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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神系殊音族,为光明星系最有势力的贵族之一,本家位在行星欧德兰。
殊音族天生美声喉、喜歌唱,职责为替主神献曲。一般来说,所有直系血缘者都会接受光明祭司的教育,加上不忌婚配,绝大部分成员最后都会成为神职人员进入神殿工作。
放眼全光明星系,这个拥有良好声誉、能掌握上位元素的家族,地位可说是仅次于皇族,十分受到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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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静静窝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寧静而变化万千的宇宙,腿上放着的是那本书。
书页停在光明神族的资料上。
殊音族的贵族「神祈者」──多贝卡家族。歌声能聚集空气中稀少、尚未裂解的虹元素,带来治癒的效果。
这就是她的身分了。
其实能找到自己家族,她该开心才对吧?
但她心里似乎清楚……她不想离开。
……一定是因为记忆尚未恢復的关係。
她如此对自己解释着。
就是那种、该死的雏鸟情结,才会让她捨不得离开这个生活了两个多月的空间。
再过一个星期左右,她就要离开这艘宇航船,和她真正的家人一起生活了……
她看着窗外,悄悄叹了口气。
而幽萨一手用毛巾擦着未乾的的头发,从长廊走出。
「饭煮好了?」
「啊!已经好了,还在炉上温着。刚看你在洗澡,我怕放到凉了。」
泱回道,连忙放下书走进厨房将菜餚端出。
幽萨结束地岩任务回来后一直到现在,身体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如今正准备再往下个行星前进。
这次任务的目标在火炎星系,就在地岩星系右侧、光明星系左侧。就路线来说,做完任务再顺道前往送泱回去的确是最适合的选择。
「最后一个了。结束这次任务,刚好带你回欧德兰行星。」
从虚空中取出保养到一半的武器,抚着手中的镰刀的他表情平淡得漫不经心,看在泱眼中却是感到一种细碎的刺痛。
其实,她真的希望能在他身边多留一阵。
「……下次任务,我可不可以跟你去?」
「为什么?」
泱望着他的脸,连他皱眉的反应都猜得一清二楚。
「之后我大概就没机会离开我的居住星球了,我想趁现在多看一点外面的世界。」
「……算了吧。你们这种神族,不适合血腥。」
「是大规模的……像上次看到的那种场面吗?」
「对。」
「我……不怕。」
「带着一个毫无战力的女人只会给我添麻烦而已。」
「就当作是你帮我的最后一件事嘛。」泱哀求,「唯有亲眼见证过,回去之后才能将生命真正的价值正确地传达给我其他同族啊!」
「我真不懂。」抬头看她,幽萨的表情有些不悦,「明明可以乾乾净净直到生命结束那刻,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这样的幸福有多可贵?」
「因为……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是你带给我的。」
听了她的话,他顿了顿,接着似是感到疲惫地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樑根部。
「真是,麻烦死了。」
泱仍然用哀恳的眼神注视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睁眼,漆黑的眸看着她,眼神却比他的声音更冷淡。
「只要看过一次,你就会懂了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明白,这不是你们这种生死微不足道的螻蚁该了解的世界。」
到达火炎星系的前一夜,泱半夜突然醒来。
感觉似乎比平常冷了一些,她转头,才发现不大的床榻已没了幽萨的身影。
抬头看了一眼上空鑽石一般闪烁璀璨的繁星,泱揉着眼睛带着一脸睏意起身。
客厅的灯亮着,幽萨坐在长沙发上望着窗外,身前的桌上摆着一个瓶子。
他一下就察觉她走近,看着衣衫有些凌乱的她,眼神和人一样安静。
而泱困惑地打量着他开口,语气还有些半梦半醒。
「……你怎么不睡觉又跑起来?」
「想喝点东西。」
「明天要出任务的人,还在那边喝酒喔……好没有自觉。」
「一点酒精还不至于会影响到我。」
「……浮夸。」
「事实。」
懒得多理她,幽萨转头继续凝视窗外,感觉她在沙发另一端坐下,逕自拿起一旁乘着金黄色液体的高脚杯,一口一口喝起来。
一种辛辣中带着苦涩的气息随着酒精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说真的,这酒的味道称不上好,但幽萨却对这款「单寧」情有独钟,只因嚐尽苦涩后隐藏其下的一点甘味。就像死神一样,虽然踏着刀尖喋血前进,但知道自己能对世界有那么一点无人能知的奉献与价值,还是值得。
称不上喜欢,但他其实也不讨厌死神这个身分与工作……虽然一路走来的确不容易,但或许身为暗夜一族他多少也有嗜血的性格吧。
以星光下酒,他就这么自斟自饮,直到瓶子空了,才终于放下高脚杯。
然后一转头,他突然微微愣住。
不知何时,泱在一旁窝着睡着了。散着一头银金色的长发,流水一般从沙发上倾泻而下直至地板。她美丽的脸庞表情恬静无邪,像是无知的小动物一般。
……真的要这样乾净的存在去窥探那个黑暗的世界吗?
