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最开始不是告诉我,这是君上要的?”
“是……君上听说国内又出了新的、全国风靡的文章,也想看看……”
褚襄觉得自己喉头一甜……全国风靡???
“作者是谁!”
“……《帝都赋》的作者叫荷塘锦鲤,《大漠风云录》的叫神之泪……”
褚襄牙疼,根据合理猜测、大胆假设,有胆子、还了解这么详细的,荷塘锦鲤——褚河星,神之泪——苏玛。
#一不留神我妹妹们都变成了同人写手,还写我当主角,怎么办,急,在线等!#
古代人的脑洞从不让褚襄失望,就这一本印满小黄蚊的期刊杂志,不知怎么就到了许多大儒手里,固然有些老学者义愤填膺,指责如此文章有辱斯文,但不少学者一边跳脚说文章有辱斯文,一边又自相矛盾,拍手叫好。
——帝都便有两位学宫大学士,他们拿着满篇淫词艳语的同人文,竟然泪如雨下。
“新的唐国果然不一般,国主竟然开明大度至此,对文学艺术的包容竟然到了这样的程度,这可是写的是他啊,早些年帝都有家妓馆,隐晦地唱了当朝皇帝的野史秘闻,一夜之间,缇衣铁卫上门,上上下下血洗了个干净,从此‘避讳’大行其道,一篇文章常常因为含有帝王名讳,不得不改字错词,弄得含义不明不白,而蓝国主竟然包容这样的文章在国内发行……这实在是文学之大幸啊!!!”
褚襄百分百确信,褚河星和苏玛这俩小丫头胡闹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什么深刻意义,只是娱乐罢了。但新生事物就是这样,时机到了,环境有了,一切都成熟了,它们就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在人们发觉不到的时候萌发。不知何时,唐国的街头巷尾,大部分人的话题从原本的“打仗了、吃不饱、需要更多衣物”,变成了“要看小说、要上学、最近又出了新款冬装”,时代在悄然改变。
但无论怎么看,褚襄都不讨厌这种改变,哪怕在《帝都赋》的带领下,描写霸道国主俏国师的同人故事也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甚至,褚襄还搜罗来看,看完自己亲自点评,那篇ooc了,那篇感情不到位,那篇太虐等等……《黄色废料》杂志第一次收到褚襄亲自写的评语,吓得编辑差点犯心脏病。
就是这样一个新的唐国,许多人觉得,这值得为之奋战。
陈国的公主归国省亲,还住在自己从前的公主府,这是公主规格的府邸,比陈国国主自己的宫殿都要高规格,所以宫门一锁,谁也不知道里头的公主“驸马”根本不是蓝珏。
冷冰冰的宫殿,江婉如屏退侍女,留下银鹰赤鸢喝酒,这才长出一口气。
“我不过离开不足一月,竟恍如隔世。这陈国宫闱死气沉沉,半分活力都没有,走在街上所见百姓也都满脸麻木,原本若没见过唐国如今的样子,我从前竟觉得这都是正常的。”江婉如叹息一声,“也罢,这样一个国家,便是亡了,才更好。”
第101章
便在这个时候, 唐国的飞艇慢慢吞吞飞过了边境, 白色大鸡腿菇一样的飞艇被镀上一层阳光的金黄色, 看上去就变成了烧烤过的蘑菇。陈国与楚卫的边境主要城市上空,都出现了这样的“大鸡腿菇”。
一开始,撒传单的飞艇只出现在战场上,所以这些城市的城防系统并不包括抵御传单袭击,于是各种花花绿绿的小广告就被一股脑撒了下来,在城市守卫还没弄清状况之前,被家家户户拿回去看了。
看不懂字?没关系的, 唐国顾临之养的那批画家不是吃素的,他们有的画风细腻写实,有的更偏向传统,也有一部分人画的就是涂鸦漫画, 褚襄还教过他们画分镜呢——这些画作从各种角度展示了新唐国的生活景象, 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上学?那是官办学校吧 ?竟然男孩女孩都要上, 有钱没钱都能上?
从军?军队里还有女兵 ?什么?立功之后会有封赏,哪怕祖上没爵位、不是贵族?
骗人的吧?天底下还有这好事?
于是,遭受了传单袭击的城市开始张贴告示, 说那是敌人动摇民心的把戏,让民众千万不要上当。
大部分人也这么想, 不可能吧,那传单上画的根本就是……世外桃源啊, 上都的贵族老爷可是宁可冬日烧煤热得开窗, 也不肯分一点渣渣给穷苦百姓的, 唐国真的会把功勋爵位授予平民出身的人?
