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达西夫人对凯瑟琳夫人说:“她可不会是那位跟兄弟俩都订婚的小姐。”
凯瑟琳夫人瞪着老达西夫人:“怎么不会是,你又怎么知道的?”
“难道你不相信你的女婿?”老达西夫人笑了,向凯瑟琳夫人靠过去低声说,“或者你在担心你的女婿吧。”
给老达西夫人说穿了心事的凯瑟琳夫人不吱声了。
“我就知道,你跟过来一定不是为了安妮生孩子的事。你也知道越紧张越生不出来。”老达西夫人把身体竖直了。
费勒斯太太没听到两位老夫人说什么,但猜到了些:“我丈夫是长子。”
老达西夫人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看到男仆端进来茶水和点心。黛玉和乔治安娜开始为客人斟茶。
凯瑟琳夫人显然为刚才的事有些抱歉:“你婆婆真是太过分了,居然不把钱留给长子,要留给一个花花公子。”
费勒斯太太有些尴尬。
黛玉让女仆把一杯龙井递了过去:“费勒斯太太,你尝尝,我们那喝茶不加奶和糖的,要喝得就是茶的本香。”
“听着很有东方式哲理。我尝尝。”费勒斯太太接了过来。
达西和费兹威廉上校、费勒斯先生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费勒斯先生笑着说:“公主,我也对你们的茶感兴趣,可以尝尝吗?”
“当然可以。”黛玉让女仆给费勒斯先生端过去一杯龙井。
费勒斯太太先喝了一口,有点不喜欢茶的苦涩,忍了下,客气地说:“确实不错。”
费勒斯先生看自己太太好像喝得挺好的,也尝了口,立刻就知道太太的感觉,也礼貌地说:“是,品起来味道确实不一样。”
黛玉抿着嘴笑了。
老达西夫人跟达西说:“看来东方式哲理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你倒是挺理解的。”
“奶奶,我两种茶都喝的。再说了,这种茶初时是苦涩,过一会儿会有一种清香和甜味的。”
费勒斯太太点了点头:“是像勋爵说得这样,我现在的感觉跟刚才已经不一样了。”又喝了一口,“我可能会喜欢这种味道。”
“就像人生?”黛玉轻轻笑了,“两种茶,两种人生。喝英式的茶,从甜里去寻找苦味;品中式的茶,从苦里去寻找甜味。活得太苦的人,希望发现甜,活得太甜的人,希望能尝到苦。”
费勒斯先生惊讶地发出了声叹息。
费兹威廉上校笑了起来:“公主,这富有哲理却又是诗一般的语言,真是太让我惊叹了。”
“随便说的。”黛玉笑了笑。
“哪里,就是一首诗。真的,你应该发表出来。”费兹威廉上校提着建议。
黛玉没接话,慢慢喝了茶。
当天晚上,达西看着黛玉:“你真没考虑出版个诗集什么的?”
黛玉坐在贵妃榻上:“没有想过,原本就是游戏之作,出版了不是让人笑话。”
达西坐起来,把黛玉搂在怀里:“我可觉得你的诗很好。你看今天大家都赞赏了。”
“那是客气,哪能当着我面说不好的。你看费勒斯先生和太太喝茶不也是这样的。”黛玉转移了话题,“这茶呀,水好才是决定一切的。”
“你说过用梅花上的雪,有隐隐的香气。”
“别的花香也可以呀。”黛玉掰着达西的手指头玩,“费勒斯先生既然是长子,为什么没有继承家长呢?”
“他妈妈改遗嘱给剥夺了。”
“那还可以再回来呀。”
达西亲了亲黛玉的头发:“宝贝,你真的没想过出诗集吗?你们那也不是没有女诗人的诗流传下来,为什么要把你的才能埋没呢。”
黛玉轻轻笑着:“也许吧。”
“那就是出了?”达西把黛玉的脸转了过来,又吻了吻黛玉的额头。
“嗯,也许吧。”黛玉眼睛里像有花儿再绽开,身体放松向后倒去,完全地倒在了达西的怀里。
“其实你就是我的诗。”达西喃喃低语,吻着黛玉的脸颊,“你就是首天下最美的诗,我天天读你,念你,却永远读不完,念不完,每时每刻都会激起我新的情感。我的宝贝,我的心肝,我该怎么爱你,才可以呢?”
黛玉只觉得身体在发烫,融成了水,缓缓地达西的唇间、指间流淌。
费兹威廉上校夫妇和费勒斯夫妇按着原来的计划去湖区了。
凯瑟琳夫人留了下来,喝茶的时候,把在伦敦听到的消息问达西:“我听说你拒绝了摄政王封你当公爵。”
达西的目光极快地扫了下黛玉:“是的,姨妈。我觉得我配不上公爵这个爵位,它应该给那些更出色的人才对。”
“如果这样,英国的贵族能少一半。”老达西夫人哼了声。
凯瑟琳夫人显然也同意这个观点:“是的。那些凭武功封爵的,现在已经没有几家了。达西,我可是希望你为你母亲想一下。”
“姨妈,我没想到你跟东方人想得一样,他们认为死者能感知一切的。”
黛玉立刻反驳达西:“我们这样只不过是怀念先人,毕竟失去亲人可是非常痛苦的。如果先人还能知道我们现在的一切,不是也有所告慰。不过,我是真相信我的父母知道我现在的一切。当然,你不会这么认为。”
看黛玉微微有些生气,达西不再说话,端着茶杯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凯瑟琳夫人不好追着达西,便问黛玉:“公主,你是怎么看的,你也觉得达西配不上公爵这个爵位吗?”
