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在认真照顾四个字上放慢了速度,说得极为暧昧,嘴唇几乎是咬着男人的耳廓,耿硕脸唰地就红了。
说完不算,苏瑭笑着捏起他的下巴,吻上去。
耿硕顺势把人抱着站起来,就像是求婚成功一样,重重地在众人面前交换了一个绵长的湿吻。
“哇~”
周围欢呼声起,都只顾着拍下二人拥吻的画面,没再去想那枚戒指。
结果当晚耿硕却没能在准未婚妻面前好好表现。
他求婚的照片几乎是立刻就被同步到了网上。
家里父母一个电话打过来,把儿子召唤回去了。
苏瑭心知肚明,耿硕喜欢她是一回事,他的家人能不能接受一个离过婚且破产的女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她现在身家过亿。
更重要的是,耿硕现在是喜欢她呢?还是喜欢的原主呢?
苏瑭觉得,在他完全属于自己之前,不能轻易答应什么。
晚上十点。
她从浴室里出来,只裹了一条浴巾就下楼想要喝点东西。
赤脚刚刚踩下最后一阶楼梯就轻轻顿住。
“看来我明天得重新找个地方住才行……”
苏瑭说着上前,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吧台两盏射灯亮着,把居季靠在那里的完美身材照得跟中世纪雕塑似的。
“恭喜。”
“恭喜。”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苏瑭轻笑出声,“同喜。”
这男人,是看到了耿硕的求婚照所以忍不住跑来了?
居季嘴角弧度极轻地撇了撇,苏瑭自恋地想,他这个动作肯定是因为她话里默认了答应耿硕求婚的事情。
“话还是这么少?”
苏瑭走过去,居季不说话,只动作娴熟地拉开酒柜拿出调酒器。
也许就像是曾经当管家时伺候原主那样,现场给她调了一杯鸡尾酒。
苏瑭头发还在滴水。
一滴滴顺着纤细的脖颈淌下,在精致的锁骨窝里打着旋儿滑落,最终湮没于浴巾里。
居季收回余光,将颜色绚烂的酒水推过去。
“我还没答应耿硕呢。”
苏瑭接过杯子,低头抿了一口,舌尖在唇舌一舔而过,略甜,味道不错。
“他人不错。”
居季终于出声。
苏瑭忽然松开杯子朝他走近一步,身上湿热的水汽让对方微微颤了颤。
“哥哥?”
她温柔地喊了一声,就见淡定帝又颤了颤。
“现在应该叫你叶大少了~”
居季狭长眼尾微斜。
苏瑭却得寸进尺又近一步,眼珠子狡黠一转,伸手摸向男人削瘦的脸颊。
“其实我又不是你妹妹,你真的不想?”
最开始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让这个男人爱上自己,却没想到转一圈居然是血亲。
苏瑭有点不甘心,虽然不能上了他,但逗一逗还是可以的。
他的成长经历,注定居季不是那种会被世俗约束的人。
被她这么一问,男人眼睛眯了眯。
苏瑭仿佛得到了某种讯号,另一只手也伸过去,直接环过他的脖颈。
她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吻上去,而是停在了他薄唇之前不足毫厘的地方。
呼吸交缠,居季浓密的睫毛一颤。
主动抱住她的腰,吻了下来。
但这是个十分温情不带任何欲念的吻。
居季很慢地吮着她的唇瓣,没有舌尖的撩拨,没有津液的交换。
郑重而虔诚。
很快唇分,男人松手,转而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给她披在肩上。
“去吹头发,别感冒。”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苏瑭摸了摸下唇,半晌说了声,“哥哥再见。”
……
三天后,叶家传出噩耗,老爷子终于撒手人寰。
出人意料的是,葬礼却并没有办得十分隆重,甚至都没有设灵堂祭场,更不用说子孙披麻带孝迎送吊唁宾客。
叶歩潇这回彻底放飞自我。
公司没他的股份,那些董事经理原来早就在这几年老爷子的有意无意安排之下成了居季的人。
他于是更加地放纵,荤素不忌日日流连会所。
半个月后,叶家小少爷在会所聚众那啥吸那啥,被扫黄打非抓了个现行。
居季不出面,就让他进牢子呆了一个月才花钱把人捞出来。
两个月后,叶氏掌门人叶居季忽然宣布,将所有股份转给弟弟叶歩潇,同时让出执行董事职位。
不光是叶歩潇从看守所里出来就被搞懵,业内也完全看不懂了。
好好的大佬不做?!
忍辱负重争回来的家产,怎么又拱手相让了?
直到又三个月后。
叶氏集团爆出资金断链,叶歩潇在手下经理的建议下开始斩胳膊斩腿保命的时候,所有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本来就是个烂摊子!
却只有苏瑭清楚,叶氏这架势,跟苏氏之前开始没落完全是一个路数。
根本就是居季从很久前就开始筹谋的最终目的。
居季小时候在叶家只生活了三年。
叶芝被动“卖妻”得救出来之后一度萎靡不振,儿子也不怎么关心。
三岁的小居季被家里下人带出去散步的时候发生意外被绑走。
绑匪寄了剪贴的大字信,要价百万。
当时叶家那种情况,二十多年前的百万,根本就是个天文数字。
叶芝的母亲当时还在,趁儿子还迷糊着犹豫不决,违背绑匪意思报了警。
后来就收到了绑匪寄过来的血衣。
撕票了。
叶家以为这个儿子就没有了,跟居家也从此划清界限,得知消息的居婷伤心欲绝。
叶芝后来被母亲按着头睡了个女人,叶歩潇就是这么来的。
但他始终只爱着居婷,跟家里明说,儿子要,女人打发走。
对外,大家都以为叶歩潇是前妻留下的儿子。
小居季当然没有死,他被绑架,勒索,撕票,其实都是苏父当时的一手策划。
目的就是要让居婷对叶芝彻底死心。
存着一点恻隐之心,苏父把小居季扔进了福利院。
他在那里渡过了两年人生最灰暗的时光。
直到一次阴差阳错,吃斋念佛的居婷在自己捐助的福利院里见到了五岁的小居季。
男孩子一岁一个模样。
居婷最后一次见到儿子的时候他才两岁,发生的改变天差地别。
况且她一直以为儿子已经惨死在绑匪手中。
她只是觉得亲切,觉得这个小男孩儿很合眼缘。
于是做主把他领回了苏家。
从此,居季有了新的名字,新的家。
幼年离开母亲时虽然还小,但早熟的小居季其实第一眼就隐隐约约认出了居婷。
经历过绑架,在福利院生活过的男孩儿心思很重。
他不动声色,默默地在苏家住了下来。
从旁观者的角度,居季看到了很多,也渐渐了解了母亲离开父亲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