他曾有那么一点不确定。
但想到她是自己爱嚐禁果,幽萨心里基本上可是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罢了,让她早点对这种世界死心吧。」
将杯瓶洗了,幽萨回到客厅按熄了灯,近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沙发上熟睡的泱捞进怀中抱起。
那身子柔软温暖得像猫。
没想到才没走两步,泱就不安稳地动起来。像是因悬空的手找不到支撑点而感到不安,泱秀气的眉微微蹙起,手胡乱抓了两下,索性环上幽萨的背抱好,这才露出安心的表情一动也不动。
幽萨顿了顿,眉头瞬间深深挤出三条皱纹,透出一种淡淡的、警戒的杀意。
但泱只是面颊轻轻蹭了蹭那宽厚的胸膛,一下又怡然自得地睡熟了。
「……」
这对他简直像是一种变相的轻视。
他一瞬间很想直接松手让这女人清醒一点,但要是她因此碎碎唸整晚他也不得安眠了。而以他对她的认知,她是挺有可能会这么做的。
衡量了一下利弊得失,幽萨叹了口气,还是没将想像付诸行动。
他是不是都表现得太安全了?
若泱能在自己身上找到安全感,那简直是……最糟糕的状况。
他可是死神,专门为那种弱小民族带来灾厄和死亡的角色。
……不。要是兔子爱上狮子,或许才是最糟糕的状况。他会对她这么冷淡,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考量。
虽然这么说有些像自夸,但他知道自己这张脸无论摆到哪个星系,都足以被称为是妖孽而令无数女人疯狂的。长期相处下来,不是看到麻木,就是盲目爱上他……后者居多。
泱的确是个还不错的女人,长的也算好看,但也仅此而已,他衷心希望她对他的感情是前者。
随着他的叹气,一颗记忆的泡泡突然从脑海中浮上。
银曦?安帝达阳光英俊的面孔在脑海中浮现。金发,赤眼,身形高大健美。穿着侍卫服的模样英姿颯爽,看起来彷彿随时能成为最坚实的依靠,为你撑起一片天……
要是泱站在他身旁,想必看起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当初真的不该为了单纯看他不顺眼就放弃将这女人送走的大好机会。
实在,自讨苦吃。
回房后,他又多花了一番功夫才将泱的手给松开。
那个被幽萨腹谤无数次「一睡着就毫无戒心可言」的美丽女神,就这么窝在死神身旁,带着一脸恬然的幸福熟睡着。
*
一身朴素的黑色长裙,合身的剪裁衬出了泱的纤瘦和典雅的气质,像是一袭简单的礼服……或是丧服。
眼前的林子很静謐,不时传来鸟语。参天大树上的叶子全是各式各样多变的红,连成一片燃烧似的緋林,艳丽得令人惊叹。
同样一身黑的幽萨从宇航船上走下。
「你运气不错,现在是火炎星系的秋季。若是平时春夏两季,森林都是绿色的。」
至于冬季,在火炎星系根本不存在。
「这里也好美。」
泱仰头望着,脸上的表情既是讚叹也是感叹。
如果不曾离开光明星系,她根本无法想像这个世界还有这么一副彷彿热烈燃烧却超然寧静的景象吧。
「或许吧,不过我们没时间多待。来吧。」
「嗯?」
「你说你想跟,我得带着你行动。」
没给她两秒反应时间,幽萨一个横抱轻松将人带到怀中,背后瞬间展现两片黑翼跃上天空。
「呀啊!」
第一次体会到飞翔,泱手紧紧抓着幽萨带了金色护甲的小臂,完全不敢放开。长发在疾速的风中招摇地散开,她用力瞇起眼,几乎要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下方四周的景物飞也似地流逝,能让人清楚感觉到,两人在短时间内已经移动了很大一段距离。
心一紧,泱在远方看到了人烟。
在可以清楚看见村庄的森林边缘,幽萨将人安置在一棵大树上。
细密的枝叶足以藏匿她的身形,粗壮结实的枝干可供她安坐。甚至,若他回不来了,泱应该也可以花点时间力气自行回到地面去求助。那些火炎神族的人,应该不可能拒绝帮助这个纯净的、拥有光明血统的女孩。
「待在这,到时我来接你。害怕的话就闭起眼别看。」
泱伸出手,似乎想去抓他的袖子,又迟疑的停在空中,放下。
「你小心点。」
不置可否地点了头,幽萨从虚空中抽出镰刀。
光亮的刀面映出了泱带着忧心的脸。
从武器上撇见那样的表情,幽萨眼睛闭了闭,直接拉上斗篷帽,化为一道黑影向村庄而去。
