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翠珠心里一咯噔,“您这是要做什么?”
在金陵城里,信件并不那么容易往外送,尤其是宫里的人,即使皇后的信件也是需要层层审查,以防十几年前宫妃与重臣里应外合,通敌叛国的旧祸重现。
皇后选择在这个时候往外送信,这就说明这封信她不想被皇帝知道。
韩皇后的外祖父是在大周有很高名望,甚至能配享太庙的王太师。
即便现在的王老太师已经悬车致仕,可他的学生门生依然遍布朝廷,他本人对大周也更是拥有举足轻重的声望。
就连韩皇后的生母当时也可说下嫁国公府,可见王家女就是天之骄女,韩皇后曾经也是那么骄肆无忧。
翠珠伴随她一起长大,比谁都了解这一切的变化都起源于那一场‘一见钟情’。
韩皇后抬起玉指,轻轻描摹在映在镜子里的那双眉眼上,淡声对自己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重新选一次罢了。”
昏暗之中江燕如睁眼瞎一般,完全无法预料萧恕的动作。
等她感到自己脖子被手扣住的时候,已经落入了危险的境地。
视线受限,可其他四感就变得更加敏锐了。
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像是在耳边放大了数倍,被触碰的地方像是被火灼烧,就连他身上的旃檀香也像是化成了箭簇,无孔不入,霸道又强烈地铺天盖地袭来。
很快江燕如就意识到萧恕要做什么恶行,马上就喊了起来:“我、我我要在上!”
萧恕动作一滞,似乎对她的这个反应也感到难以理解,他勾起她脑后散落下来的发丝缠绕在指尖,“这个时候,你还敢讨价还价?”
“那你放了我?”江燕如马上开始顺坡下驴。
萧恕嗤笑一声,不可退让:“是你先来的……”
他的嗓音越压越低,危险的气息擦过她的脸颊,贴向她的脖颈。
“那我要在上面!”江燕如在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里大声道。
知道自己没法逃离却还要顽强地选一个体面的‘死’法。
“不行。”萧恕无情拒绝。
“呜呜呜……”
江燕如马上把自己扭成了麻花,一点也不配合,别说萧恕想动她的衣带了,就是在黑暗中想分清哪里是腿哪里是胳膊都不是那么容易。
她能在一刻钟变换出各种让人匪夷所思的动作。
萧恕是早就发现江燕如的筋骨特别软,所以她能凹出各种姿势也不足为奇,但是也没有想到她还能滑成泥鳅。
江燕如和萧恕谈崩了上下问题,就很愤怒。
“你现在又没病!”
“嗯,马上就病了。”
萧恕虽然口里这么说,下手却依然果断,活像在激流里抓鱼一样,几次之下最终还是握住了江燕如的鱼尾。
江燕如感到萧恕的指腹在她脖子上划过,感觉下一刻就想要扼住她的呼吸。
她感觉呼进的空气都变得烧灼,喉咙干得要冒火了,就好像是干涸的河床又被烈日暴晒了七天七夜。
她紧张得忘记了呼吸,感受到有气息在她脖颈盘桓,像是春天吹来一阵带着潮气的热风。
她微侧过脑袋,动脉处就被狗(行吧它不是人)轻咬一口。(动脉在脖子)
江燕如不能自控地瑟瑟发抖,“别用牙……”
就像是猎狗捕猎一只兔子,专喜欢挑着命脉的地方下手,这是出于狗的本能,要把猎物制服。
就比如喜欢叼住兔子的后脖颈,扒拉住兔子的腿脚,让它没法动弹。
江燕如每次被狗咬住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小命随时要没了,无法遏制会感到害怕和屈服,不但抖得厉害,还会全身都缩起来。
想到那种让人胆颤的感觉,江燕如不想再被咬住后颈,她马上一个扭身,迎着他的方向拉住他单薄的衣襟。
蚕丝的料子单薄如翼,丝滑如水,也不经拉拽。
一声就在江燕如莽撞的动作下裂开了条大缝。
萧恕的心跳明显变得更加急促了,气愤和恼怒让他的体温逐渐攀升。
犹如火山复苏前的气温飙升,迸溅的火星忽明忽暗,像是即将要熔烧一切的危险逐渐逼近。
江燕如却没察觉危机就要临头,她像是冬天抱着火炉一样舒服。
萧恕一刻不动,她就浑然忘我地像是在自己的主场一样肆无忌惮。
“你找……”
威胁的声音刚被萧恕挤出来,江燕如马上反客为主,用唇欺上,堵住他的声音。
不让那讨厌的声音破坏她胜利的气氛。
萧恕的唇柔软,毫无攻击性,就像一片易碎的花瓣。
平时江燕如绝不敢这样,唯有自己能占领上风的时候,才会胆大包天起来。
(这就是亲吻啊救命!这一段怎么了?亲亲也不行了吗!)
