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萧战秋淡淡道:“那卧底魔教,总是你的本意吧。”
    邵亭忙道:“但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
    萧战秋闻言,却是别开了眼:“这件事我们就不用再讨论了。”
    邵亭心头一凉,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战秋道:“你方才说的话不无道理,前世是前世,即便你真的杀过我一次,但与这一世的你并无干系。我萧战秋虽不说明察秋毫,但也决计不是迁怒之人,所以我不会取你性命。可只要一看到你这双眼睛,我便不可避免联想到杀死我的人,所以我无法再与你相处下去。”
    “所以,请你离开凌顶峰,从今往后,我们再无干系。”
    说完,他便在邵亭愤怒而绝望的目光中,与他侧身而过。
    邵亭动了动手指,试图抓住萧战秋的袖子,却最终没有勇气伸出手。
    萧战秋说的那个蒙面人,不是他的可能性大吗?以严靖的性格来说,可能性不大。邵亭是见过萧战秋凶残的一面的,教中人犯了错误,即便是妹子都会被打得狂喷血,可萧战秋现在却没有对他这个曾经的“仇人”动手,只是将他赶出魔教,可见是网开一面了的。
    但这网开一面却并不能让邵亭满意。
    青穆崖的夜风很是凌冽,邵亭有内力护体,不会太冷,可从心底升起的冷意却让他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难道真的就这么离开吗?
    小腹处突然传来钝痛,邵亭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把脸埋进了膝盖中。
    不,他决不能这么离开!
    连他的孩子都知道要抗议,他决不能让自己的蛋蛋未出生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
    第058章 不离不离就不离
    萧战秋一夜未眠。
    他离开青穆崖后, 回到了当初与邵亭相遇的密道。
    这条密道为本教先祖建立, 除了教主以外无人能进,违者便会被密道内的暗器射杀而死。
    但邵亭却破了这个先例。
    萧战秋犹记得自己当初看到他时的吃惊, 邵亭与记忆中那个毫无存在感的人截然不同,恰恰相反, 他不仅废话多,而且一点也不惧怕自己, 离开了总坛后更是三天两头惹上麻烦。
    但这样的邵亭非但没有让萧战秋觉得厌烦,反而越来越感兴趣。
    就在他将邵亭完全纳入家人范围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这种事——于私,他无法接受枕边人是前世杀自己的人;于公, 他更不能将一个卧底留在教中!
    前世神教教破人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萧战秋重生回来的首要任务便是不得再让细作毁了神教, 寻找杀害自己的凶手已然次之。
    如今邵亭身份明朗,萧战秋是断不可能拿神教冒险的。
    可若要他如同初见邵亭时所说的“若背叛神教则让他生不如死”这般执行, 萧战秋又是万万下不了手的。加之邵亭并非自愿嫁给自己,左右权衡之下,让他离开, 对他们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一想到以后身边会少了这么一个聒噪的家伙,萧战秋的心里就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好似缺了一块。
    *
    萧战秋在神教圣物面前坐了一夜。
    第二天, 当他离开密道的时候, 惊讶地发现内院的氛围竟出乎意料的热闹。
    萧战秋皱眉, 循着声音找去, 绕过围墙,便看到花园内的一群人嘻嘻哈哈闹得正欢,右武英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空地上乱晃,其他人则站在他四周,不断用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就像是五岁稚童们才会玩的低能游戏。
    萧战秋嫌弃地皱了皱眉,刚要离开,余光瞥见抱着俩孩子坐在假山顶上的邵亭,不由怔住。
    邵亭居然易容回了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那双绿眸已然被遮掩得无影无踪!
    邵亭也注意到了萧战秋的视线,却并没有下来,而是遥遥朝他招手道:“教主早上好啊!”开朗得仿佛昨天的对话并未发生过。
    萧战秋回神,冷声道:“你怎么还没走?”
    邵亭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走?”
    萧战秋蹙起眉,刚要说话,就见邵亭抱着两个孩子飞身从假山上跳了下来。这张脸在他的印象中还是一个废柴形象,萧战秋在邵亭跃下的一瞬间竟下意识要过去搭一把手,又在看到邵亭用轻功平稳落地后冷下了脸,扭头就走。
    “喂!”邵亭喊了他一声,扶着拾静和娉儿的肩膀往哑香的方向轻轻推了推,“乖,去找哑香姐姐玩儿。”说完就追了上去。
    萧战秋走得并不快,或者说,他是在刻意等邵亭。
    邵亭很快追了上来,并不如以往的气喘吁吁,倒让萧战秋有些不习惯:“教主,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呀。”
    萧战秋冷淡道:“我与你无话可说。”
    “干嘛这样呀,”邵亭不高兴道,“你说了介意我的眼睛和长相,我这不变回来了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并非长相问题。”萧战秋道,“你出身朝廷,我绝不可能让你继续留在神教。”
    “我靠,”邵亭忍不住低咒一声,“这和你昨天晚上说的可不一样,你昨晚说只介意我的眼睛的,我今天易容了,你又婆婆妈妈补充其他,耍我呢吧?”