一分鐘、两分鐘……原本寧静的村庄突然从中心炸出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大片房屋因此而倒,接着起火燃烧,将人们的惨嚎尖叫一下跟着此起彼落的炸出来。
泱听闻不禁打了个哆嗦,伸手还抱住自己的肩,却得不到任何能令她安定一些的实质效果。
视线中,一个半身伤的年轻女子一路洒着血踉蹌地从村里跑出向森林逃去。似乎是被脚下的草绊了一下,她突然整个人扑倒在草地上,便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只是感觉血液不停流失,身体逐渐冰冷,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满是不甘与眷恋地望向蓝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天空……
泱完全救不了她,也不能救。她心里知道。
但女子还是听到了歌声。
从森林上方传来,微小飘渺,却很清晰、很温柔,带着一点淡淡的哀伤。像是一阵怜惜的风吹进心底,彷彿能拂去所有不安与伤痛。
女子愣愣地听着,那双倒映着天空顏色的眼睛突然留下了两行泪水,在呼出最后一口气后就永远闔上了。
远远的,幽萨也听到了。以他那优异的听力,只能听得比谁都更清晰。甚至,在辨明歌声来源时他愣了一瞬。而就在这一个闪神,几柄飞刀险险削过他身周。
脸颊似乎也被小小划了一道,幽萨撇了一眼手臂上缓缓渗出血珠的新伤,在斗篷遮帽的阴影下露出一个近乎恼怒的表情。
那名方才向幽萨投掷飞刀的火炎神族在下一秒人头落地。
幽萨出手越发狠了。
甩出一整圈的烈焰将四面八方飞来的火球击溃,幽萨鬼魅般穿梭于炸裂的闪光间,再度砍下一颗头颅。
他拥有「火焱」的能力,要击散那些村民的火焰术法并不困难。而且任务内容并没有註明村中有「操焰师」存在,理论上没有足以对他造成重大威胁的敌人。
但有个问题仍是很麻烦的……
火炎神族天生不畏火焰高温,能藏匿于烈焰中,他却对这样危险的战场环境有所忌惮。
他的术法不会对自身造成影响,但就算实力差距再大,迎头撞入火焰中还是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创伤。
而且,他也担心那不该出现的歌声,会让有些遭重创却没死的目标藏匿火中,一会儿又成为新的战力……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怪泱了。
那样的歌声细微而不绝于耳,但手臂上的刀伤直至血珠被烤成黑红的血渍,都不曾因那歌曲而癒合半分。
这并不是能凝聚虹元素的歌曲。婉转、忧伤,像是来自主神的怜悯,一首为亡者而唱的哀歌。
幽萨看到了,有些倒在地上的目标,竟是流下了眼泪,然后平静地逝去。
但他不因此慢下手上的杀戮。
或许泱能为濒死之人带来最后的安寧,但他能赋予的仍然只有死亡。
整个村庄付之一炬,幽萨一直等到火烧得差不多、确认没有任何残存的生命后,才疲惫地伸手揉了揉额角,将镰刀收回空间后由村庄中心向森林边缘走去。
歌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唱了这么久的歌,那小丫头也累了吧?
突然,身后的温度暴涨,在心中响起警鐘之际,身体已做出反应。
一团盛燄从他原本站的位置炸开。幽萨一个旋身,连斗篷遮帽受到爆炸震波的衝击而向后掀开了也无暇顾及,长镰刀再次出现在他手上。
「……又是你这恶魔?」
「……你是『操焰师』?」
然后两边一阵沉默,相互交换着警戒刺探的目光。
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先前在风凝遇到的银曦?安帝达吗?
而在他举起的臂上,是一隻由赤焰凝聚的火鸟,高傲地看着他。
火炎神族的能力头衔简单易懂,有点像是黑暗神族的军阶机制。最常见的是平民,接着有红火、橙火、黄火、蓝火、青火、白火、绝火七阶,再向上是「焰语者」五阶,最后才是战力金字塔顶端的操焰师。
可以像那种将纯粹能量元素聚合成有思考能力的物灵,无疑是操焰师才办得到的。火之物灵,也只有那种实力者能驾驭。
总而言之,和这种位于战力顶端的人为敌,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那玩的是自己的命!
