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家里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陈越讽刺的扯扯嘴角。
“别告诉我爸,我打电话回来这事,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查点东西。”
“越哥,您说。”
“......好、好,我记下了,一旦有消息,一定立刻打电话给您。”
陈越嗯一声,“谢了,小秦。”
“越哥说什么呢,能帮上你的忙,我高兴还来不及。今年过年您真的不回来了?首长特别想念您,好几次都想直接打电话过去,都被夫人给拦了......”
陈越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不回去了,让她得意去吧。我爸那里帮我多盯着。”
“是,越哥放心。”
几句话交代完了事情,陈越很利索的挂了电话。
至于小秦说的,他爸想他想让他回去之类的话,他听过就算了,有那个女人在,他回去反倒让所有人都不自在。
陈越没料到,这里稍有一点动静,时刻盯着他的人立马就注意到了。
涂着红丹蔻女人,没多久也撂了电话,听完底下人的汇报,面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陈越啊陈越,既然你想缩为什么不缩一辈子?时不时的冒头,实在是让人很难不介意。
第50章 (三更) 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
陈越一夜无梦, 京市那边却因为他一个电话炸了锅。
就连第二天冯以林过来找他时,看陈越的目光都是有些惊异的。
冯以林和陈越正在吃食堂,本以为今天也就是窝窝头管够, 看陈越饭盒边上有单独一盒“麻辣兔头”的时候, 他怒了。
就差把“你吃独食”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
可惜, 冯以林伸手要去夹兔肉吃, 回回都被陈越挡了回去。
又晒黑了好几个度的壮小伙,拿眼神控诉好友, “你有整整一盒,竟然舍不得给我吃一块肉,难道我们的友情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吗?”
冯以林说着就要假哭。
撑越端着饭盒, 瞬间离某人远了一些,他眼神冷淡的落在某人头上,里面的“嫌弃”二字摆的明明白白。
张超见冯以林吃瘪, 嗤笑一声, “冯哥, 你别想蹭我们老大的兔肉吃,隔壁王团要吃,险些没让我们老大拉出去单挑。”
冯以林挑挑眉,“老陈,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这兔肉难道有什么玄机?”
张超贱兮兮一笑,眼神荡漾,“这个是老大的对象拿来的, 咱们谁也别想吃!”
他的表情实在恶心, 陈越没忍住兔子骨头狠狠砸在对方脑门上。
“张超,出列!加跑三圈!”
张超:“到!”
团长的命令不能不听,刚吃饱饭的张超, 真去哭哈哈的跑步了,路过的战友们顿时笑作一团。
冯以林艰难的把窝头咽下,决定不去触陈越的眉头,转而说起别的事。
“听说,你给京里打电话了?”
“嗯”陈越面色不动,沉浸在兔肉带来的快乐里。
“那......你就不怕惊动了元江雪?”
冯以林有点担忧,那个疯女人要是疯起来谁都会咬一口,好友安心呆在这个小地方,未免没有避着对方的意思。
陈越静静的把兔肉都吃干净,在冯以林不耐烦之前回道,“你之前说的,我都考虑过了,确实不能一直逃避。”
知道他家里那些事的,也就冯以林和常志国两个,这两人不止一次劝他回去。
陈越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蛰伏罢了。
他想看看,老头子对他和他妈到底还有几分真心。
冯以林听了这话,瞬间激动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跟好友一起去京市,把元江雪那个女人摁在地上打。
不过这也就只能想想,有陈伯伯在,谁敢动元江雪呢?
冯以林恨恨地捶了下桌子,暗恨自己没能耐,帮不了好友。
陈越目光略过,心里一暖,把剩下的兔子骨头,夹到好友碗里。
冯以林:......
草他妈陈越,侮辱谁呢?!
对上陈越冷淡的目光,冯局长又怂了,默默咬手绢,算了算了惹不起。
陈越闷笑,把人提溜起来。
“上次发了好几个罐头肉,给你解解馋。”
“老陈,算你他妈的还有点良心!”
