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被舔了几下,二娘气笑了,刚喷她一嘴腥沫子还来舔她,这滋味……好像也没那么恶心。
“药带了没有?”
“在香囊里。”褚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软绵。
早不说,二娘不忍再苛责他,拽下香囊打开,从里面倒出一丸塞到他嘴里,见他嘴边还有些污渍,又摸出他的汗巾子给他擦了,她那条早就脏的不像样子了。
“你有没有香茶……”二娘问他,这儿连个漱口的茶都没有。
褚直吃了凝香丹缓过劲儿来:“没有,我嘴不臭。”
二娘无语,捏了一粒凝香丹自己吃了,他这药倒也香,暂时去去嘴里的腥气。
褚直一直盯着她的嘴,想到方才尝到的滋味,她好像也没有拒绝,心里又不确定,忽然心生一计,皱眉道:“疼,好疼,我好像……”说着呼吸急促起来。
二娘本来要推他下去了,见他又喘起来,急得一面抚他心口,一面叫他极力吸气,还准备再倒一粒凝香丹给他吃。褚直一直不见她嘴儿过来,张大了嘴道:“快帮我吸出来。”
二娘正待帮他去吸,猛然觉得不对,他都堵上了,还怎么能说话?
眼珠子一瞟,瞧见近在咫尺的褚直眼里的等待。
二娘松开褚直:“你别急,我让我哥来。”朝外就喊:“哥——”
这要换成大舅哥……褚直本来身子软绵无力的,忽然来了力气,一下抓住二娘,堵住了她的嘴。
顾如虎蹲在路边,心想怎么还不行啊,这病秧子要是死在这儿,二娘怕是不好脱身,忽然听二娘喊了一嗓子,两步并做一步,大手把那帘子一掀,当即傻眼了,褚直个混账玩意抱着他妹子闭着眼亲的正起劲呢。
“大舅爷,怎么样了?”
敛秋见顾如虎脸色不对,急忙问道。
“死不了!”顾如虎没好气道,也不在路边等着了,上车扬鞭赶着马车慢慢前行。
“好了吗?”感觉到车轮的滚动,二娘推开褚直。这个吻太特么够味了。
褚直意犹未尽,确定她是愿意让他亲的:“再来一次。”
“……你嘴臭。”
褚直:……
“那我再吃一丸药?”
二娘把他从腿上推下去,捏了一丸药入口咬碎,在他吸气声中,扣住他的后脑勺,亲了上去。
褚直很久才呼吸平缓,不过这次他没有口鼻乌紫。他望着眼前的车壁,身子随着马车微微晃动,看起来还是一个清贵公子,只有眼梢的红色透漏出方才的疾风暴雨,历经这么一番吹打,他倒是找回了自我,沉声道:“你回侯府那天我看见你跟他会面,今天又撞在一块儿,我是不信你跟他有什么,可却控制不了多想,你不应该跟我说说吗?”
他要是早拿出这样的态度,许就不会把自己气得发病。
二娘想了想:“我那天是跟程喻会面,不过他说的事儿没什么重要的,我觉得没必要拿来打搅你。今天是偶然碰到了,刚才你不也看见了么?至于那一天,我正要提醒我哥程喻面善心黑、城府极深,叫他小心,你就出来了,我若是对他有半点念想,又怎么会嫁给你?”
褚直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批评某个人的时候也是要先客气一番的。
她回答的比他问的还多,关键她是真的对程喻不喜。
“还有,程喻跟我讨银子,说那一万两我要是在月底前还不上他就要上门要账……我不敢跟你说。”总不能让她白受这么多天的气,那么强烈的要当她男票,那就买单吧。
“区区一万两银子……”
她有什么不敢说的!褚直忽然反应过来,愤愤瞪了她一眼:“可你……”
二娘见被他发现了,立即道:“我是想跟你解释,可这几天我能找到你吗?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你只叫琉璃服侍你,外面还叫丫鬟拦着;我那天叫厨子做了你爱吃的菜,结果你抱着樱雪。我想我是比不上她们的,我长的黑,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长的黑的……”
她简直就是他肚里的虫儿,句句贴着他的心窝子。但她面色越是平静,褚直越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这时才知道她跟他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其实你真的多想啦,我只是不会那么傻干那么多落人口实的蠢事儿,二娘心想。
“可你说过两年寻个机会离开是什么意思,还有张大户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茬,二娘望着他的眼睛:“不是还有两年吗?你要是对我好,我自然不会走。至于张大户,那不过是追求我的一个极有钱,又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罢了,不过我觉得他没有你好。”
外面听着的如虎:⊙_⊙
褚直虽然脸绷着,眼睛里却有了喜色。
二娘见把话说开了,乘胜追击:“我承认嫁给你时我是有私心,我也没有好好的跟你解释,是我做错了。但我是想好好的跟你过日子的,你是我丈夫,我不爱你敬你我还对谁好呢?以后你有什么话都好好的跟我说,别藏在心里别乱想也别发脾气好吗?”
褚直下巴仰着,却轻轻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牛羊繁衍之时,尚要将它们关在一起一日半日,好教它们不至于因为生怯而无法完成。你乃簪缨世胄,礼仪之家,所学之广博非我所能想象,为何不能等我一两日?”
褚直面皮有些发烫,他忘了好些夫妻都是从未见过面就入了洞房,只觉得他跟二娘口中的牛羊没有什么区别。
二娘轻轻一叹:“所以我想着琉璃与你相伴多年,比之碧檀、抱琴几人更为相熟,且你又极喜欢那丫头,怕是很久以前就情投意合,只是碍于缠绵病榻……我心里虽然苦涩,却也不能耽误了你,憋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褚直面红耳赤,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成了个整天尽想着干那事儿的禽/兽,又“苦涩”两字入耳,只觉心房一颤,忍不住打断她:“谁跟她情投意合了?谁……憋坏了身子了?”前些日子他是想,可只想跟她呀。
二娘吸了吸鼻子:“喔~不是啊?我见你眼珠子整天盯着那群丫头转,又吹萧又操琴的,还以为你跟褚良一样呢。”
把他跟褚良比,褚直气极:“都赶出去,我一个也不喜欢,我……等你!”
敛秋在外面听得一惊一乍的。
如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扬起鞭子“啪”地甩了一下,吆喝马儿往前走。
褚直听见大舅哥的声音,顿时脸又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