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是突然想起,貌似她女儿可能是天上仙女转世的事情,这些年除了女儿的天赋之外,也没有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她倒是把这事忘在脑后了。
姬淮瞬间一愣,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有,父皇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夫妻俩面面相觑,姬淮呢喃道:“瑞珍,父皇这反应不正常啊。”
纪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便嫁入皇家十几年,她对皇帝公公还是不了解,帝王的心思她根本猜不透。
姬淮思来想去,最后说道:“算了,我明天问问父皇。”
快要睡着前,姬淮突然想起大女儿的事情,方说道:“瑞珍,嘉康的婚事,不急着给她定下来,她这副样子,我把她嫁给任何人,都只会结仇。”
反正嫁谁都不允许嫁回柳家,几个儿女的外家真是一个比一个烦,一点都不省心。
纪氏睁开眼,点了点头道:“你做主,我不插手。”
想起了谢良媛和姬柏,纪氏忙问道:“谢良媛的父亲怎么办?”
昏暗的光线之下,姬淮眼睛明亮,冷声道:“丢官,强制遣回谢家老家。”
这个谢鲤不过是起了想夺兄长爵位的心思,仗着自己是皇孙外祖父,就以为真不会有事?
瞒而不报,私自开采金矿、银矿可大可小,看在姬柏的份上,他确实不会要谢鲤的性命,也不会让他坐牢,但丢官是肯定的,他也不想看到他,就把丢出京城吧。
反正他连自己舅家都强制退出京城了,谢鲤不过是二房而已,完全不被他放在心上。
第225章 费安易
谢鲤、南安郡王和左通政连昌被收押在天牢,为了给谢鲤和南安郡王脱罪,谢家和霍家一直在上下奔波,银子撒了一大堆,但却不见成效。
连昌官位最低,家中又不是豪富,但连家也在上下活动,就为了把连昌捞出来。
这三个人当中,连昌罪名最大,因为他作为左通政,不司职守,公然拦截重要奏折,朝廷法度不容。
事实上,通政使和右通政都没有想到连昌会这么大胆子把奏折拦截下来,就算他们俩也只会在看过奏折之后,小心的透露出去,而绝不敢拦截奏折,这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啊!
姬七紫的禁令解除了,但她也没有出宫,因为为了消磨她的精力,她爹不单把东宫的宫务压在她身上,还主动把自己的私产交出来,还美其名曰,这里面的九成不是她的么?她该关心一下。
进入十月份之后,一夜之间,天地就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了,寒风刺骨,大雪封天啊。
姬七紫看完账册之后,想到今年冬天天冷,只怕百姓日子不好过了,便琢磨着拿出一部分银钱来做善事。
不过朝廷早已经有了应对方法,现在户部有钱,早已拨了一笔钱救助贫困百姓平安熬过这个冬天。
且有了朝廷做示范,各商人为了好名声,也跟着开仓发粮、发棉衣之类的,百姓的日子好过多了,只要不是懒得连免费粮免费棉衣都不领,再冷的冬天也能熬过去。
心中打定了主意,姬七紫决定等傻爹回来了,和他说一声。
这时,蔷薇敲了敲门扉进来了,说道:“郡主,那个无夜楼楼主被抓住了。”
姬七紫抬起眼眸,惊讶道:“那个马家姑娘呢?”