冯以林又高兴起来,勾肩搭背地跟着陈越往他宿舍走。
陈越见怪不怪,冯以林这厮脾气来的快,去的更快。
*
程白英嫁到了村里,从牛棚里的坏分子成了老村长家的媳妇儿。
大家伙儿一开始还有点好奇,架不住程白英会做人,这个给点碎布头,那个送点针头线脑,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却顺利跟村里人拉近了距离。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买她的账,王大喜和田红花这对老姐妹花就特别不喜欢程白英,觉得她特别装,尤其她们俩不止一次见程白英偷摸瞪顾念。
作为顾念的两个死忠粉,是可忍孰不可忍。
虽然没啥对付程白英的招数,阴阳怪气这招,总是百试百灵。
王大喜缝鞋垫子的黑线用没了,程白英立马把自己的递过去。
“王大娘,你要的这个颜色的线,我给你呀,正好我这里有。”
王大喜冷漠拒绝,“不用了,托顾知青的福,咱们村今年跟着赚了不少钱,过个富裕年还是不难的,至于这针头线脑,我又不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回头让我儿子去供销社买就是了。”
程白英脸色一僵。
昨天张春来买了不少桃酥给她,她有心跟王大喜交好,递给对方时,对方也差不多是这个说辞。
顾念、顾念,顾念到底有拿点好,把这些人收买的这么瓷实?
她嫁过来以后,程白芨那个臭小子别说来看她了,就是来找顾念偶然碰见她也坚决绕道,和顾念倒是打的火热,师姐弟关系处的比亲姐弟都亲。
村里的生活也没程白英想的那么好。
她是不用下地干活不错,却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亲爷爷、亲弟弟不管她,家里公婆供着她,连话都少说。
就说张春来吧,结婚了也要每天去上班,能陪着她的时候少之又少。
程白英不缺钱,摆脱了坏分子的身份,日子好过了,但整日里面对的都是些大娘、大婶,都快要憋疯了。
要是大娘大妈们捧着她,她心里没准还舒坦点,眼下她们一口一个顾念,让她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大娘们可不管她心里咋想的,她们眼下还有件更关心的事。
“一天天,马上又到年根了。”
“谁说不是呢,得亏有顾知青的好主意,不然咱们过年估计连片肉也吃不上。”
“可不是,我家小子还说来年要听顾知青的话,多种点草药呢,争取明年过的比今年还好。”
“我家也是,我把家里的菜地一角都改成药圃了。”
“说起来,年根底下有件大事,你们是不是都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我儿子都去和老村长说了,说是咱们家推举顾知青去上工农兵大学。”
“我们也是,除了顾知青谁去都不配啊!”
“顾知青为咱们办了这么件大好事,这名额就该她的。”
原来靠山村这一片,每年年底都会有一个去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但这名额不是单个靠山村的,是给整个公社的,具体谁能去谁不能去,得看乡亲们的选举。
程白英心里动了动,她的第一个目标,离开农场已经达成了,如果能去工农兵大学当个大学生,那顾念岂不是完全被她压下去了?
她听大娘们议论的起劲儿,心里倒是没多大意见。
她们说她们的,最后到底定下谁,还得她公公说了算,谁叫她公公是村长呢?名额不得他公公递出去?
她心思转了好几个弯,开始盼着张春来下班了。
*
顾念师徒三人,手术间隙也在说工农兵大学事。
顾念起先是没放在心上,江亚萍一而再再而三的闹到她跟前,叫她想不注意这事都难。
她问秦州:“老师,您这里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得到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秦州诧异地看她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当那地方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里面鱼龙混杂,有真本事的就没几个?你要是要去,别说是我徒弟。”
“老师,你想哪儿去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海市,我还等着把你的本事都学来呢!怎么舍得去读个三流大学?再说,我老师比大学老师可厉害多了,我干嘛放着真佛不拜去拜假的?”
顾念几句话,把气得吹胡子的男人哄的回转过来。
围观全程的程白芨,偷偷给自家师姐比个大拇指。
秦州脸上笑意一闪而逝,“你少哄我,那你说,你要这个名额做什么?”
顾念眼睛瞬间亮起来,“老师的意思是,确实能弄道到这个名额?”
秦州摸摸胡渣,点她的脑袋,“小滑头,都会套为师的话了。我这里确实有些门路,不过那地方确实不是个好去处,你真想要?”
顾念也有点犹豫了,她自己也知道后面工农兵大学大学生,未来地位会很尴尬,但眼下这又确实是个香饽饽。
“那我回去问问再说,要是有人实在想要,就给呗。”
前提是那人是钱喜梅或是孙红,至于别人,关她什么事?
江亚萍这种,就算她把这个名额扔给别人,也不会给她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