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达西夫人打量了下:“我好像回到了我年轻时,还是玛丽?安东尼在的时候的样子。”
走在边上的艾德文太太干燥沙哑的声音在边上响起:“夫人,这些布置还是以故的伯爵夫人布置的。上一任的伯爵对这里并没有做出什么改变。”
黛玉看了下脚下的大红地毯,实在是喜庆,不由想到了那位跟拜伦父亲私奔的达西家的小姐,应该这种风格也适合她,洛可可时代的风格。
乔治安娜走过去看墙上挂的绘画,里面大部分是达西家的祖先,也是达西和乔治安娜的祖先。
艾德文太太往楼梯上走去:“房间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因为上上一代伯爵和伯爵夫人的卧室一直空着,我就把它收拾出来给侯爵和公主用了。从那里可以看到大海。”
凯瑟琳夫人说了句:“那床不会也是那位伯爵夫人的吧?我可不喜欢睡在死过人的床上。”
如果不说出来,黛玉也会让换张床的。但凯瑟琳夫人这么一出来,换床都觉得不舒服。
艾德文太太好像知道:“那张床没人睡过,上一任伯爵把齐本德尔做得床卖了。新买的是赫普尔怀特的。”话里充当了鄙视。
“看来他已经不错了,只卖了一张床就把债务还清了。”达西不无讥讽地说了句。
艾德文太太尴尬了下:“当然上一任伯爵还是尽可能地保留了贺得勒斯庄园的风格。”走到了一扇门前,打了开来:“凯瑟琳夫人的卧室。”
一个个的卧室都领到了,最后才到黛玉的卧室。
黛玉走了进去,可以看到大海和海鸥,应该说视野是极不错的。
“没有既能看到大海,又能看到花园的房间吗?”
“没有。能看到大海的房间,因为是历代伯爵和伯爵夫人的卧室,房间比较大。看得到花园的房间就要小些了。”
“几位夫人,还有罗达伯爵,我全安排在了靠着大海的一面。如果公主不满意,可以再换到另一面的。”
“不用了,先这样吧。你也累了,去休息吧。”黛玉看着房间里的摆设,这是间红色为主,夹着金色的卧室。应该说整个城堡里就是这种风格。
黛玉在梳妆椅上坐了下来,梳妆台上空空的。紫鹃和雪雁进来,收拾行李。
“我们得在这住差不多一个月呢。”雪雁说着,显然没有给她和约翰准备房间,这一个月,他们俩得分居了。
这让雪雁有些不高兴。贺得勒斯庄园的附近村子也不像彭伯里,这里看着太荒凉了。
换过了衣服,黛玉往下走。古老的城堡,楼梯多,可以说就是上上下下的。巧姐和阿德莱德在里面玩来玩去,是最高兴的。
黛玉想着,也许以后每年可以待会儿,但是像彭伯里那样长待,可不想。这里只能小居,不能长住。
到了起居室门口,男仆把门打开,让黛玉走了进去。乔治安娜和罗达已经在里面了。
黛玉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你们觉得怎么样?”
“可能我是在彭伯里长大的,还是觉得彭伯里比这好。”乔治安娜笑了,“不过你要是搬过来,我也不奇怪。”
“嗯,我也喜欢彭伯里。这里比较北,有些冷了。”黛玉把身上的克什米尔披巾拉了拉,拉铃让人送来茶和点心。
罗达从窗户往外看,外面的景致正好是花园的一角,再往远看就是草地和森林:“这里打猎应该是个好地方。”
“你还去缺打猎的地方?”黛玉笑了,“你们现在有三座庄园可以打猎了,我都怀疑你们能不能忙得过来。”
达西走了进来,去拿了茶:“明天会跟这里的地产管理人谈一下。这几年堂兄都不在这里,可能事会比较多的。”
黛玉抿了口茶:“贺得勒斯伯爵伦敦的住宅准备怎么办呢?”
“现在在出租,我想以后还是出租吧。”达西走了过来。
老达西夫人走了进来:“这地方可真是折磨人,上上下下的,不停地来回走楼梯。难道就不能好好修个平坦的楼层?”
