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但淡淡的喜意冲不去心里的矛盾,她要不要去管那个女人的事?
    手里的玉佩被赵雪槐攥紧,由冰凉变得温热。上面字迹的纹路,像是会发热,烫了赵雪槐的手心。
    第27章
    纠结着要不要管,自然会回想过去的那些记忆。
    赵雪槐仔细回想了一遍,发现一个有件好笑事。她居然已经记不大清对方的容貌了,只记得被抛弃的心情。
    当初十岁的她一个人过日子,纵是村里人会帮衬一二,也是吃了不少苦。忍饥挨饿的日子,看着对方合家欢乐艳羡的日子,愈是对比愈心酸。
    心境平和的时候,就会想着穷日子确实难熬,可以理解对方。
    恨的时候,又想自己以后挣许多许多钱,一分都没有秦芳的份,让对方后悔死。
    后来再大一点,记忆变淡,想的便越来越少。上辈子十八岁后,一个人外出拼搏,生活辛苦得让她没心思想更多。
    直至上辈子的她死亡,都没有见过对方一面。是的,一面都没有,她们之间像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赵雪槐也没有拿到过手里这枚观音。
    这枚观音是当时家里最值钱的物件,没了男人的家庭像崩溃的河堤,办完丧礼后,家中再无余粮。
    兰花婶子这些和秦芳交好的,还劝着对方把这东西卖了,能买几块是几块。有钱吃饭,后面的再挣就是。秦芳死活不肯,留着观音,带着赵雪槐吃糠咽菜了半年。
    半年后,留了两斤粗粮给赵雪槐,就那么走了。
    走得出人意料,让人震惊不已!十里八村的都知道这么个女人,还知道女人丢了个孩子。
    作为被丢掉的孩子,赵雪槐最有资格恨她。但从人伦的角度想,她又是天然欠着秦芳一条命的。
    对方生育之恩,前十年抚养之恩,都是真切存在的。
    她最不可原谅的,是在熬不下去的跑了,放弃了做母亲的担当和责任。
    赵雪槐轻叹一口气,心里滋味难言,像饮了一樽酿坏的酸涩的酒,可偏偏能喝出两分余味来。
    众人一脸喜色的时候,这一声叹气有点惹眼。
    李唐凑上来:“刚刚那手榴弹,真是要多谢你救命了!小金鱼要吗?我攒了几根,回头都给你,不要客气啊!”
    小金鱼就是黄金,有钱人拿着个做谢礼是不错的,各路人马很喜欢。赵大师也喜欢,笑着点头:“我住的地方你知道,回头往哪儿送。”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
    “咳,送送送。”他家里还算有点富裕,送点小黄鱼不伤。想到刚刚那声叹息,李唐又问:“你刚刚叹气啥呢?那个观音的主人你认识的话,回头让我们在那边的人帮忙啊。”
    缅田红灯区的存在,李唐也是有所耳闻。不过这种地方的存在,又是极其复杂的事,不是说打击清查就打击清查的。
    赵雪槐的情绪波动那么大,只能说明观音的主人极有可能和她认识。李唐想如果赵雪槐需要帮助,他们军方的人脉铺垫肯定没问题。
    “不用。”赵雪槐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李唐。
    她可不想为了这个,把自己绑给军|方,那人在她心里没这个分量。不想再继续这话题,赵雪槐迈步往青铜器堆走去。
    十五个青铜器,六个大的身高和长款都约莫是半米,每一个都是五十斤起步;算上那些稍小一点的,零零总总也有五百斤。
    负重个一百多斤赶路,对于这些军队男人来说不算困难,但是这些东西又重又大,那就要命了。
    在缅田的边境,放信号弹是找死,离得自家边境又远,搬救兵都难。这么一看,这些宝贝成了沉重的负担,程旭和郑虎张爱国三人刚刚就商量着怎么才能搬回去。
    赵大师晃过来,扫上一眼,嘴角弯起:“这些东西挺重的吧。”
    “可不是,五百斤往上跑。”郑虎愁眉苦脸。
    赵雪槐又道:“好说啊,我画个符贴上去就可以了。”
    三张脸互相看看,觉得自己真是傻。
    “有那种宝贝?”郑虎一脸惊讶。
    “有那种东西,如果多做一些所有地方都用,不是很省力?应该不好画吧。”张爱国同志想得多一点。
    程旭把背上的背包放了下来,找着赵大师的符笔和符纸,还有提早研磨好的朱砂等等。
    一一找出来,然后双手拿着,程旭笑着道:“纸笔都有了。”
    李唐搬了一个大的青铜器,一边还挺光滑,侧放下来:“桌子来了!”
    东西齐全,身边四双好奇的眼睛,赵雪槐从墨汁瓶里倒一点出来,提笔开写。
    画符一道,懂点的人都知道灵性更重要,讲究个一挥而就,下笔便知道有没有。灵通的人便是一笔下去,眨眼功夫的事。
    只见赵雪槐的笔尖如游动的鱼,一溜儿的功夫便提笔而起,一张符成了!
    笔尖离开符纸的时候,一道淡黄光圈在空气里晃过,波动柔和。
    不等四个看待的汉子说点什么,接二连三的黄圈圈一个又一个。晃足了十五个,赵雪槐才停手。
    “厉害。”李唐赞叹,看着那一沓的符纸,蠢蠢欲动地说:“让我来试试!这个画法我记住了!”
    赵雪槐笑着让开,看着几个男人画废了一沓符纸。
    你试了我试,每个人都不免畅想着自己能做到这种特殊的事。
    赵雪槐笑而不语。
    大兄弟们,你们身上一点灵气都没有,画成花都没用!
