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我和你爸爸、还有爷爷的那点心思,你当真不明白?”
平安当然明白,只是她还没准备好,不仅仅是自己的事业。在她去z国的那段时间,店里的生意一直都是荣洁瑜的助手在照看,底下几个区的店长配合,倒也有模有样,一切都不曾滞后。
是平安的心,还没准备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足够有勇气,去承担一段新生活、或者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虽说她现在和清辰的关系,和叶家的关系,有那一张纸和没那一张纸,已经没什么区别,但毕竟是婚姻,在平安心里,依旧神圣。
尽管被辜负过,尽管今生,赵权已是与她生活毫不相干的别人。
但平安总觉得,一切都似一场梦,快得离谱,也顺利得离谱。
她有强烈的不真实感。所以她犹豫。因为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否虚幻,是否不是重生而是另一平行空间,然后有一天,命运又将一切收回,把她打回原形,从8楼坠下将死的原形。
毕竟再匪夷所思的事平安都已经历;毕竟,人越是幸福,便越会觉得幸福如泡沫,想抓住又害怕抓住,而患得患失。
直到那天,当她给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客人洗脸,平安现在已鲜少亲自出马,但有些客人,跟了她五六年,参与渗透对方的生活,相处已如家人,平安不忍心拒绝。
那天,两人照样边说笑着,边洗脸。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平安竟一头栽倒在客人身上睡着,平安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道歉,反是客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平安,你不是怀孕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平安骇然,慌忙摆手急急否定。
可还是上了心。送走客人后,平安细细回想这段时间,在z国老华侨的地窖里,她和清辰的抵死缠绵,没有任何防护,因为劫后重逢,两人只想拼命对给对方更多,给彼此的余生更多……
回来后更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清辰好像也默认了家里的安排:只等平安毕业就马上结婚。甚至在他重新归队那晚,两人还折腾了一夜……
这般纠缠,怀孕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吧。
而医院的诊断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怀孕七周,胎心强健灵敏,非常健康。
从医院出来,平安站在阳光下,看着薄薄b超单上自己子宫的形状,还有子宫里模糊的一个小点点,那种不真实感愈发强烈。
七周。算下时间,正好是地窖呆的那几天怀上。
想来想去,平安决定还是把这事告诉叶家人。如她所料,这个重磅消息砸下来,整个叶家刹时如开水沸腾。
“平安你搬下来,住我的房间,我去后面书房睡。”叶卫国立马张罗:“你大着肚子,不能再上下楼地折腾。”
“爸,要换也是我们和他小两口换,您且住着吧,难道我们又忍心看着您拄着拐杖跑上跑下?”荣洁瑜笑着制止。
叶建国则犹豫道:“要不再买栋大点的别墅,或者在现在这个家里装个电梯?”
平安看着一家人推来推去,只觉惶恐:“真的不用,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们放心。而且医生也说了,我需要多运动,不能老坐着。”
荣洁瑜若有所思,继而决定:“平安你这段时间别再去公司了,我让小曼去帮你,上次你不在也是她打理的,她一个堂堂哈佛mba你应该信得过吧。你以后哪都不准去,乖乖在家里给我把胎养好。”
029、捉弄准爸爸
平安哭笑不得:“阿姨,真的没那么矜贵,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了解,现在国外国内很多妈妈,都还特意怀孕时努力工作呢,说这是最好的胎教,因为孩子可以感受和妈妈一起奋斗的经历。”
叶建国也劝妻子:“听孩子的吧,她是医生,自然知道轻重。”
荣洁瑜摸着平安的肚子,眼泪突然下来:“她知道个什么呀,明明就是个莽撞的丫头,要是知道轻重,当初就不会冒死跑去z国了;还不知天高地厚地不回来,要一个人留在z国救清辰……”
说到清辰,叶建国眼前一亮:“平安,清辰还不知道你怀孕了吧?”
平安点点头:“我刚从医院回来,第一时间是告诉爷爷,您和妈妈。”
“太好了。”叶建国高兴地抚掌:“老婆,咱们给那小子点颜色瞧瞧。”
荣洁瑜不解其意,好奇道:“那么大的好事,为什么要给他颜色瞧?”
叶建国附在妻子耳边低语,连平安都不能听到两人计划。只在最后的时候,她被准公公和准婆婆反复叮嘱:“先不要告诉清辰,千万千万。”
叶卫国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叹息摇摇头,对平安说:“别理他们,越活越回去了。”
平安会心一笑。
她果然没有“出卖”叶建国夫妇。甚至晚上接到清辰电话,她都守口如瓶。
叶清辰是在港岛的机场给平安电话,在这里呆一晚,明天就能见到女友,也只有回到这里,他才能畅快地和平安联系。
爱得这么辛苦,连聊一个电话都是奢侈,要小心翼翼,可彼此都还是甘之如饴。
“平安,你喜欢什么样的求婚?”
“只要是你求婚,我就喜欢。”
“平安你想要几个孩子?”
“只要是和你生,多少我都想要。”
“丫头你真好。”清辰在电话里傻笑。
“不,你更好。”
好得让平安无处可逃。她也不想逃,经历那么多无常及人心,冷暖,平安只觉得那个怀抱,才是她此生唯一最真实的存在。
“丫头,我们可能没有蜜月,以后我弥补你可以吗?”清辰突然想到一件事:“也许只是简单的一个婚礼,因为我——”
“我知道。”平安轻声止住他:“我们的蜜月,不早在那座废墟的地窖里,提前度过了吗?”
“平安——”清辰失语,良久,他才闷声说道:“我会补偿你,用我的一辈子补偿你。”
平安点点头:“嗯,我一直在等着呀。”
两人恋恋不舍地放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