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叫苦不已,那玉鼎真人此时怕是已经火冒三丈,正满世界找我和独孤凡。
那独孤凡修为深不可测自然不怕,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我怕是不好过了。
我正叹气,白骨夫妇两人齐齐朝我比了个大拇指。
“大圣牛逼。”
一旁的师父却是老神在在的吃着菜。
我说师父,你想起来了?
师父摇摇头,又低头喝了口酒。
“大圣,这书生好生畏缩,一点也不像当年的凶和尚,你是不是搞错了?”白骨夫妇低声问我。
我摇摇头。
我想,师父总会想起来的。
“这次回来,我要带他走。”我说着,将杯中酒饮下。
对了,小玉呢?
我打量着四周。
白骨夫人眉头一皱。
“小玉她……前些时日被通风大圣看好,收为弟子带走了。”
我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和小玉虽名为师徒,却并无师徒之实,我也没什么可以教给她的。
那通风大圣乃是我五哥,也是猴子本家,号称猕猴王,神出鬼没、变化多端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能察知过去未来之事。
五哥六哥和我三人的关系,最为亲近,想必也能好好教导小玉。
小玉跟了五哥,倒也算是一场造化。
我放心下来,舒了口气。
“对了大圣,我记得你好像是认识剑逍遥吧?”
白骨夫人突然插了一嘴。
我想起那痴呆道士,点了点头。
只是上次听非也然说,独孤凡自万魔窟回去之后竟然顶撞了三清掌教,如今被打入了昆仑禁地。
我说我记得,怎么了。
白骨夫妇叹了口气。
“那剑逍遥,听说是为妖说了几句好话,便被三清掌教以忤逆天理为由杀死了。”
我心里一惊。
剑逍遥……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傻x时,那手持青云剑的一身正气。
大妖墓中,冷脸对我。
“此乃青云剑,正气所凝,无坚不摧,乃道教至宝。”
“日后,我必持此剑,斩了你这妖魔,以扬天理。”
然后在花果山巅被我喝乱心神。
后来,万魔窟中,却为了救老妖而大打出手。
我心说这剑逍遥的死,与我也有不小关系。
这般想着,我却是莫名有些内疚。
我想,若是没了我的打扰,那剑逍遥依旧是他的道教天骄,日后依旧可以安心当下一代掌教,声名显赫。
我叹了口气,独饮一口。
门外,星辰满天,空气微凉。
而此时,同样是一片星辰之下,山林之中映射出点点火光。
一个白衣小仙,面色恭敬的站在一旁。身前的火堆旁坐着两个光头大和尚,身上闪着七彩佛光。
其中一个和尚浓眉大眼,手中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金刚杵。
而另外那个和尚,则是生的面善,嘴角微笑,眉宇间带着一股高傲。
“楼至,虽说上次你犯了错,但主要是怪那妖猴狡猾,才致使南尼丧命。大哥训斥你的话有些过了,不要往心里去。”
那面善和尚和颜悦色。
楼至佛点点头,眼中却是闪过一阴鹜。
“北念,你这次下来,是要做甚?”楼至谨慎的扫了太白一眼。
那面善和尚呵呵笑笑,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火。
“楼至,大哥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我下来帮你,接下来,你只要听我的号令便可。”
声音轻蔑。
太白也是面色尴尬的咳嗽几声,轻声解释说这的确是贤劫千佛中首佛大人的意思。
楼至看向北念的眼底,一抹愠怒之色转瞬即逝,被深深的隐藏好。
颤抖的右手几次握紧,却又缓缓松开。
眼前这北念佛,灵山座次在贤劫千佛中的七百左右,却比这楼至高出不少,修为也是如此。
那南尼死后,楼至受罚,太白再次出现时,身边便多了这北念佛。
如今那首佛大哥,已经不再信任楼至,便派那北念来主持大局。
楼至念头至此,一咬牙,正要握拳起身,发泄一番。身后的太白却是轻声咳嗽一声,似有深意。
片刻后……
“北念大哥说的是。虽说那妖猴诡计多端,但是那南尼之死的确怪我,首佛大哥教训的没错。”
楼至面色变得恭敬起来,嘴角挂起一丝微笑。
“至于接下来,北念大哥尽管吩咐我,楼至我绝无二心。”
楼至弯腰一拜。
火光下,北念看着拜向自己的楼至,哈哈大笑。
火光阑珊处,朦胧的阴影之中,太白微笑着静静地看着谈笑正欢的两人。
只是嘴角,却是一抹冷笑。
眼中的阴鹜,与楼至眼中的同出一辙。
许久。
“北念大哥,如今那妖猴下落不明,倒是有传言说他前些时日和独孤凡抢了那金霞洞,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楼至恭敬出声。
北念扫了眼一脸恭敬的楼至,自顾自的笑笑。
“呵呵,那妖猴如今得罪了玉鼎真人,想必是已经藏了起来。”
“那猴子能用诡计杀死南尼,饶是狡诈多端,有心躲藏之下,单凭你我二人很难寻得。明日,你与我去一趟长安化生寺,让我东胜神州上万千佛教弟子帮忙查探。”
北念吩咐道。
楼至低首抱拳,说了声是。
北念眉头微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沉吟了一声,再吩咐一句。
“听说,那长安寺中的莫问主持,自从傲来国的泰华寺回来之后,便有了心魔,有走火入魔之念……楼至,等到了长安寺,你去渡他一下。”
“似乎,与那妖猴有关……”
北念低声喃喃。
楼至应了声好。
…………
那晚,我和师父还有白骨夫妇喝得烂醉。
饭桌上,师父一直劝我少喝点,喝酒对身体不好。
我心说你丫当年撒泼打滚吵着喝酒,我不给你跑腿买酒你还打我,现在反而叫我少喝点?
我嘿嘿坏笑的掏出恨天棍,朝着地上猛地一砸。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那地板上尘土飞扬,无数裂痕布满地面。
“师父,你再不喝,我打死你。”
我打趣道,如同当年那和尚手握禅杖、语气冰寒的吓唬我。
书生面露恐惧,哆哆嗦嗦的端起一碗酒,咕咚咕咚大口喝下。
“你这猴子好凶。”
书生看着我,低声喃喃。
我说师父,你真是谦虚了。
当年你把眼前这只猴子差点挂起来烤了,我跟谁说去。
……喝到最后,我们几人都是醉眼朦胧。
那书生,像是喝醉了,坐在凳子上一脸痴呆的流着口水,还伸出只手揉着我的猴毛。
只是不知为何,我却感觉很安心。
我脑中忽然出现一个想法。
“我要带着师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