但坏就坏在,第二次飞艇来的时候,楚卫和陈国都派出了军队。士兵严格把守每一个城市道路出入口,坊市间都是守卫哨卡,用来没收百姓手里捡到的传单。
大家都知道——一旦官方严防死守某件事,那这件事八成就是真事了,而传播一个消息最快的办法,就是官方禁止它。
秘密拓印下来的小传单开始在街头巷尾传递,大家压低声音讨论隔壁国家发生的事儿,再对比一下自己的生活,不约而同地唉声叹气。士兵们全副武装地巡逻,从每一个手无寸铁的农夫身上、从手提菜篮子的农妇那堆菜里翻找任何“通敌罪证”,这一举动确保了所有人都知道——唐国是真的不一样了,是那种,让贵族们心惊胆战的不一样。
不只是百姓,不少搜罗罪证的士兵拿着今天的成果,翻看了一下,挠挠头,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他的上司对他吆五喝六、颐指气使,命令他去给长官们倒酒备菜,于是士兵想:若我在唐国服役,我是不是也能混上点军功,没准再好好表现一下,这会儿都已经是将军了吧!
于是第二天,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同侪,喝酒的时候他们勾肩搭背,对各自的长官好一顿数落,迷迷糊糊地,他的同侪塞过来一个小纸包。
“只要那么一丁点,扔进酒水里……”
士兵懵懂地想,是啊,凭什么他们那些出身好的老爷们,只需要吃喝玩乐,就可以坐享荣华呢?他感觉自己一定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了,等他回过神儿来,屋里四个喝酒的贵族长官口吐白沫,歪倒在桌子椅子上,人事不省。
士兵慌张起来,他刚想大喊,却忽然意识地——这是他自己做的,哪怕不会被查出来,他也会因为“保护长官不力”而被处罚。
——这是你们逼我的,我也不想的,但我更不想一辈子给人倒酒端洗脚水。士兵想着,掏出刀子,狠狠地刺了出去,然后他割下了长官的头,拿着他的腰牌和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连夜出发,离开了这里,向唐国的方向跑去。
或许他会在半路被截杀,但这样做的远不止他一个,最后到达唐国边境的,也就有了更多的人。
褚襄命人在这里设立了“海关”,专门用来审查每一个想要到唐国来的人。
这种人员流失事件愈演愈烈,但更多的是走不了的百姓,于是民间整个都变得不安分起来。
陈王在他的王宫召见了自己的女儿,不过他不能再以父女礼仪面对女儿,那个女孩现在是唐国王妃,与她一起的是她的丈夫了。
所以陈王觉得蓝珏这件事做得太不地道,即便他没有想着能凭借一个女儿就和唐国永结秦晋之好,但也没想过唐国这么快翻脸。飞艇去过的不止是楚卫和晋国,更多的还在他们陈国境内!
但是……还不到和唐国撕破脸的时候,陈王烦躁地想起后方与晋国边境的战报来,晋国的女主似乎彻底疯了,她那个亲信将军脑子也不怎么好,一个王夫之位让他失去了理智,以至于调动晋国大军,不听朝中重臣指令,全凭女主一个人折腾,专门往陈国后方打。
陈王打量着进门来的“唐国国主”,不禁感叹,传说中的唐国国主蓝珏,骁勇善战,如今更是治国有方,哪里像上都那些眼高手低的贵族们所说是个“蛮夷”了?便见那青年生得唇红齿白,眉目俊美,虽然长得并不孔武有力,但身上那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棱角是抹不掉的。
陈王不禁酸涩地想起自己儿子来,算年纪,也比唐国主大了不少了,却还是不成器,女儿倒是成器,就只是可惜是个女儿,必须嫁人。就算他的儿子真的不行,他宁可从旁支收养儿子继位,也断不会像晋国那样弄出一个女主,地位尴尬不说,还被重臣架空,大权旁落,人人都算计着那个王夫的位置,好让女主生一个自家血脉的孩子,陈王断定,女主生完孩子,不出几年,这晋国的王权就要改姓了。
看见如今出嫁为人妇的女儿换上了王妃的礼服,温顺地跟在丈夫身边,陈王也稍稍欣慰了些许。
——那蓝珏再荒唐,也不可能喜欢自己妻子天天抛头露面,舞刀弄枪,幸亏宛如是个识大体的,没有哭闹,这才使得两国联姻得成,最开始,陈王还怕女儿去了之后,新婚夜里拿把刀和丈夫拼命呢。
他站起来,笑着说:“久仰唐国国主大名,如今一见,名不虚传!”
朱九就像模像样地还礼:“见过陈国主,陈国主如此客气,到令晚辈汗颜了,若关起门来算,如今你我二人也该算是翁婿关系,本王还该称您一声岳父大人才是。”
别看朱九私底下紧张,一上场开演,天衣无缝!江婉如心里一阵阵赞叹,真是不知道蓝珏是怎么养出这么好用的兵来的!
