似乎要迟钝很多,她天真的把虎杖对惠的一头热当做了同龄人之间的纯洁友情。
她在暴露之后就肆无忌惮拿着相机给自家宝贝孩子拍照纪念,完全没有察觉到半点不对。
咒灵绘理对惠有着浮动性年龄的认知。
有时候把惠当做能够独立的少年人,有时候却依旧把惠当做自己(本体三、四米形态)能够轻松抱在怀里、只有一点点大的小宝宝。
如果得知有人是想要抢走自家孩子的话
绘理大概会把试图和自家小宝宝谈恋爱的变态揍的爹妈不认如果能做到的话。
不能用正常人的三观去理解咒灵,尤其是从人类变成诅咒的类型,哪怕是平时看起来无害的绘理。
人类转变成的诅咒往往有着转不过弯的偏执点,涉及到这点上,他们疯狂起来压根就不讲道理。
甚尔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妻子受刺激,他默默的松了松筋骨,在体能训练结束、本应该两两对战锻炼技巧的时候,笑容危险的拍了拍自己名下学生一员的肩。
虎杖悠仁:?
甚尔:喂,小鬼,你待会和我一组,同为体术派,和我练练啊。
虎杖:欸?可以是可以,倒不如说太好了但是为什么觉得忽然脊背一凉,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伏黑惠:?
伏黑惠看着自家老爸那带着显而易见不爽和嫌弃的神情,对甚尔的神情变化了如指掌惠,在短短一秒get到了重点。
黑发碧眼的少年顿时一副槽多无口的模样,想要阻止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悠仁,会被打到七分死吧。
虎杖悠仁是随着时间不断提高能力上限的类型。
身为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容器,他承担着被夺走躯体的风险和被诅咒寄生的精神痛苦,同时也享有一定的好处。
咒力会随着吞入的咒物的量而提高,他的肉体也会随着两面宿傩实力的恢复,在时间流逝中渐渐刻下诅咒之王灵魂的术式。
恢复了25岁记忆的虎杖原本足以和惠比肩共战、同为特级的实力无法发挥出来,很大程度也是因为这个年轻的身体缺乏时间和岁月的打磨,他目前靠着前世的经验,满打满算也只有一级咒术师的水平。
还不够甚尔打的。
因为实力差的关系,伏黑甚尔往常都会对学生手下留情。
而这回却是认真了,拳拳到肉,暴君的肉体力量显然要比还在成长期的少年强大的多。
虎杖悠仁清晰的听到自己骨头断掉的声音,比以往对战时骤增的压力让他神情一凌,下一秒却依旧被重重的打飞。
围观的不知情人士狗卷棘睁圆了眼睛,明太子!
他猛拍身旁熊猫的胳膊,目瞪口呆的指着训练场被甚尔压着揍的后辈。
失德教师终于要对学生下死手了!
没事的,棘。熊猫一副看破一切的超脱神情:这是悠仁必须要经过的严厉考验啊。
狗卷棘:???
。
小子,为了确认一下我没揍错,姑且问一句。甚尔重重打了第一拳,将他俩和观众席拉开距离,随后拽起虎杖的衣领,扬起嘴角,压低嗓音问:你在追我家小子?
猝不及防暴露,虎杖悠仁都没来得及因为刚刚那重重的一拳痛到抽气,就整个人僵住。
然后。
他认真的点头,这种时候会否决的才是没担当的傻子。
是的!
喔,那就没揍错了。
甚尔嘴角的疤动了动,皮笑肉不笑的暴君下一拳再次加重了力道。
旁观的伏黑惠都惊呆了。
你他妈是想要杀死自己的学生吗!?
悠仁罪不至死啊!!
够了啊!甚尔,你要杀掉他吗伏黑惠大惊失色,试图阻止。
甚尔还没开口,反倒是皮青脸肿状态肉眼可见糟糕的虎杖擦了擦嘴角的血,认认真真拦住惠:没事的,惠!
看起来一点也不帅气的虎杖扬起痛到呲牙咧嘴也依旧努力维持的笑容:我需要甚尔老师这种实力的对手,因为我要变强才行!而且,这是我必须经历的难关。
轰!
暴君不爽的把人直接摔飞了,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坑。
伏黑惠已经槽多无口的只能捂脸了倒吸一口气自闭了。
绘理妈妈不明所以。
惠干巴巴的拽了拽妈妈的袍子,拜托对方在虎杖被打死之前把人救回来反正在场的都是通过气的自己人,也不用警戒他们。
于是虎杖经历了被揍到七成死,被绘理奶活,继续被揍到八成死,继续被奶活,然后被揍到九成死的死循环。
画面惨烈到旁观的狗卷和熊猫望而生畏,让惠不由怀疑自己让妈妈去治疗虎杖是不是个糟糕的决定。
熊猫毛都要炸了:好可怕。
狗卷:鲑鱼
熊猫:想要追惠的人好惨啊,悠仁真的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吗?
狗卷刚想点头,然后顿住,猛地扭头,一脸震惊:金枪鱼??
悠仁在追惠吗!??
。
虎杖悠仁进步很快。
俗话说的好,弄不死我的都使我变强,虎杖显然就是其中的典型。
他战斗天赋和肉体力量本身就很强,每被绘理奶活一次,他都会吸取战斗的经验,渐渐的拉长被揍趴下的时间,能够和甚尔打的有来有回。
伏黑甚尔惊奇了一会,最后一次把人揍趴下,松了松筋骨,主动结束了战斗。
他把自己儿子拎到了角落,臭着一张脸按着惠的肩膀,压低嗓音神情严肃的把另一个学生从头到尾嫌弃了一遍。
中心思想你别傻乎乎的被人几句甜言蜜语和小恩小惠就骗走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尽是花心,骗身骗心吃干抹净就提起裤子跑的一抓一大把,别怪你爸我没提醒你,这是经验之谈!
伏黑惠面无表情:你以为虎杖是你这个人渣吗?还有为什么你能把人渣的经验说的那么理直气壮?你信不信我扭头就和妈妈告状,让你睡一个月地板?
伏黑惠:而且我没答应交往!没答应!别一副我被骗走的模样!
。
甚尔把惠也拎走了,不给对方去看有气无力奄奄一息的同级生。
走啦走啦,绘理都治好了,死不了。对觊觎他们家天价翡翠白菜的猪没有一点怜悯的甚尔冷酷无情的扛着自家儿子这么说。
伏黑惠差点被自家老爸留在教师公寓过夜。
他保证了至少十次没早恋没交往,才被勉为其难的放行,惠在天黑前回到了宿舍,喂完猫,洗完澡,明明拿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直到大概八点左右,惠听到隔壁拉开玻璃门的动静,他顿了一会,慢吞吞的放下书,站起身,也拉开了自己房间的玻璃门,和隔壁坐在檐廊的同级生对上视线。
仿佛和早上一样,他们在檐廊说早上好,估计也要在檐廊说晚上好了。
晚上好,惠。虎杖悠仁不出意外的说着,随后扬起笑脸,指着一棵树,对了,你看。
伏黑惠抬头看了过去。
月光下,一只眼熟的幼鸟窝在树枝上,它身边是一只成鸟也不知道是鸟爸爸还是鸟妈妈,正在给幼鸟喂食。
它有好好被照顾哦,太好了呢。
嗯伏黑惠点点头。
他想了想,往前走了几步,也学着虎杖坐在了檐廊边上。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
两人安静的看着眼前夜晚的树林。
最后是惠先开口:抱歉。
什么?
就是今天甚尔的事。
没关系啊,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虎杖悠仁笑了起来:毕竟我是觊觎人家孩子的坏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