    萧战秋道:“介意眼睛是我的事,介意身份却是关乎了整个神教的安危,如何能混为一谈。”
    邵亭竟无言以对。
    好半晌才找回说话的声音:“……行,我承认,我一开始的确是想来做卧底的,但那是因为我听信了外面的传闻,以为你们罪大恶极。现在我和你还有其他人都已经相处了那么久了,早就知道你们和传闻中并不相同,也有了一定的感情,又怎么会再害你们!”
    萧战秋道:“但我不能冒险。”
    邵亭哭笑不得道:“就因为在你前世的记忆中神教被细作和叛徒害得支离破碎?”
    萧战秋道:“正是。”
    对于这样的萧战秋,邵亭再想不出什么能解释的话了。
    “……那孩子呢,”邵亭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和你的孩子,你也不要了吗?”
    萧战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邵亭眼睛一转,立刻黑脸道:“你不会是忘了吧!”
    “没忘,”萧战秋下意识反驳,“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邵亭:“……”
    那不就是忘了!
    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忘,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给他吃生子丹的?敢情就和小孩过家家一样说过就忘是吧!邵亭瞪着萧战秋的目光几乎能喷出火来。
    萧战秋别开脸,遮掩住眼底的难堪:“你随我来,我有东西给你。”
    邵亭冷哼道:“什么?不会是打胎药吧?”
    萧战秋没接他的话,直接朝自己的院落走去,邵亭迟疑两秒,还是跟了上去,结果在走到卧室外的时候,就看到一样东西被萧战秋从屋里抛了出来,邵亭连忙伸手接住。
    是他的破影剑。
    应当是被抓起来后收走的。
    “你的剑,还你。”萧战秋道。
    邵亭刚要说话,却闻到了一股从剑上飘出来的淡淡血腥味,立刻干呕了一声,捂着嘴巴道:“你没给我洗剑就插回去了?这样会长虫的!”
    说完,又是一记干呕。
    邵亭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酝酿着想说,这会儿也说不下去了,连忙一路小跑去了厨房,打了桶井水开始洗剑。因为天气寒冷,剑身上的血迹已经干硬,邵亭闭着眼睛冲了两桶水都未能冲净,只好随手拉了个弟子帮他洗剑。
    把剑和剑鞘丢给那名弟子,邵亭扭头回去找萧战秋,萧战秋自然是不在了原地。
    这在意料之中,邵亭也没多失落,又跑回了花园,却不想那里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右武英还坐在假山边上清理头上被哑香弄的散碎花瓣。
    邵亭一靠近,右武英就警觉地看了过来,举着剑戒备地后退了两步。
    “干嘛呀,”邵亭好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
    右武英却没有放松。虽然这张脸还是那张废柴的脸,可右武英永远不会忘记对方顶着一双绿眸将自己轻而易举打飞出去的那一幕。
    邵亭耸了耸肩,作势转身要走。
    却在下一秒飞身扑向了右武英,迅速点了他的穴道,抬手抽出了他手中的龙鹰剑。
    右武英身体还未恢复,完全没能反抗住,惊怒地瞪大了眼睛。
    “小右啊,”邵亭摸着他下巴上的胡茬,举着剑比划,“这么可爱的一张脸,为什么要遮起来呢是不是?来,哥哥给你修修容!”
    说罢,就在右武英悲愤的目光中,将他刚见长的胡茬又一次剃了个干净。
    解开穴道,右武英捂脸痛哭:“你这个魔鬼!!!”
    邵亭抱臂站在一旁,恨不得点一根事后烟。
    他以前在魔教畏首畏尾,是因为他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却闯入虎穴,本能地示弱来保护自己。现在不一样了,他恢复了记忆,武功甚至能比右武英略高一筹,他现在谁也不怕!看谁不爽就揍谁!
    当然,其实他更想揍的人是萧战秋。
    无奈萧教主武功高强,他想揍也揍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欺负一下右武英了。
    只是看着右武英泪奔而去,邵亭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堵在胸口的那口气依旧堵着,估计只有把和萧战秋之间的事情解决了才能化解。
    但萧战秋的那两个拒绝他的原因着实棘手。
    邵亭苦恼地往无竹园走,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商量一下对策,就听到一旁的小竹林里传来了一阵暧昧之声。
    “你摸够了没有!”
    “没有,才刚摸了一炷香的时间。”
    “你够了啊,再摸就要秃了!”
    “秃了没关系啊,反正我不会嫌弃你的,你说好今天给我碰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好好,我说话算话,但能不能不要在这里?”
    “不行!我等不及了!”
    “这里会被人看到!”
    “放心啦,没人。”
    “不好意思,现在有人了。”邵亭十分不识趣地钻了个脑袋进来,还厚着脸皮嗨了一声,成功让二人中的一个白了脸色。
    萧甫云没好气道:“看吧!我就说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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