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首辅大人竟是个温柔的男人,比杜晗禄要温柔的多。苏婵心中有了种猜测,苏妁之所以能笼得住首辅大人的心,大约是太多女人被那些外界所传的虚名给吓住,畏惧谢首辅杀人魔头的名号,不敢靠近,这才让苏妁一人独占了。
若是旁的女人也大起胆子来,在首辅面前撒撒娇,未必就不得宠。
如此想着,苏婵竟有些后悔那时的鲁莽的。若她那晚未急着与杜晗禄私定了终生,若此刻她还有副干净身子,凭着她与苏妁的这层关系,倒是最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奈何都是命……
苏婵情不自尽的哀叹了声,一旁的柳氏听见了,以为女儿又在为赐婚之事心烦,便小声安慰道:“婵儿放宽心,娘一会儿再去帮你求求妁儿,定要她趁今晚良机,求得首辅大人的赐婚!”
柳氏虽没从女儿口中听来那晚的真话,却也通过她想求赐婚的举动猜了个七七八八,若能攀上杜家这种门楣,柳氏自是满意的。
故此,柳氏一直瞄着苏妁的方向,不久后终于等到她起身去净房时,柳氏也趁大家看表演不留意间悄悄离了席位,跟了上去。
“妁儿”
“妁儿”
因着表演声喧闹,加之宫中贵人多,柳氏不敢肆意大喊,故而一连唤了两声苏妁才闻听回头。然后纳闷的看着柳氏,问道:“二娘也去净房?”
“不去不去,二娘是有村事想求你帮忙。”柳氏知道说话时间珍贵,不敢废言浪费,便径直入了主题,“婵儿之前业已求过你了,二娘再来求你一回,一定不要让你妹妹在外吃了哑巴亏!婵儿既然这么急切的求赐婚,定是已被那杜家公子……”
说到这儿,柳氏佯作痛心的垂了垂头。
毕竟是个长辈,苏妁再不情愿也伸手扶她安慰,“二娘,您放心吧,若是有机会妁儿一定会提的。”
得了这保证,柳氏便心满意足的回去继续看表演了。
苏妁说这话倒也真心,不管柳氏有没有来提,她也都准备寻机试一试的。苏婵是好是坏且先不论,在杜晗禄身上的确是吃了个哑巴亏的,若是让杜晗禄就这么白白糟蹋了苏婵,苏妁也的确看不过去。加之对杜家的一点儿愧疚,她也想解了心结。
从净房回来后,苏妁脸色煞白,有些发愁这种事何时提比较适宜。太高兴时提她怕坏了气氛,不高兴时提她又怕谢正卿不答应。
可她这愁容落在谢正卿眼里,却是另一番猜测。
“可是方才多用了几块凉糕,身子不适?”
谢正卿这话顿时令苏妁羞红了脸颊。他竟以为她是腹中不适才去完净房便脸色煞白。苏妁连忙摇头,急着辩解:“没有不适。”
看她羞红着张小脸儿,谢正卿却觉好笑,这种事也值得害羞?是以他便更加坚定了先前的猜测,只当苏妁是不好意思承认,于是转身朝宋吉命道:“去请太医来。”
苏妁脸上怔然,他这是不相信她没事儿?只得再次重审道:“我真的没有不适,不必请太医!”
怕谢正卿还不信,她又补了句:“我只是觉得有些吵闹罢了,若不然你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 比预计早了一点点嘻嘻
第126章
远离青龙湖, 苏妁随谢正卿来到御花园的另一侧,桂苑。
轻风一起, 花还没寻见,那浓郁远逸的幽香便已袭入心怀!苏妁整个人被那桂子飘香笼住。
往里走去, 就着中秋的皓月, 可见墨绿色的树枝上装点着一簇簇的淡黄。偶有直承银光的, 便似绿叶丛中缀着一把碎金。
“人间尘外, 一种寒香蕊。疑是月娥天上醉,戏把黄云挼碎……”苏妁蓦然想起一首清平乐的小词。
谢正卿驻下步子侧眸看她,花中他最喜的便是桂子,既没有牡丹的俗艳, 也没有幽兰的清冷。他信手摘下一小枝,捻在指尖儿, 往苏妁的鼻尖递去。
念道:“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顿时那抹馥郁香气沁入鼻息,苏妁被那花粉一呛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谢正卿笑着将她揽进怀里, 好似先前便是故意逗弄她。
缓过劲儿来,苏妁赶紧离开谢正卿身前, 看着他仍捻在手里的那支桂花,怨怼道:“既是花中第一流了,你还舍得将它折断?”
谢正卿将那枝桂花拿在眼前凝着, “既是喜欢的,自然要握在手心儿里。不然留它在树上,再美也只能远观, 不能亲近,徒留遗憾。”
罢了,苏妁也放弃为争辩这些道理而让他不快,趁着他这会儿心情不错,还是抓紧正事。
“苏妁有个可能有些僭越的问题想问,不知可不可……”
“你说。”不待苏妁说完,谢正卿便爽快道。
苏妁将头低了低,鸦羽色纤睫遮蔽下去,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虽明知冒犯难以启齿,最终还是一咬牙问了出来:“你给杜淼大人空留了个虚职,不知是杜大人能力不及,还是因着杜晗昱之事对他抱有成见?”
“哼,”谢正卿冷嗤一声,伸手勾着苏妁的下巴,将她头抬起:“身为国子监祭酒,掌大学之法,肩负为朝廷培育选拔栋梁之才,却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教悔不好。你认为这是成见,还是能力不及?”
谢正卿这话语气不重,却听着似有不悦,苏妁被抬着下巴不得已的望着他的脸,眼神却慌乱的四下里闪避,不敢回答。
她就知道,这情哪是那么好求的?
见她不答,谢正卿眉头一蹙,眸中带着愠色:“杜家人居然找上你了?”
“没有!”苏妁忙摇摇头,这点她还是要急着撇清的。接着便如实说道:“是杜大人的长子杜晗禄,与苏婵相好了。”
苏婵这名字谢正卿虽是头回听说,但也猜到定是苏妁两位伯伯的女儿,毕竟他知苏明堂只苏妁这一女。
苏妁还是又特意解释了下:“就是先前在大殿上,不小心摔坏玉蟾蜍的那个。比苏妁小几日,是苏妁的妹妹。”
“原本这样,”谢正卿稍拖了下长音儿,若有所思,之后又道:“她若不是你妹妹,怕是这会儿比赵婕妤还要惨。”
“谢过大人的宽宥之恩!”苏妁突然严肃认真起来,曲膝欲给谢正卿行礼。却被他一手搀住了。
他道:“不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谢恩,若真想谢,就换种方式。”
说罢,谢正卿用力一提,不只瞬间将苏妁的身子提了起来,还令她一时失重站不稳,整个人向后仰去!谢正卿则一手环住苏妁的腰枝,一手抵住她的后背,强行将她推向自己。
既而一俯身,顺势将唇覆在了苏妁的唇上。惊慌失措间,苏妁就这么被他给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