黛玉笑了:“听说这里以前要打仗的。”
“以前打仗,现在又不打。”老达西夫人坐了下来。凯瑟琳夫人和安妮进来了。难得凯瑟琳夫人和老达西夫人的抱怨一致,都对楼梯太多抱怨了。
达西看着茶杯,想着怎么改造。
黛玉也想着这里怎么装修。第二天,达西去跟地产管理员一起巡查贺得勒斯庄园。黛玉这跟着艾德文太太,把城堡里的房间一间间看着。好奇地老达西夫人和凯瑟琳夫人也跟着,走了一段,有些累了,便不再跟着看下去。
艾德文太太尽职地介绍,目光里却是,这里已经很好了,你千万别做什么改变。反正你也不会在这里长住的,就别再变了。
黛玉看了一圈:“艾德文太太,老夫人和凯瑟琳夫人的年纪都大了,这么爬楼有些累,我看城堡中间的几间房不错,可以给她们住。回头,你去问下。如果她们愿意,就搬过去了。”
艾德文太太答应着。
黛玉走到了一间不大的房间:“以后每天早晨我会在这里,艾德文太太你把正餐还有下茶的点心单一早摆到这里来。等到我去吃早餐时,你可以过来取走。”
艾德文太太的眼底闪了点不乐意。
黛玉瞧出来了,不当回事。上面没有女主人,女管家当家惯了,这种态度很正常的。
再接着几天,这座有快十年没什么客人的贺得勒斯庄园突然热闹起来。利兹公爵和公爵夫人、费兹威廉伯爵和夫人都来做客了。达西也邀请了宾利夫妇和莫顿夫妇。
卡斯帕先生的鹰眼深沉起来,鹰钩鼻的勾角更大了几分,好像嗅到了某种味道,整个人像弓弦一样绷紧。埃博文太太却感觉到了挑战,先前的抵抗一下就失去了抵抗的意义。
城堡里一时有了笑声、小孩子的奔跑声,好像复活了。
巧姐和费兹威廉家的四个孩子已经有两年多没见面了,再见费兹威廉家的长子乔治已经颇有些大人的模样了,见了巧姐点头行礼,巧姐的脸都红了下。
孩子们是不安于在城堡内的楼梯上跑来跑下去,要去海边玩。
李小姐跟着巧姐去得时候就小心翼翼的:“这里的海水不像拉姆斯盖特的,这里水冷着,贾小姐,你不要挨得大海太近。”
巧姐往海边走过了些,一阵海浪打来,溅在脸上,一阵哆嗦,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了?”费兹威廉家的大女儿安妮问。
“没事。”巧姐咬着牙跟在后面,往海水里走。
利兹家的长子罗伯特在海边走了走,就叫了起来:“真是冷呀。”
安妮跑到了过来:“我都没嫌冷,你怎么嫌冷了。”拎着裙子往海里跑。罗伯特跟在了后面,也往海里冲。
一个浪打了过来,巧姐往后退了几退。费兹威廉家的长子乔治看到了:“巧姐,怎么了?你不敢下去吗?”
“当然不是。”巧姐不想示弱,也往海里跑了过去。一个大浪打过来,巧姐没有站稳,倒在了地上,想站起来,又一个浪打过来,给卷到了海里。
巧姐怕死了,拼命往岸边爬,结果却给浪越打越往海里去,还喝了好多口的水。李小姐教过巧姐游泳。巧姐学得不好,这么大的浪下,也游不起来。
突然有人抓住了巧姐的胳膊,往岸边拽着。巧姐也使劲蹬着。一直给拖到了海岸边好远的地,巧姐吐了几口水。
“你还好吗?”乔治头心地着呢。
巧姐抬起头看了眼,点了点头。
乔治四下里看了看:“天太冷了,你都湿透了,赶紧回去吧。”
巧姐胳膊撑着,费力站了起来:“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跟安妮他们去玩吧。”
“那怎么成。我得送你回去。”乔治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巧姐披上。
巧姐低着头:“我不用的。”怕给人看到,要把外套还给乔治。
“你不用客气,如果你病了,我们都得挨骂的。”乔治坚持着。
这句让巧姐觉得还外套好像有些自作多情。两个人不敢从城堡的正门进去,从仆人走的门那溜了进去。
艾德文太太正好看到,眼睛难得睁大了几分:“费兹威廉先生,这里不是你该走的地方。”
“我知道的。你可以让没有看到我们。”乔治拉着巧姐的手,往楼上走去。
城堡里的路并不好走。只是这几天孩子们玩捉迷藏都已经玩得很熟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巧姐的房间。
乔治看了看:“要我去帮你喊女仆还是保姆来?”