她就装作小鸟依人的模样,规规矩矩坐在那,低着头扮演她的娇羞女儿,陈国国主曾请了好多教习嬷嬷来,就为了让“女儿更像个好人家女孩”,如今她这都是按照父亲的要求演的,陈国主见了,更是十分喜悦。
虽说是“省亲”,但实际上,这是政治交锋,话题很快便从家长里短回归家国大事,朱九负责稳住陈王,实际上的行动,正在此时开始。
随公主省亲的女战士们,全部打扮做侍女,就穿着她们随公主和亲那天的礼服,进入宫门时毫无阻碍,谁也不会怀疑一群千娇百媚的女孩,即便有些侍卫知道她们曾是鼎鼎大名的“影军”,但陈国内对她们的轻视根深蒂固,如今更是变本加厉——都当了陪嫁丫头了,还能闹什么呢?
她们穿梭在宫城之中,影军常年在暗处,上不得“台面”,但更因为这样,她们对陈国国内局势看得极为透彻,哪些人可用,哪些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收服,哪些人根本不值得利用,在来时路上,便有了名单。
重臣在府邸内见到潜入的银鹰,进宫议事的朝臣发现门口不知何时没有了普通侍女,而换做了昔日公主麾下的影军,女战士从裙子下面抽出长弓,凌厉的箭头就抵着那些大臣的咽喉,弓弦如满月,这个距离拉开的话,箭怕是会从肉身里穿过去呢。
陈国,的确是输给了他们过去最看不起的女人。
朱九毕竟是冒牌货,皮面弄得再像,谈起国主与国主之间的话题,难免要有破绽,但陈国将军陆波城领着那个夜族人匆匆赶来议事,双方在眼神对视的时候俱是一惊。
“你——”陆波城指着他惊呼一声,还没等说出什么,垂首静坐的江婉如忽然拔刀而起,她撕裂身上的王妃礼服,掀起头冠,露出衣袍下穿戴整齐的盔甲。
随行的侍女与将军一道,掀开伪装,在场的所有女人,皆是披甲佩剑,她们并非来赴一场宫宴,她们来此,是踏上战场。
朱九直接起身,袖子里滑落银刀,他反手握住银刀,一个错身,便将刀架在陈国国主的脖子上。
陈国国主大惊失色,便听陆波城怒吼:“放开我国国主!公主殿下,你竟然与外人联手,欺骗你的父王?”
江婉如上前两步,长剑出鞘,指向她的父王。
“陆将军最好别动!我父王,呵,我父王对我的期许一向是‘出嫁从夫’,如今,我这般作为,正是听从父亲教诲,是实打实的孝顺女儿呢。”
陈国主脸都青了,他错愕地看着一身戎装的女儿,想要挣扎,却让喉间银刀逼得动弹不得。
“你——”
“他是冒牌货!在先前的战斗里我们交过手,他是唐国银鹰的副统领之一!”
蓝珏根本没来!
江婉如大笑:“对付区区一个腐朽的陈国,何须我国君上亲自前来!”
“婉如,你怎能能如此?”时至此刻,陈国国主从惊骇中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中了计!
江婉如温柔转身,像个小女儿一般娇俏笑道:“父王,女儿为何不能如此?不是父亲一直教导女儿,要谨遵女德妇道、对丈夫言听计从吗?不是父王亲自,把女儿嫁给了唐国国主吗?那女儿听从夫婿命令,来替他拿下陈国,哪里做得不守妇道了?”
她的声音骤然变得冷冽辛辣:“父亲,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将我拱手送人,像送一件随随便便街头买来的小玩意儿一样,而我国君上,他赏识我,认可我,封我为玄鸟营统帅,官拜大将军,我和我的战士有了名字,有了堂堂正正可以举在阵前的旗帜,婉如无以为报,只能是鞠躬尽瘁,为君上征战四方,我便是君上手中利剑,我愿为知己者,血战到死!”
第102章
她拔出的剑没有丝毫颤抖地指向自己的父王, 现在他们之间不再是父亲与女儿的关系,实际上, 父亲和女儿的关系大约只维持过了她出生那几年,到公主能说话开始, 她就是一件流水线上的产品, 将来是要销售到某个男人的国家去,为生产这件商品的父亲带来丰厚回报。
他们现在,是即将被俘的国主, 与前来俘虏他的敌国大将。
“原来我这些年,竟然是为他人做嫁衣裳!”陈国国主望着本该是他女儿的江婉如, 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苍老衰颓,但他仍然不甘心地问:“你就要这样, 覆灭你的母国?”