幽萨其实明白自己问题的答案已呼之欲出,但他还有些是想确认。
「……我的确是操焰师。」银曦指了下自己红色的眼瞳,「我拥有火炎的血统,我母亲是火炎神族的人。」
两边又陷入沉默。
火鸟盯着幽萨,发出了一声不悦的鸣声。
「我也不废话了。泱,那女孩,在哪?」银曦再次主动开口。
「……你管的着吗?」
「那,周围这些,是你的手笔吧?」
幽萨不语,算是默认了。事实上,就算他否认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
银曦心里也有数。
「不论其他,若我说要替我母族族人报仇,是不是合情合理呢?」
「血脉能融合得如此完美强大,你不跪在你父母面前感谢他们反而是来玩命吗?」
「如果能除去你这大害,我父母也会为我骄傲的。」
「哼。我倒有问题想问。」
「喔?」
「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母亲的故乡,我不能来吗?」
「不,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的是,为什么身为库雷那老头侍卫的你会在此刻出现于此地?」
银曦挑眉,「库雷大人放我几天假回来看看。满意了吗?」
果然如此。
那死老头,所属家族是「预示」马哈德,能力是「虚空窥视」。也就是说他在决定一个他眼前出现过的人后,能在一定程度预测他的动向。虽然存在很多限制──像是无法预测自己,或是假如要预测上一个目标就一定要亲眼再见到对方……等,但就是个很变态的能力。
换句话说,被锁定的人是幽萨自己,而眼前这傢伙是库雷那死老头特意送来找麻烦的。
是谁说光明神族天性都善良、充满正气又爱好和平呢?
想到这,幽萨看着那个连被恶劣的傢伙当成取乐目标都不知道的侍卫,眼神多了几分嘲弄似的怜悯。
「我想我真的会试着去砍掉他的头的。」
「啊?」
银曦一瞬间露出了有点莫名的表情,但随即露出一个平淡的冷笑。
让火鸟飞上天空,他从身后抽出一把雕饰华丽的宽大银剑。
「如果你今天还能活着的话,请便。看起来,你还没恢復完全吧?」
「你是嫉妒了啊,为了一个女人,真丑陋。」丢出一句看似不相干、但两人都明白的话,幽萨提起镰刀,稳定、毫不犹豫地指向他,「有本事,就来取我的命吧。」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之际,幽萨突然灵敏地捕捉到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在看到银曦讶异的眼神后,他忍不住回了头。
泱有些跌跌撞撞地向两人跑来,身上的衣服鲜明地染着土的顏色,看起来有些狼狈……但这无损她的美丽。
「泱小姐!」
但泱完全没有理会银曦的呼唤,反而是毫无犹豫地飞奔到幽萨身边紧紧抱住他。
他斗篷上混合了火与血的味道仍然令她莫名恐惧,但她只是倔强地将脸埋入其中抱得更紧。
「银曦,不要动他,拜託!」
「泱?!」
幽萨一脸讶异地低头看她,漏看了银曦表情闪过的一抹失落。
「好的,如果你如此希望的话。但……泱小姐,还是请你离开那个恶魔吧。他甚至让你看到了这个满是血腥的污秽世界,待在他身边对你实在不是上策。」
「不要!都是我自愿的。我喜欢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不要离开他!」
两个男人都愣住了。
这时,幽萨突然注意到泱的手。原本白皙、柔软的小手,现在脏兮兮的,抓着一把血色……
「嗯?你的手怎么了?」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幽萨强硬地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举到自己面前。
摊开的掌心中,满满都是破皮擦伤,正缓缓渗着血珠。而伤口沾了不少灰土,更有些插着长短粗细不一的木刺和小木屑!
看就知道,应该很痛吧?
「你……!怎么搞成这样?」
听着幽萨责怪的语调,泱低着头,声音有点小。
「最后一段有点高又没地方踩,我就抱着树干跳下来了……」
「……还有呢?」
「脚很痛,好像扭到了……」
「那刚刚还跑?你这笨蛋啊……不是叫你等我去接你吗?」幽萨撇了一眼银曦,忍不住嘖声,「等我宰了这个傢伙就行了,又不用多花多少时间。」
「我就是不想看你们打起来。」泱闷声。
「你这单蠢无知的小女孩……算了,回去上药。另外这个傢伙要是没他的事,我们就走。」
「……嗯。」
泱低头,不敢看银曦的表情,声音似乎有点愧疚。而幽萨刻意斜眼向对手投去了一个轻蔑的目光。
但银曦只是遗憾地看着泱身上的黑色长裙。
幽萨抱着泱在天空飞翔。
泱整个人小小地缩在他怀中,两人连一句对白都交换不出来,沉默得让人感到格外压抑。
连相互欺骗都做不到,泱终于承认,自己是喜欢上他了。
如果这样的感情他愿意接受就好了。
幽萨的心里有点混乱,但更多的似乎像是意料之中的无奈。
虽然知道自己当着银曦的面做出带泱离开这个举动对他和泱的关係来说堪称犯贱,但不顺便气一下那个讨人厌的傢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至于泱……说过喜欢他的女人太多了,多到让他有点习惯的麻木。
当他听到泱的告白时,老实说脑中第一个闪过的想法是「又是这种下场」。
要不是这女孩是如此柔弱无害,恐怕他早已把她扔下不管了吧。
真是……麻烦透了。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不是有一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