蔷薇不带一分主观色彩,说道:“自然也被一起带回来了。”
马家姑娘被抓还是挺冤枉的,她只是以为费安易是她的良人,所以迫不及待的把宝藏的事情告诉了他。
但因为一代传一代的过程当中出现了疏漏,马家姑娘自己都不知道藏宝图真正的解读方式,她想得很好,觉得等她和夫君生下几个孩子,可以把宝藏传给孩子,他们没有能力取宝藏,但他们可以培养孩子,以后孩子能取宝藏就行了。
蔷薇又继续说了好几件才刚刚传出来的事情,比如有关于南安郡王、谢鲤、连昌等人的处置。
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恨得长三张嘴,把自己的意见传达给皇帝及刑部官员等等。
刑部大牢里,费安易和马家女子分开被关押,就关押在霍阳煦的对面和左侧。
没错,霍阳煦还未被放出去,但朝廷也没有为难他,刑部官员甚至无视了他。
霍阳煦挺后悔的,早知道就不该来投诚了,他是马家后人又怎样?现在是新朝,霍家不偷不抢,老老实实做生意,就算后来被揭穿马家后人的身份,顶多就是生意受损点,世人善忘,时间久了,谁还会记恨外嫁女不姓马的后人?他多捐点钱,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很快就会消弭这些负影响。
结果他被关了这么久,霍家的生意一样受到波及,反而因为他在牢中,不能及时制定应对方法,导致霍家的情况比他意料之中的情况差多了。
第二天,霍阳煦和马家女子一起被放了出来,换句话说马家姑娘交代问题交代清楚了就被放了。
她和费安易并没有朝廷认可的关系,比如夫妻,比如纳妾文书等等,实质上两人完全就是陌生男女关系。
站在刑部大门前,霍阳煦周身脏兮兮的,头发也无法在风中飘荡,以展示他潇洒贵公子的样子。
马家女子望着他一副怯怯的表情,她蠕动了嘴唇半天,才艰难吐口道:“你是我表哥?”
霍阳煦神情淡淡,瞥了她一眼,说道:“你知道霍家的存在?”
马姑娘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道:“我爹说过。”
说罢她眼泪就掉下来了,抽泣道:“爹爹去世之后,我也没有亲人了,我想找姑婆,但霍家隔得太远了,我根本就去不了那么远。”
霍阳煦头都大了,回头看了一眼刑部,重重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在霍阳煦和马姑娘离开之后不久,怀王等一众看戏的家伙跑到刑部了。
正好刑部大牢调整了一下,在费安易和马家女子被带回京城之前,杨振海先一步被抓紧了大牢。
这个搅事的家伙不抓,要抓何人呢?
之前杨振海被关押在其它牢房,今天刑部尚书把他和费安易安排在一起了,当然不是一个牢房,是相邻的,方便他们讲话,才不那么无聊嘛。
天牢里,杨振海和费安易各自盘腿坐在牢房里,但他们双眼盯着对方,双方眼中怒火高涨。
“杨振海,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你踏马不是说没有问题么?你踏马不是说能让皇子帮老子说好话么?”
杨振海的气焰顿时落下去了,他垂下眼眸,无力道:“是我对不起你。”
费安易琢磨着前朝宝藏那事,他并没有犯多大事,朝廷就算追究,最后应该也不会有事。
但朝廷还是在抓他,所以他就只能躲起来了。
直到接到杨振海的信件,他信誓旦旦的说,他已经投靠八皇子宣王,前朝宝藏的事情不过是一点小事,不用担心,有宣王出马,他定然不会有事。
哪知道,前朝宝藏之事确实牵连不大,朝廷抓他不过是了解清楚,而他无心帮朋友的忙却成为他坐牢的罪名。
要是手上有刀,他真想一把捅死杨振海这个混蛋。
杨振海心中不无后悔,但他后悔的不是牵连了朋友,而是后悔自己没有看清楚太子的地位,皇帝根本不会给予一丁点惩罚。
两个昔日惺惺相惜的朋友在牢房里大骂出口,听得怀王等人啧啧称叹。
楚王怕冷,所以他没有跟来,和怀王一起来的是燕王、英王和宣王,还有纪博轩。
他们对无夜楼楼主闻名已久,特来一睹真容的。
“本王果然最爱看反目成仇的戏码,百看不厌啊!”怀王的声音突然响起,杨振海和费安易专注吵架,并没有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
杨振海的目光扫视过宣王,未免自己露出过多愤恨的情绪,他立即垂下眼眸,掩饰住里面对宣王的深深恶意。
宣王皱了皱眉,这个杨振海是一个十足的小人,哪怕最后他因为付出了什么而脱罪了,他也不能放过他,不然总是有人在暗处盯着他,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费安易不认识,且可能是在江湖上呆久了,对皇权没有畏惧之心,他挨个扫视了一眼几人,然后才把注意力放在说话的怀王身上。
“长得还不错。”怀王非常走心的评价,就是这种相貌和气质只能骗一骗一般女子,让他在京城露露脸,只怕千金小姐们顶多看一眼,却不会过心。
燕王心中腹诽,这个费安易给人一种浮夸的感觉,就是他自信自己是无敌美男子,可以迷倒万千少女那种。
但其实在旁人看来,他就是大傻子。
当然大傻子也有几分真本事,不然如何逃得过朝廷的抓捕?最后还是宣王舍身喂魔,把他给忽悠出来的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费安易把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低头道:“不知是哪位王爷?”