巧姐拉了拉铃:“不用了。我叫我的女仆了。阿嚏……”巧巧赶紧捂住了鼻子。
“那好,我先回去了。”乔治要告辞。巧姐把外套拿了下来,递给乔治:“这是你的衣服。谢谢你。”
乔治接了,欠了欠身就走了。
春纤一来就叫了起来:“巧姑娘,你怎么成这样了。”上来就扒着巧姐身上的衣服,“这里的海水多冷呢。”又去让男仆抬洗澡水进来。
海边的几个孩子玩了一会儿,才发现乔治和巧姐不见了。安妮左右看着:“他们去哪了?”
罗伯特也在看:“怎么没有了?”
安妮急了,两只手做成喇叭样放在嘴边喊:“乔治,乔治……”
“巧姐,巧姐……”
喊了半天,也没听到俩人的回复。这几个孩子觉得事大了,立刻就往城堡跑了。
大人们正坐在起居室,喝着茶,聊着天。
安妮跑了进来。费兹威廉伯爵夫人瞪了眼女儿。安妮立刻放慢了步子走了过来:“妈妈,乔治回来了吗?”
“乔治?不是跟你们一起玩呢。”费兹威廉伯爵夫人看着女儿。屋子里的谈话已经停了下来,都在看安妮。
“前面是,后天乔治和巧姐都不在了,所以回来问问。”安妮小声地说。
费兹威廉伯爵夫人笑了:“可能在哪玩呢吧。要不去他的房间看看在不在。”
黛玉听到巧姐不在,站了起来:“问问仆人吧,可能小孩子先回来了。”去拉了拉铃。不一会儿,卡斯帕先生进来了。
“费兹威廉先生和贾小姐回来了吗?”
卡斯帕先生恭敬地说:“我在前门没有见到。不过艾德文先生说在仆人进出的门看到了费兹威廉先生和贾小姐。”
“怎么走仆人的门了。”凯瑟琳夫人先叫了起来。
老达西夫人眼睛动了动:“估计是全身湿透了。小孩子家在海边玩,怎么可能不湿了衣服。”
第217章
抚养别人家的孩子总得小心些。虽说凤姐走了, 贾琏还在。就算隔着十万八千里远,黛玉也得给贾家一个交待。黛玉去看了巧姐。
巧姐洗过了澡,衣服也换了, 除了头发还湿着, 别处看上去还可以。黛玉放下了些心:“下回在海边玩要小心些。”
“知道了, 姑妈。这回也是给海浪打得没站稳才会给冲到海里去的。幸好乔治拉住了我, 把我人海里拉了出来,回头我得好好谢谢乔治。”巧姐露出两排小白牙来, 说话的语气、笑容越来越像凤姐。
黛玉笑了:“这样,我也得谢谢费兹威廉伯爵夫人, 虽说是亲戚,可也不能不谢的。”
巧姐乖巧笑着:“我换了衣服, 这就先去跟伯爵夫人说下吧。”
“等头发干了吧。也不急在这一会儿。”黛玉眼睛往壁炉看了看,火已经烧上了, 应该是春纤干的, 转头对着春纤笑笑,“春纤不错。”
春纤向黛玉行了个屈膝礼, 面上有些得意, 心里一直想再回到黛玉身边去。整个彭伯里不算埃文斯先生和雷诺太太, 最有面子的就是达西身边的约翰、黛玉跟前的紫鹃和雪雁。
黛玉从巧姐屋里出来, 又回到了起居室。
费兹威廉伯爵夫人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去看乔治了。乔治是长子,日后要继承费兹威廉家的爵位和产业,这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