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遥心神领会,抬手一掌,顺势接住晕过去的舞如飞,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温柔地安在一旁,彷彿不是刚才扛人如扛货物的粗手粗脚。
梧音走到老伯身边稍作清理,用被子遮住面容。回身时正好看到南宫逸遥正面带愁容,低头不语而若有所思,平时戏謔玩笑的脸庞染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梧音其实想不通,既然舞如飞十分重视这位老伯,为何不愿请大夫为他治病,偏要用旧方子,还任意改动药剂份量?她貌似很相信刚才说的什么宓儿姊姊,刚才甚至听见她说早在舞如飞照顾老伯之前,那位姊姊就已经这么做了……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刻意为之?
若真是如此,老伯的死就不是单纯的配药失误,而是蓄意谋杀!
梧音抬起眼帘,正好对上南宫逸遥,两人想到了一处,南宫逸遥抢在梧音前头说道:「不是舞如飞的错,她毫不知情!」
「我什么都还没说,南宫将军。」梧音不由得一愣,眨了眨眼强行收住内心的诧异,解释道:「我认为有人在利用如飞,遑论她是否知情,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跟她想置我于死地的原因有密切关係。」
至少可以确定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老伯的后事,我们先回去通知涟,让他派人过来吧。」南宫逸遥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觉得及早离开为好。
梧音同意,和他一同扶着舞如飞出去,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舞如飞抱上马,又调整位置让她能更舒适地靠在怀里,嘴角不禁上扬。
一行人策马回到王府,安置好舞如飞后,向宇文涟稟报来龙去脉。怎知宇文涟听见这些事,脸色凝重不亚于南宫逸遥,迅速派人到半山腰上处理老伯遗体,还亲自写上墓碑铭刻,让人立刻置办,然而大大的「裴越」二字也透露出宇文涟其实对舞如飞的事情暸若指掌。
「裴越就是那位老伯的名字,如飞说的宓儿是他的女儿。」彷彿知晓梧音的疑惑,在她开口问之前,宇文涟首先解释。「如飞刚入宫时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会开始调查她是因为我封王后,皇上钦定她一个入宫没多久的小宫女越级成为我的管事大宫女,这种升迁过于突然才引起我的疑心,那时就已经发现她是皇上的人,本想着反正没什么把柄给人抓,只要没做什么坏事留着她也无碍,何况一个孤儿可怜兮兮的,没有必要对她无情。」宇文涟娓娓道出往事,明明只是过眼云烟的回忆,他的神情却更像是自责,对于舞如飞的遭遇,彷彿有他的一份责任。
他继续说:「后来她说想替宫里一个同乡照顾家人,我才知道宓儿这号人物。听其他小宫女说,她们二人在皇宫时感情甚好,直到如飞被派到我身边后,两人才分隔两地。如飞曾告诉我,是宓儿託她照顾父亲,这对身为孤儿的如飞来说,就像是重获亲人,所以我也一直由着她放下府中事务去照顾老伯,也对她身为皇上的细作潜伏在我身边的事情亦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岂料……」
岂料这般视而不见,竟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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