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槐接着,掰了一半递回去,给唐姐出主意:“你娘家人呢?要是有哥哥就让你哥哥上门去讲讲理。”
赵雪槐既然点了哥哥出来,自然是看出唐姐家里有哥哥。
可是更多的事情她不知情,唐姐咬着黄瓜道:“我和我哥哥关系不好,当初我硬要和家财在一块,我哥说他们家人不好,我不听劝,就冷了下来。现在想想哥哥说得也对,家财家里人和他说的一样。可家财很好,我不后悔。”
“哪有为这个生分的,唐姐你回家去说,你哥肯定要打你!有事都不告诉他。”赵雪槐说着,忍不住用手点点唐姐的脑袋瓜:“当初和你生气,不就是怕你过不好!”
唐姐咬着黄瓜,楞了半拍,眨了眨有点发热的眼:“我下午就回去。”
做完午饭后的下午时间长,赵雪槐这边是随便唐姐出门的。如果想要整段时间,也可以说一声,反正赵雪槐自己下个面没问题。不过这样宽松的对待,肯定被对待的人肯定也是做得很周到的人,不然你一个月工作请上半个月假,菩萨都不带要你。
“晚上我自己应付吧,你直接回去住着。”赵雪槐开口让唐姐直接晚上也别过来做晚饭了。
“唉,那算我半天假,你记得给我扣工资。”唐姐笑着看赵雪槐,看着面前的赵雪槐就想到她整天地待在屋里,多说了一句:“雪槐,你平常也多出去转转嘛,屋子里有什么好玩的,最近外面在弄什么鉴宝会,可热闹了。”
“鉴宝会?”
“对啊,就是鉴定东西值钱不值钱。多宝阁在弄的活动,鉴一次一块钱,但是可以让大家围着看。”唐姐说着,眼睛都是亮的,可见兴趣浓厚。
“好,我下午有空去。”赵雪槐被勾起一点兴趣。
后世有些节目,就是搞的鉴宝,让人带着自家的藏品去鉴定真假,然后剪辑播放给人看。但是这种节目都是隔着距离和时空的,当面看鉴宝,就和看人切原石一样,一个几千万的东西就在你眼前诞生,想想都让人呼吸紧促!
财富于赵雪槐唾手可得,可她对于这些的兴趣总是有的,不然生活多无趣。
打定了主意,赵雪槐就去洗了个头发。
中午唐姐特意给赵雪槐多做了些好吃的,吃完收拾好,唐姐招呼了赵雪槐晚上记得吃,就成了回家的小鸟。
赵雪槐看着笑了笑。
唐姐,你怕是忘了你的肿脸,回去你爸、你妈、你哥三重爱意叨完还带你去婆婆家讲道理!
她也该收拾收拾出门了。看着唐姐离开,赵雪槐进卧室翻出了一堆的衣服,在里面挑挑拣拣翻出一条自己特喜欢的裙子换上。
纯蓝色的及膝裙,腰间做了收腰,勾勒出细腰曲线。赵雪槐在镜子前转了下,摸过一顶大檐帽戴上,背着牛皮包出门上街去。
出了别墅区走上一段路,就是公交点,赵雪槐坐着公交到了唐姐说的古玩街。
多宝阁坐落在古玩街最热闹的中间,很多人围在多宝阁前。多宝阁举办的鉴宝活动还挺热闹,使得古玩街人流量多了不少,连带得整条街的东西都好卖了。
刚一进去街口,看到的是摆地摊的小商贩,摊前是琳琅满目的各种看着很有点历史的东西,随口一问都是什么什么年代那个大人物或者皇帝用过的。
一个老板就对着一个小年轻吹他这里的胭脂盒是唐代的,唐贵妃用过的那种。轻笑地看了几眼,赵雪槐觉得出门也挺好。
扫完两边的街,偶尔也能看到几个有点像真品的玩意儿,不过赵雪槐一个都没问价。她刚去买了原石,可不能太贪心地消耗自己的命中福禄,有度才是好的,来看人鉴宝,看的乐趣大于占有。
她走进人群,摘了帽子站在边角看。
两张长桌挨着摆开,四个年级挺大的老者坐着,面前摆着写了他们名字的铭牌。
正往四位老者面前的去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肚腩挺着,手里捧着一方玉雕。那玉雕雕的是童子戏莲,莲花雕琢的部位染着红意,是玉白里的一抹亮眼色,吸人眼球。
人群里有人好奇:“白玉上边怎么有红的,上色了吗?”
