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栀怔然失语。
    上辈子，陆寒尧虽然频频带她出席各种顶级宴会的场合，也从不掩饰对她的喜欢和宠爱，但京圈的那些人，包括陆寒尧身边的几个发小好友，其实都不怎么看得起她。
    家世不好，名声糟糕固然是原因之一。
    更深一层的原因是，他们都认为她是依附陆寒尧而生的一朵菟丝花。离了陆寒尧这棵大树的庇护，她一天都活下去。
    而事实也正如大家所预料，她离开了陆寒尧，真的连一天都没活到就香消玉殒在冰冷的江底。
    重生以来，她一度以为她可以靠上一世的经历和自己的能力，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可到今天她才忽然发现，原来她一直就没离开过陆寒尧为她打造的舒适圈。
    她就像骄傲自负的孙悟空，自以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却从来没能逃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甘心认命吗？
    当然不。
    孙悟空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取到真经，成就圣佛。
    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也能做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人，过真正自己想过的人生。
    “谢谢。”
    第一次听到小姑娘一声真诚的感谢，陆寒尧心里像是熨帖过一般舒爽惬意，浑身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
    “感谢这个东西，我喜欢实在一点的。”
    苏栀认真想了想，“我们之前的帐一笔勾销。”
    陆寒尧气笑了，“你觉得我缺这点破钱？”
    苏栀一本正经道：“在我心里，钱就是最实在的。”
    陆寒尧：“……”
    他差点忘了，小姑娘是个爱钱的。
    小姑娘把最喜欢的钱都给他了，嗯，这份诚意他勉勉强强可以接受。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吧，不过仅仅那些还不够。”
    苏栀微微气恼，“再多的我没有。”
    陆寒尧嗓音慵懒发笑，“你最近不是签了一笔一亿的大单子么？”
    苏栀并不意外陆寒尧会知道这事。
    上辈子白修实就是陆寒尧的人，这一世，她虽然抢得先机指使白修实替她做事，但她很清楚，白修实愿意帮她完全是看在陆寒尧的面子上。
    或者说，白修实表面是在帮她，实际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
    大家算是各取所需。
    “我也不要多了，你赚的钱分我一半就成。”
    苏栀没忍住的问，“那我要是亏了呢？”
    “我以为你敢签这么大手笔的采购合同，是笃定一定会赚钱的。”
    “……”
    “就算赚了钱，那也是我的钱，凭什么要分你一半？”
    先前的一番话已经打击了小姑娘一番，陆寒尧不想把冯开德的事说出来继续打击她，万一哭了他还得哄，要调教也不急于这一时，来日方长。
    “不是你自己说要用钱感谢我么？”
    “我说的是之前我们之间的那笔帐。”
    “既然是真心实意的表示感谢，难道不应该是以我的满意为宗旨吗？”
    苏栀：“……”
    她现在收回那句谢谢行不行？
    结束电话后，苏栀顾不得心疼被陆寒尧讹走一半的收益，而是给程子怡发了一条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