“姨妈,你可是在难为我。做为妻子,我当然认为他配得上。但人家会认为我说这话有私心。可是我不这么说,难道就公正了。”黛玉看着杯子里龙井,旗枪立得很漂亮,心里有处也枪想要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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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达西转过了身, 望着黛玉。
“但他拒绝了, 我也支持。不过我希望, 他下回拒绝前,应该跟我说商量下, 我不希望是从姨妈的嘴里知道的。”
黛玉面上带着笑,说得也很轻松, 可达西却感觉到了怒意。奶奶说得是对的, 得问问黛玉。
达西觉得应该解释下,当然摄政王的本意不能告诉黛玉。走了过去,在黛玉的耳边轻轻说:“过会儿, 我跟你说。”
黛玉把身体往另一挪去, 问乔治安娜:“今天上午是不是你在练习钢琴?”
乔治安娜点了点头。
“谈得真不错,我希望巧姐以后也能谈得这么好。”黛玉笑着转了个身,把后背给了达西。
达西站直身体,装着没事样, 放下茶杯走出了房间。正好李小姐带着巧姐来了。
巧姐乖巧发回答着老达西夫人和凯瑟琳夫人的问话。这几天, 彭伯里有客人,让巧姐又紧张又兴奋。
等费兹威廉上校这几人走了, 巧姐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虽说英格兰大人见小孩子, 不会给什么见面礼之类的。可费兹威廉上校和费勒斯先生对巧姐那是和蔼可亲,比达西更让巧姐觉得亲切。而温柔的费勒斯太太, 也让巧姐觉得来客人真不错,可以好好给众星捧月一般。
巧姐这几天头一回在英格兰感觉到自己是很重要的人。当然在“狮子”号时,船上的人对巧姐也很客气, 可那时的巧姐待在这么一大群男人中,还觉得不自在,要保持距离,不像现在已经习惯多了。
黛玉坐在那里,还为着刚才的事生气。看巧姐该离开了,便站了起来:“巧姐,我们走吧。”
巧姐站了起来,屈了屈膝跟老达西夫人和凯瑟琳夫人告辞。出了屋,黛玉让李小姐带巧姐去玩,自己往晨室走去。
黛玉才时晨室,就看到达西正站在里面,转身就想离开。
达西仗着腿长,抢先一步挡住了黛玉的去路:“黛玉,你听我解释。”
黛玉站住看了看达西,走了回来,坐在写字桌的后面,拿起支鹅毛笔在指缝里转。
“当时,摄取王提出来的时候,我当时觉得不是我的功劳并不是那么大,配不上这个爵位,所以谦虚地拒绝了。”
黛玉不说话,拿着没蘸墨水的鹅毛笔在纸上划着,一道道,使劲划着,纸上都划出了痕迹。
达西的视线给写字桌前的那块放纸墨笔的架子挡住,看不到黛玉在笔上写划什么,可看动作知道很用劲。
“我应该拒绝前跟你商量下,这是我考虑不周。”
黛玉的眼皮翻了翻:“我倒觉得勋爵考虑的很周到,是通盘考虑后才拒绝的。”
“不,应该跟你说下的。”
“摄政王给你跟我说得时间吗?难道你要说,殿下,我得跟彭伯里侯爵夫人商量了才可以,这样大的事,如果夫人不同意,我是没办法决定的。你是要这样说吗?”
达西要是这样说,很有可能在上流社会成为笑柄。
“是吧,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真说了,彭伯里侯爵得给人笑话的。”黛玉在纸上又划了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达西走了过来,站在桌边:“黛玉……”
黛玉瞪着达西:“因为你没跟我说实话!”用力太大,“啪……”鹅毛笔一下断了。黛玉握笔的手向下冲了下去。
断了的鹅毛羽杆像柄尖刀对着黛玉的小手。
达西抢了上去,一把托住了黛玉的小手,自己的右手给鹅毛羽杆断裂尖端划了过去。
黛玉顾不得生气,去看达西的手:“怎么了?”
达西把手翻了过来,上面划出了道血痕,还有点深,有血珠滚了出来:“没什么关系。”拿手帕出来要把血擦掉。
黛玉从达西手里接过手帕,小心擦掉了血珠。
达西笑着:“这是我受到的惩罚。”
正从写字桌里拿出个白色瓷瓶的黛玉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你倒是知道。”把瓶盖拨了下来,在达西的手背上洒下些红色的药粉,“这药对治伤极好的。不过三天就会好。”又拿块干净手帕要给达西包上。
“不要包了。包了,奶奶就会发现的。”
黛玉想想放弃了:“那你就先在这托着手,别让药粉洒了,等吸进去再放下来吧。”
达西捧着坐到了沙发上,眉头皱了皱。
黛玉跟了过来坐下来:“疼吗?”帮达西捧住了手。
“不疼。”达西把手放在黛玉手心里,还握了下黛玉的手,证明没事。
“别动。”黛玉瞧着达西的手背,“你就是不跟我说实话。”说到这,眼泪就要滚出来,心疼达西受伤,可也气达西没说真话。
“我……基本上都说了。”
“还在骗我。我问你,为什么摄政王一提你就拒绝?拒绝了回来也不跟我说。这事,如果不是凯瑟琳夫人说出来,你是不是一辈子也不告诉我了?”
说到最后,黛玉真觉得委屈,眼泪就滚了出来。
达西拿左手去给黛玉擦眼泪:“我……我没想那么多……”
“是不是这事跟我有关系?”黛玉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嘴撅着,看达西的表情明白了,“就是跟我有关系,到底怎么回事,可不要我瞎猜……”黛玉猜着摄政王又在想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