“哈哈。”大伙凑趣地笑,眼珠都不转地盯着看。
倒是那中年男人有些紧张,一把玉雕放到专家面前,手就在裤子上擦了擦。可以想到,他手上定是紧张得出了一手的汗。
这个玉雕到底是不是宝贝呢?值钱吗?中年男人的手紧张地互握着搓来搓去。
最左边的铭牌上写着夏先勇的老者戴着手套,拿着玉雕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看完后皱着眉递给下一位。
四位专家依次看了一轮,然后互相小声讨论了几句。
中年男人一直紧张得说不出话,忐忑地看看这个专家,又看看那个专家。这个专家眉头皱着,我的宝贝是假的吗?那个专家嘴角弯着,有戏啊!
旁边看的人也紧张地讨论。
“我觉得这事真的,都讨论这么久了!”
“我老头子看像是假的,真的还用讨论这么久,拍板子就出结果了嘛。”
旁观的群众人各执一词,你有理我有据,讨论得热闹。
赵雪槐也凭借着良好视力把玉雕从上到下扫了个遍,底蕴不足,她看不出东西的年代。但是只从这东西浑然一体的感觉来说,已然是件佳品。就算不是什么有年头的,也能值不少钱,就看那几位专家能看出什么了。
眼看中间的那位主说话的专家正要开口,赵雪槐的肩膀被人连着拍了两下。
赵雪槐回头,后面站的是田芳和一个长相温婉的女人。
田芳语气极快地说了句有事找,赵雪槐不置可否,对着两人调点点头。三人就此出了人群,进了一间茶楼。
落座后,田芳向温婉女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救了我父亲的赵大师。”
而后田芳又向赵雪槐介绍对方:“这位是多宝阁老板的女儿郑蕊,蕊是一草三心的蕊,现在的鉴宝就是她弄的,大师有看上的东西可以去她们家买,不给您打折我就把她腿打折。”
郑蕊无奈地看田芳一眼,然后看着赵雪槐客客气气地招呼:“赵大师好!小女郑蕊。”
“你好。”赵雪槐点点着,直切正题:“不知道是什么事?”两人把她叫出人群的时候,田芳可是做了示意的。
说话的却是郑蕊:“叨扰大师了,一直听田芳说您本事不凡,小女十分敬仰。本来商量了备齐礼品明日再去寻您,谁知道您正好来了,真是巧!想找您看的事也不是别的,就是这鉴宝弄出来的。”
郑蕊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在回忆:“这鉴宝我们请来的是我们省里的专家还有别省的教授专家,鉴出来的东西大多都是靠得住的。这些天鉴宝弄下来,我们也收了不少东西,都分类放在收藏室里,由工作人员看管。但就从前天开始,我们的老员工一连病了七八个,都躺医院去了!”
第30章
多宝阁的事,长话短说就是郑蕊怀疑起码有那么一件东西不够“干净”,想要请赵雪槐甄别一二。若是能找出那有问题的,再给解决了问题,必然是重金酬谢。
郑蕊诚意十足,又有田芳做说客。赵雪槐没怎么想就点头同意。
茶楼离多宝阁就十来米,三女一并走着回多宝阁。
进门的时候,门前的保安喊郑蕊老板,让赵雪槐讶异了一瞬。
郑蕊十分细心,笑着解释道:“其瓦市这边的多宝阁是分店,已经划到我名下了,盈亏自负。”
“那郑小姐成果甚喜啊,虽然是在其瓦市,但这热闹可不小!”赵雪槐夸道,心内也确实佩服这女子。这鉴宝可是后世才有的节目,但人家在九零就给搞出来了,说一声服气值当。
田芳揽着郑蕊胳膊笑:“她本事着呢,是外国回来的,见识得比国内多,让我有种想出去看看的冲动。”
“那老罗要急了。”赵雪槐打趣田芳一句。
田芳和罗松军都年纪不小了,田芳再出国个几年,罗松军可不得着急了嘛。
郑蕊听着笑,田芳被说到罗松军红了脸,没再多话。
多宝阁内一进去就是满目的柜台和博古架,水晶灯吊着,有种老式华贵的感觉。
“收藏室在二楼。”郑蕊给赵雪槐介绍着,踩着楼梯往上去。
不想郑蕊才从楼梯口冒了个头,一个男声颐指气使地撞上来:“三妹,你这老板也太不称职了吧,整天都不在店里。”
郑蕊面色一冷:“大哥,你才是闲得慌吧。你在昆市的铺面这个月亏了多少?”