    ……
    糟蹋完一沓符纸,十五个青铜器上都给贴上减轻重量的真符箓,变成了几斤重的“棉花糖”。
    当然了,棉花糖是不是可能出现几斤重量的,会腻死人。但是五百斤乍地变成几十斤,那简直是一大喜!这样一想,夸做“棉花糖”也没什么了。
    五个人里,四个男人意思意思分了一个二两重的小家伙给赵雪槐,其他都背着抱着由他们带着走。
    直到越过国境线,程旭拉开信号弹,守着揭去了符箓重新变回五百斤的大小宝贝们等人来拖。
    一刻钟左右,李山带着人来接他们。
    看着完好无损的五人,李山第一反应是满足的一笑,每一个人都回来了!
    顿了这一下后,李山上去大力抱住几个人,一个人来上几巴掌拍在厚实的背上。
    轮到赵雪槐时,李山改大力拥抱成了握手,感激地道:“辛苦了,辛苦了!赵大师你们不知道啊,那些人挖掘的是一个春秋的藏宝地,里面埋着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要不是你们追得及时,这些东西就要流失出去了。”
    赵雪槐淡笑着道:“都是华国人,应该的。李营长也不用多说,我都知道的。”
    听着赵雪槐大公无私的话,李山对这位年纪小小的大师感官更好了。
    “不,一定要感谢!必须要让你感受到我们的诚意!”李山语气斩钉截铁。
    啧,这坚定的态度,说得赵大师都有两分期待了。
    李山转而又道:“赵大师,你稍等几日!几日之后,我们肯定把锦旗给你送去!”
    李山后边,李唐和程旭默默移开了眼,这种领导,真是让人头疼。
    寒暄完,李山又派专车把赵雪槐送回了别墅。
    赵雪槐回到别墅的时候,帮佣唐姐正在打扫卫生。几天没见赵雪槐,唐姐一见着人就落泪了。
    唐姐是市里人,今年三十出头,家里丈夫病逝,也没留下个孩子。平常自己找活挣钱,赵雪槐这边她做了好几个月,实在是觉得这个雇主再好不过。何况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唐姐儿想想就觉得自己忍不住想操心。
    赵雪槐被带走这几日里,唐姐担心得不行,每天都守在别墅这里等人。
    “赵小姐,你没事吧?”唐姐很担心,那天李唐给她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
    赵雪槐抬手给唐姐擦擦脸上的泪珠:“别哭啊,唐姐。就是去帮个忙,回头那个混人李唐过来了,给你机会你好好教训他。”
    “我可不敢,那个人还来啊!”唐姐有点吓住。
    “哈哈,别怕。人还行的。”赵雪槐收回手,笑着说。
    “唉,你没事就好。在外面吃了吗?这一身去洗个澡,有热水。”
    “没吃呢,觉得不早就直接回来了。”赵雪槐答。
    唐姐道:“那你洗完出来正好,我给你下个面,卧两鸡蛋。”
    “好。”赵雪槐对吃的不怎么挑,反正不是顿顿一样就行。前面几个月下来,唐姐早摸清了她的喜好。
    洗完澡,赵雪槐吃了一碗热面,伸着懒腰在沙发上看了会报纸。
    翻完最近的家长里短板块,赵雪槐踩着新的拖鞋进卧室。上一回拖鞋穿着出了门,而后换了新鞋,拖鞋带着不方便就给扔了。
    赵雪槐的卧室,唐姐是不能进的,因为里面的小隔间放着赵雪槐吃饭的家伙。
    卧室占地面积过大,被隔板精巧地分成了两部分。前面是放着床和柜子镜子的睡觉部分,后面是间十来个平方的小单间。
    赵雪槐进了里面的小单间,坐着打坐,待得丹田内灵气充足,起身摆弄起数根红绳,一个小稻草人。
    提笔在纸上写了秦芳的生辰八字,再贴到稻草人身上。
    红绳共动用了五根,一端绑在稻草人手腕上,一端绑在赵雪槐右手五指上。
    “同血为根,红牵为引,乾坤转!”简洁有力的咒语从赵雪槐口中清喝而出。
    最后一个“转”字出口时,绑在赵雪槐手指上的五根红绳消失不见,她的眼皮也沉沉垂下。
    第28章
    缅田弘雅镇,洗|浴一条街。
    六点钟,天色昏暗,临街的店铺都打开了门面前的灯。红色的霓虹灯发散出淡红色的光,照得空气都带有一种朦胧暧昧的意味。
    最里面的一家小店铺门前站着两个身|材丰|满的少妇,衣着简单,头发柔顺披散着招揽客人。店铺里面,四五个女人坐在一排,最里面那个正低着头睡觉。
    齐亚推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华国女人秦芳:“秦芳,你醒醒,今天白天没睡觉吗?”
    齐亚是个相貌普通的女人,在弘雅镇做了好几年,去年年底已经攒够了给家里弟弟起房子的钱。至于今天这一年,她打算给自己挣点留着用,干完今年就回家。
    “秦芳”茫然地睁开眼,似乎很困地抬头,看了一眼齐亚。
    齐亚又问:“你怎么了?不舒服的回去休息吧,现在还没来什么生意。”
    “秦芳”摇摇头,嘴里很别扭地吐出和面前女人一样的缅田话。
    “不用,我等老板。”
    “老板是隔天来一次,今天正好是她过来的日子。你找她有事吗?”


新书推荐: 融雪(骨科) 渣男渣女(女主婚内出轨) 搁浅(快穿) 共同贫穷 反派A就要和女主贴贴[穿书] 辞风入梦[快穿] 女魔头重生之后 欲染玫瑰,京圈大佬一次成瘾 被师尊逐出宗门后 诱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