再抬起头时,脸上就带着笑容。
“请恕草民失礼,请王爷明鉴,我是被杨振海这混蛋陷害的,我根本不知道金矿银矿的事情。”
当然他睁眼说瞎话,那被提前开采的一部分金银,就有二分之一是被他取走的,可以说他比陇县县令更早发现金矿银矿的存在。
在陇县县令接管矿山之后,杨振海书信到了,他爽快的帮着南安郡王、谢鲤和蔡博及连昌派去的人以势压县令。
他当时非常纳闷,县令大人似乎太好说话了吧?竟然只看过刻着太子印章的文书就真的把矿山交给京城来的人。
怀王摇头道:“你们这案子可不归我管,我就是来看看你。”
他指了指他们自己这一圈人,又道:“因为宝藏之事,我们对你可是瞻仰得很。”
费安易顿时脑袋耷拉下去了,这都什么事儿,前朝宝藏他一份都没有拿到,相反朝廷还因为他获得了那么多财宝,他们不感谢他一下么?
“宝藏的事情,虽然是我起头的,但我没有安排底下人杀人,那是他们自己所为,与我无干。”
费安易努力为自己脱罪,他说得还相当对,难不成下属杀人,上司还得背锅?
怀王摸着下巴,说道:“我对你的行为有点不理解,那可是前朝宝藏,至少一千多万,你竟然没有亲自来寻宝,只派了一些废物点心的下属,为什么呢?”
燕王、英王和宣王也很敢兴趣,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
纪博轩同样很好奇,带入一下自己,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
放着宝藏不取,那就是眼前还有更大的宝藏,与其还肖想完全没影的前朝宝藏,不如眼前的财宝更实际?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挖金矿和银矿,不然你怎么会放着那么大笔的宝藏不动心呢?”
纪博轩也是随口一说,陇县什么财宝更实际?那就是亲眼看到的金矿和银矿啊。
费安易一惊,他这表情被大家看在眼里,怀王顿时啧啧称叹道:“猜中了?”
“不过,你这行为本王理解,人人都理解。”一边说,怀王还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费安易顿时耷拉着脑袋,这些皇子好恐怖,连昨夜审问的刑部官员他都没有回答,却被他们看出来了。
……
刑部上下官员在翻着大周律例讨论费安易的罪行,户部尚书一脚踩了进来,他一来就凑到刑部尚书面前。
“老杨,那个费安易,他私自挖掘了金矿和银矿,你们记得让他把金银吐出来啊。”
刑部尚书杨延:……
然后杨尚书幽幽的看了何尚书一眼,摆摆手:“少不了你的。”
第226章 画画
东宫,午后,风雪依旧很大,姬七紫靠在暖榻上看书,雪团五宠窝在榻下,个个四肢大张开,非常慵懒的样子。
屋子里烧着炭盆,门窗紧闭,只在角落里开着透风的一扇窗户。蔷薇和百合、茉莉及几个小宫女在旁边绣墩上做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