吻是痛与温柔并存,时而是耐心温柔时而又是发狠。
像是拂柳春风又像夏雷暴雨。
江燕如在这个时候尤其不害怕萧恕,时常她还会有一种自己占领上风的愉快感觉。
她可以把控住萧恕,她也可以操控着萧恕。
实现逆风翻盘的快乐。
这种感觉把她的胆子放得无比大,慢慢她尝试用力去推萧恕的身体,萧恕竟也会顺从得抬起身体,两人亲吻的姿势就变成相对坐着。
江燕如大受鼓舞,安抚奖励地轻轻啄吻在她刚刚咬出来的伤处。
血味在萧恕的嘴里弥漫,就像是含着一颗逐渐化开的软糖。
甜腥的血味刺激着感官,也让人逐渐陷入迷离。
(就是亲吻啊亲吻啊亲吻啊)
萧恕忽然在这个抬起手,江燕如还以为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用心,心里吓得一咯噔,用力并紧双腿,不想轻易被他掀下去。
这是她凭本事争来的上风,她不想失去。
谁知道萧恕并不是想把她掀开,只是想把她顺势往下挪了一点。
(这个不能描述的地方就是腰而已)
她一往前挪,萧恕就把她往下扒拉。
像是在较劲又好像是在互相针对,互不相让。
“不是很敢吗?”
“……这不行。”江燕如气呼呼道:“这是晋江绝对不允许的事情,你作为晋江男主不可以这样!”
“我能帮你上药。”
“!”
这不是上不上药的问题,这是晋江连想都不能想的事。
江燕如扭开脸,亲都不想亲了,因为她已经累了。
“我下午骑马很辛苦。”
江燕如希望能被理解,她还很委屈,自己一下午因为被迫训练骑马受了那么多苦,她来这里是为了报下午追马之仇,谁知道怎么忽然就变成了现在这糟糕的状况了。
萧恕慢慢松开手。
他呼吸绵长,声音低哑,“要不趁我现在不能动,要不等我能动了……”
江燕如立刻反应过来,马上扒开他的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去,踩着鞋子就往门口跑。
“嘿,想得美。”
江燕如跑得很欢,可她忘记自己一进来就把门上了栓,她用尽力气一心想冲出去的结果就是……
她没能把门撞开,反而撞得自己一个反跌,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虽然地上铺着氍毹,可这一下还是让她的屁股受到了重创,江燕如疼得眼泪花都挤出来了。
更可怕的是,这个时候身后紧随着落下一个声音。
“去哪?”
夜深虫鸣,零星的声响从窗外传来。
三三两两的虫叫声、鸟叫声交织在一块,像是奏响一只不知名的小曲。
客栈里偶也有起夜的人踉踉跄跄经过,踩着老旧的地板嘎吱作响。
声音逐渐远去,却也让人不能放下心来。
萧恕为防路过的人会听到声响,不得不用手指堵住她的嘴,毫不意外又被江燕如用力咬住了。
他只好放弃手指,低头去亲吻。
江燕如没能躲过,被萧恕用舌尖堵住了声音,她刚想挣脱忽而又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有些迷糊地吞.咽下那些血气。
萧恕这是吐血了吗?
腥甜的味道不断侵.占席卷,就像疾风暴雨,无法躲藏和远离。
江燕如来来回回脑子里都是萧恕吐血了这个想法。
都吐血了,他身体上得有多大的问题。
都吐血了,他现在怎么……
在江燕如印象里,吐血已经差不多是要等死了,或者油尽灯枯。
萧恕该不会气尽人亡,死在榻上吧?
江燕如为这个想法而感到恐惧和害怕,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就好像夏天突然被一场冷雨浇透了身体。
“哥哥……你要不要、要不要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