郑蕊的大哥,也就是郑嘉听了这话,气得额上青筋都要打结。他深吸了几口气,正待说点什么,就看到楼梯又上来两个人。
一个和他三妹似的看着年纪不小了,另一个却是十足的年轻,裙子也好看。郑嘉来了精神坐正身子,想在小女孩面前显摆一下自己:“三妹,大哥今天可是为了帮你来的。”等说服了爸爸把其瓦市的分店也给他,他就来这边逗小女孩玩玩。
郑嘉说着,目光移向自己身边闭着眼一眼不发身着道袍的中年男人,自顾自介绍道:“这位是昆市的沈定山沈大师,开了一家顾问公司,每天找他帮忙的人络绎不绝,我好不容易才请人到你这小地方来看看。你说你这地方都出事了,还带着你朋友过来,不是坑人吗?”
这最后才是郑嘉的重点,他目光像刮子一样在赵雪槐身上扫了一圈,没想到今天出来能遇到这么好看的小女孩,等会一定要问问是哪家的,郑嘉目露贪婪之色。
郑蕊面上温婉尽去,黑着脸道:“大哥!你管不到我的地盘来吧?谁和你说,我这出事了。”
其瓦市地方小,郑蕊又是特意交待店里人不要把消息往上送的。何况此时外面一片热闹,谁能想到这里面却是不正常的。想来她这大哥知道消息的方式,也不是什么上得了门道的。
田芳听着两兄妹你来我往,拉着赵雪槐往自己身边挨了挨,她发现那郑大少目光不太对。
赵雪槐被田芳一拉,回了回神。她刚刚用灵气在探二楼相通的几件收藏室,发现两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一个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小妖怪,另一个则是小粽子,道行不浅。
至于两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赵雪槐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把戏——无非是和那个小妖怪一起来演戏的。
她的同行闭着的眼睛下青黑一片,面色虚浮,命宫窄浅,草包一个。而那个目光异样的男人,一看就是短命鬼,不能更倒霉了。两个没本事上赶着帮忙,不说设局谁信?赵雪槐由此断定两人在作戏。只是今天这戏怕是要因为那个小粽子热闹了?
郑嘉被郑蕊说得没话说,搬出自己的靠山:“沈大师可是爸爸托我请来的,你别不知好歹。”
大家长的名头让郑蕊面上隐忍之色多了两分,她看向那坐着的沈定山。
恰逢此时,沈大师也睁开眼和她对上。只一眼瞟过,沈定山神色淡漠地看向郑嘉:“郑大少,还办事不办事呢?不办我就走了。”
郑嘉连忙说:“办的办的,大师别急。”
郑嘉带了一个大师来,郑蕊自己这边也请了一个,两个在自己的地盘撞一起。郑蕊在心里恨不得吃郑嘉的肉,可总不能为了别人请来的大师得罪自己这边的。
郑蕊看向田芳身边的赵雪槐,和郑嘉杠上:“大哥,不好意思!我也请人了。”
“你请的人在哪?”郑嘉看向三女,一个郑蕊,一个他看着眼熟的,唯有一个他不认识的,还年轻得像学生。
扫视一圈,他得意地说:“不要随便找个人就以为是有真本事的,沈大师这种名闻昆市的都没说什么呢。”
郑蕊看向赵雪槐,决定看对方脸色行事。如果对方不想出头,那就自己担着。
赵雪槐朝着那姓沈的点点头,道:“道友好。”
沈定山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同行,皱着眉判断对方的本事。
但这位沈大师修炼不勤,天赋亦不佳,水平很是一般。只能仗着上面的名头装装样子。在他眼里,赵雪槐就和普通人一样,但气场清正,看着隐隐带有不凡之色。
沈定山犹豫了一下,问道:“道友好,你看着这般年轻,不知师从何人?家师气旋子,我是他五弟子沈定山。”
气旋子可是云省有名的人物,郑蕊听闻过一二,她预感不妙,心说麻烦了。
赵雪槐却是对什么气旋子一概不知,上辈子这个时候她还在工厂做苦工呢。
至于她师从何人?
上辈子她是误打误撞进了术师界的,一开始就瞎练,自己找着书乱看东西。直到后面遇到老太婆才算是有人带着,可老太婆连个名字都不肯告诉她,教了她半年就一个人去京城了。
所以,她就知道她师傅是个老太婆,本事很强。还因为对方厉害得很,掐算不出来,只能寄希望于有缘相见。
“我也不知道,道友您给我算算?”赵雪槐道。
听在沈定山耳里,这句话就是说面前这个小道友是个没底蕴没师傅的。沈定山放心了,他自作主张,扬着下巴让郑家人带路。
“我带这小道友见见世面,你们带路吧。”沈定山扬扬下巴,选择了保守但稳当的做法。
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做到郑大少要求的事,再给自己捞一把。本事一般的沈定山,能混到现在说明他绝对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
郑蕊看向赵雪槐。
赵雪槐点点头,自己解着自己绑在手上的一枚古钱。她出来的时候没带东西,就拿这枚古钱将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