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神，眼中的情绪浓烈的快要溢出来，他左胸内的心脏忽然开始抽疼，江南不知为什么，鼻头泛酸。
    对他来说，他自己和暗荒之主或许是两个人。
    可对穆怀溪来说，他们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关于婚书的事，不管是不是穆怀溪做的手脚，他都不想问了。
    “……他将所有一切奉献，散尽魂魄，只求忘掉一切，未来有机会做个普通人。我找了他几万年，终于在这一世找到他。你可知他轮回了多少世？”
    江南和穆怀溪的动作均顿住，目光下移，落向旁边。
    蒙拿着录音笔，小柚子扒在录音笔上，将录音笔打开，按着快进键，按的太快，等发出声音时便是这一句。
    “一千零五百世。你看，他轮回那么多世，我却直到这一世才找到他，可见他有多么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既然他的愿望是这样，我自当护着。”
    ……
    等重要信息播放完毕，小柚子从录音笔上跑回蒙身上，扒着蒙 的脸整个身子贴上去，以动作示意两个“爸爸”继续亲。
    穆怀溪眼中的深红慢慢褪去，对上江南的目光，长睫轻颤，江南竟然从他神色中看到了不好意思，甚至看到穆怀溪耳后升起的淡淡薄红。
    他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发现天方夜谭，连录音笔里播放出来的信息量都暂时被盖住了。
    穆怀溪居然会害羞？
    害羞的不应该是他吗！
    穆怀溪放开扣住江南的手，正要直起身体时，动作顿住，江南忽然反抓住他的手，接着，在穆怀溪猛然放大的瞳孔里，他轻轻的吻在他的眼睛上。
    这边发现界消失的小山心知现在时机正好，准备冲过去挠花心机龙，看到江南的动作时，整只猴都呆了，觉得自己的猴生观受到了打击。
    小山其实是一种上古猿猴，这种猿猴是魔种，如若长成，实力很强。然而他出生后却发生变异，导致实力低微，备受欺辱。
    无意间暗荒之主发现并救了他，养在身边当作灵宠，而在暗荒之主的饲养下，小山的魔性渐渐去除，随着他的慢慢长大，才发现他的变异方向是一种古老的凶兽——血魔天猿，这种凶兽的实力不比四大神兽差。
    但他因受血脉问题，永远化不了形，那条心机龙在他之后被主人救起，主人那时教育小山，说这条小龙和他一样，都是因为身有缺陷被抛弃，要他好好照顾小龙。
    小山遵行主人的训话，刚开始对那条小龙可好了，连主人把什么好东西给小龙也不嫉妒。哪想这条小龙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心机龙，等主人精心饲养他几年，待到化形之后，像块牛皮糖一样天天缠着主人，还把他赶出主人的卧室。
    亏他那会儿相信心机龙说的：“小山，你身体太大，睡觉的时候老是打鼾，会吵到领主，晚上你就睡外面吧。”
    小山觉得他说的有理：“那你呢？”
    那时那条小龙化成人形的样子也就是个小豆丁，他说：“领主畏寒，我身体暖，晚上给领主暖被窝。”
    小山就这么被忽悠的离开主人的卧室，再然后，他看着小豆丁长大，长的比领主还高。
    有一次听到主人对小豆丁说：“你已长大，以后晚上睡自己房吧。”
    那该死的心机龙就红眼睛，看着主人一个字也不说，主人抚着额头，一脸无奈：“你这小家伙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都是比我高的人了，行吧，被窝继续给你暖。”
    然后心机龙就笑了，小山那时候看到他哭着笑的模样，脑海里自动冒出梨花带雨四个字。
    这心机龙在主人面前一副乖乖巧巧、柔弱白莲花的模样，面对那些来讨伐的敌人可是一尊煞神，比他小山凶多了。
    后来，后来主人去后，他因受伤太重陷入暗荒沉睡，无法得知其他，但他坚信，主人未来一定会回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再见主人，主人又和心机龙在一起，而且心机龙的实力还比主人高。
    以前他实力比主人弱，还能把主人吃的死死的。
    现在实力比主人强，更是能把主人吃的死死的！
    最最重要的是，不是说好的暖被窝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小山有心想上前打断，可又不敢。
    心机龙轻薄主人，他当然义不容辞的得上前揍心机龙。
    然现在貌似是主人轻薄心机龙，莫不是主人在报心机龙刚才轻薄的那一仇？
    小山深深的迷茫了。
    江南的唇缓缓下移，略显笨拙的贴上穆怀溪的唇，学着穆怀溪刚才的动作，撬开穆怀溪的唇齿，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忘了害羞，只想遵循本能。
    可他忘了自己压根没有经验，磕磕碰碰的，最后反倒把自己舌头给弄疼了。
    “我来吧。”进退两难间，他听到穆怀溪嘶哑的声音，然后所有主动权被动移交给穆怀溪。
    江南头昏脑胀间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再然后他感觉自己被放在柔软的床上，卧室的门被紧锁，门外有刺耳的挠门声。
    窗外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卧室内的灯穆怀溪没有打开，黑暗中，他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身上的扣子。