“母国?陈国待我,可有一日将我视作国人?我不过一个妆点精致的礼品,待价而沽,当我还愿意为国而战时, 你们弃我如敝履, 如今却想以家国大义感化我来了?父王,您怕是忘了, 婉如一介深宫妇人, 哪里听得懂这些个大道理!”
她一说完, 那边朱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江婉如虽然提剑来战, 但这心里头若是一丁点凄凉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听了朱九这闷闷的笑声,江婉如却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的重量消失了,周身那种凄寒的感觉消散开来,她转过头,故作恼怒,瞪了朱九一眼。
如此一来,陈王便彻底绝望,在他惋惜女儿虽有才干却是女身、终究难登大雅之堂时,其他的人打开了大门,邀请这位女子,堂堂正正、抬头挺胸地走进去,站在他身边,与他一道开创传奇。
终究是错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促使年老的国主流下浑浊的泪水来,他口中轻叹了一声错了,旁人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究竟是还在恼恨江婉如错生了性别,还是终于幡然悔悟,发觉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错了。
那已经不重要了。
“父王,陈国与唐国已是翁婿关系,如今,您已经年迈,也该颐养天年了,虽然您女儿——唐国王妃,在结亲途中就让楚卫‘杀了’,但您的女婿还在,并且发誓倾国之力也要为王妃复仇呢,您心中感动,又觉得自己后继无人,长子不才,是以决定将陈国一并并入唐国版图,自己禅位做个老太君,这样一来,也算是个美满和乐的结局,不是吗?”
“你——”陈王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里,指着明明建在的女儿,半晌说不出话。
“父王节哀吧,陈国公主死在送亲途中,唐国昭告的国书早发出去了,您不是也知道?难不成国书还有发出再召回的道理?父王,您看您都糊涂成这样了,还不服老?”江婉如笑道,“至于我,我乃是唐国大将军,玄鸟营统帅,和娇滴滴的陈国公主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说话之间,一直低着头的朱九忽然跳起来,猛扑向江婉如——江婉如是弓骑兵,平地近身战斗的水平一般,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堪堪回头,便只见一道黑影从空中坠落,角度十分巧合,好像正正好好往朱九举起的银刀上落一样,刀光翩然划过,银鹰身法鬼魅更甚过偷袭之人,他们的身影在半空交错,须臾之后朱九落在殿前阶下,另外两个黑影跌落在不远处,向角落滚了过去。
——那赫然是陆波城身边那个无名的夜族人,这名夜族人背弃自己的同胞,死心塌地追随陆波城,为陈国提供了奇门遁甲之术,却在此刻,被银鹰一刀两段!
“原来叛徒的血也这般红。”江婉如冷漠地拂去不小心溅在胸甲上的血痕,对着惊呆的陈国国主道,“您竟然还留着这背信弃义、残害同胞的叛徒?早些年我便与您说过,此人不可信任,他背叛夜族,却凭借自己夜族人的身份,骗取同胞信任,将那些可怜的无辜百姓引到陆波城将军的陷阱里去,再一网打尽,统统抓去卖掉——这些年陈国与夜族交战占尽上风,却着实令我不齿。”
陆波城也呆呆地看着那名夜族人被拦腰斩断的尸身,他死后双眼大睁,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陆波城,这一下目光撞了个正着,吓得陆波城后退了半步。
朱九也顺着这视线看了过来,银鹰的刀上满是鲜血,他用力一震,嗡地一声,银刀颤抖,将血迹弹了个干干净净,他提着森冷的刀,一步步走来。
“你便是那日欺辱我家先生之人,如今看,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那夜族尚有胆子刺杀,你就在这儿傻站着,以为自己是什么好看的摆设呢?”
“你……等等!”陆波城忽然拱手,“既然陈国唐国即将合并一国,我本身陈国大将,忠心耿耿,如今国主即将禅位,我当全力支持,我和那低贱的夜族不一样,我是断断不会行什么刺杀之事的!”
朱九嗤笑一声,回身往高台上看了看,江婉如冷漠地押着她的父亲站在那儿,朱九的意思明明白白——陈国国主便是宁可重用这么个玩意儿,都不肯用你?
江婉如嘴边的冷笑扩大,朱九随即点了点头。
“怪不得陈国要亡,你这般两面三刀的墙头草,我唐国可用不起。”
“慢着!”陆波城的头上冒起冷汗,他急道,“我投降,我投降了!如今我是降将,是俘虏,随意残杀俘虏,是要给你们国主留个千载骂名不成?况且,我听闻你们那军校里立了军规,有一条便是不可随意虐待杀害俘虏!”
江婉如点头:“看来,我国军校的广告做得不错。”
“是。”朱九也点头,“应该和先生说,飞艇撒广告很有效。”
“但是——”江婉如拖长声音,“这儿哪有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