    江南回来换的是家居服，衣摆经过刚才的动作上滑，露出一小截白皙细腻的腰线。
    黑暗中，能清晰听见二人如擂的心跳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南忽然愣愣问：“怎、怎么做？”
    “交给我就好。”穆怀溪压了下去，灼热的气息扑洒而来。
    江南咬了咬唇，红着脸小声说：“听、听说要什么什么，然后什么什么……”
    就在这时，宿舍大门忽然砰砰响了起来。
    “有人来了。”
    江南猛的反应过来，从穆怀溪身下钻出，拉开卧室的灯，然后整理了下衣服，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去开门。
    开门的是童阳。
    “江局，穆哥。”童阳嘿嘿笑着，正要说话，发现穆怀溪淡淡的看着他，那目光……
    童阳后背冷汗哗啦啦的流。
    第83章
    童阳和施延接案子回来, 听云袖说江南已经完成案子, 奖励的积分也到账, 栖霞分局和第一分局的积分持平，心里面激动的不行。
    想着这么好的消息, 今晚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见江南没在局里，心知他肯定接完案子直接回宿舍休息，在微信上喊了两遍没回应, 干脆上楼来找。
    接触到穆大佬的目光, 粗神经的他莫名觉得自己大概可能来的不太是时候。
    他感觉穆大佬的眼神中带着浓浓杀气, 而猪大佬看着他的时候，又似乎像是松了口气。
    童阳jio得自己脑袋有点不够使。
    “有什么事？”江南庆幸童阳粗神经，什么也没看出, 也庆幸童阳来的及时，阻止事态发生。
    顶着旁边人眼神的压力, 童阳结结巴巴说明来意，江南虽然才吃饱，但是……
    “行啊, 在哪聚？”
    童阳嘿嘿：“等您决定呢。”
    “吃自助吧。”江南说。
    “……”童阳认真建议, “江局, 这次咱换一个吧, 周围的自助餐厅都不接待我们了。”
    江南淡定道：“那你们决定, 决定好了把地点告诉我, 我换个衣服下来。”
    “好嘞。”完成任务的童阳跑的比兔子还快, “那我们在大门等你和穆哥。”
    “我们换衣服走吧。”江南转头对穆怀溪道。
    穆怀溪看着他。
    江南脸一红，想了想，抬头在穆怀溪唇上亲了亲，权当安慰。
    穆大佬立刻被安慰到了。
    等栖霞分局一群人聚完餐后，穆怀溪和江南驱散掉跟班们，沿着街道散步消食，这个点很多商家都还开着，他们来到一家影楼，穆怀溪道：“明天我们就来这家拍，如何？”
    “男男一起拍，太奇怪了。”嘴上这么说着，江南脚步却往前走，待走近才发现影楼橱窗上贴的照片都是男男相集。
    一声叮铃，有人推门而出，是个年轻男人，他笑着说：“两位先生，我们这里专拍夫夫写真哦，来我们这里拍照的夫夫，百分之八十最后都结婚了，他们现在都很幸福。”
    江南脸有点烧，没说话，穆怀溪目光从他脸上挪开，对老板道：“我们已经结婚了。”
    老板眼睛一亮：“恭喜恭喜，今天你们是我们店里遇到的第一对已经结婚的夫夫，如果你们想拍影集，我们可以打八五折。”
    一听到打八五折，江南轻咳一声：“进去看看吧。”
    穆怀溪眼中笑意加深。
    影楼里拍摄的主题有很多，江南和穆怀溪被老板邀请坐到沙发上，拿了册子给他们看。
    “居然还分时代。”江南看了两眼，被上面的介绍给晃花了眼。
    老板谦逊的笑着：“这也是为了能让顾客感受更多乐趣和美好回忆。”
    这家影楼不仅分不同时代，每个时代还分许多类型，什么唯美的，性感的，幸福的等，多的很。
    江南把决定权交给穆怀溪：“你选吧。”
    穆怀溪接过册子，看了江南一眼，直接选定古装，又从老板提供的服装图里选了颜色素雅的衣服，最后敲订，付下定金，明天来拍摄。
    等二人确定好离开，老板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感叹长的太好了。
    开了这间影楼，每天会见到不同的夫夫，有好看的，自然也有不好看的。
    可这两人，好看的简直犯规。
    第二天，江南和穆怀溪如约来到影楼，当两人换上影楼提供的衣服，化妆师替他们戴好假发头套，并肩站在镜子面前时，恍惚间，江南眼前似乎出现错觉。
    一个清雅的院子，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人坐在藤椅上悠闲的吃着什么，随后一个修长的人影从屋内跑出来，挥手凝成水镜，拉着青衣站在水镜前：“你看，我比你高了！你说等我比你高的时候，就让我化龙带你去玩，我现在就带你去玩。”
    “诶……我的玉酥蒸糕！”青衣手中吃的因为来者的动作掉在地上，他心疼的看去，那模样仿佛是试图想重新捡起来。
    来者看穿他的想法，紧紧拉住他：“不行，掉地上脏了，我等会儿重新给你做。”
    “小怀溪，不能浪费懂不懂。还有，我何时说过你比我高的时候，就让你化龙带我去玩？”青衣拍了拍来者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想去哪去不成，哪需要你化龙带我去。你现在越大越……”
    青衣话还没说完，来者化成一条漂亮的青龙，头一拱，把青衣拱在头顶，腾云而去。
    青衣：“你慢点！我、本君裤子被你龙角戳破啦！ ”
    与此同时，小山似的巨影冲进来，对着天际怒吼：“骗子！”
    ……
    “宝宝？”
    江南回过神，眨了眨眼睛，眼前的错觉，或者说幻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