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照难得在上朝的时候走了神。
朝堂上朱康等人明枪暗箭地攻击他。尤其是昨日他上门要人落了朱康的脸,朱康派系的大臣句句暗指他目无法纪狂妄无礼。皇帝虽然想拉拢南宫照,却也是束手束脚不敢明着反抗朱康。
但南宫照今天一点也不想理睬这些琐碎的争斗,心里回想着昨夜的情景。
他没有过女人。也曾有别人送来的,他没有要。回京后他父王偶尔也会催促他成亲留后,但他要考虑的事太多,无心去想那些。
昨天夜里他却梦到了一个女子。
他有时会有难以入眠的情况,但因他懂药,给自己制了安神的药丸,勉强可以缓解。昨夜因为留在阿宴那里便没有服用。然而他竟也睡得很好,他想这是在阿宴身边能够放松精神的原因。
然后,在那个少有的梦中,有一个女子依偎在他怀里,与他耳鬓厮磨。
她身段娇媚,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感觉得到她身上太软了,柔若无骨地攀在他身上。依赖的动作让他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传递出的爱意。
他不受控制地有了反应,回抱住她,吻过她的脸颊、耳后。
这梦的感觉太过美好,恍惚间他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见自己怀里真抱着一个如玉小人儿。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他以为自己仍在梦中。竟不由凑上去亲吻了她的额头。
意识清醒过来他忽然想到,这是他的王府,怀里的是他的师弟阿宴。
他觉得自己荒唐,却不由细细端详起阿宴的脸。若是他不知道这是他的小师弟,必定会认为自己怀里的是一名绝世美人。长大后的阿宴有着光洁的侧脸,纤长的睫毛,不涂而朱的唇瓣。甚至还有不明显的喉结,胸前疑似鼓鼓囊囊的……
他扶额。
他确实很多次,觉得阿宴有一点女孩子的感觉。不止是容貌,在家里乖乖等他回去、跟阮霓衣学做菜再给他做、很小的时候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没有父母所表现出的种种关怀……这些行为让他生出的那种“喜爱”是他以为的那种对弟弟的“喜爱”吗?
这个问题让他感到害怕。好像在告诉自己:他其实是,期望阿宴是女孩子的。
好在他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天不亮就要早朝。门外香树轻轻叩门,他起身更衣洗漱,还记得离开时不要吵到床上的人。
听着政敌的喋喋不休,他忽然感到烦躁。
不过他素来镇静,面上并未露出一毫。
他的敷衍太明显,对方都觉得没趣而住口了。
下朝时有人和南宫照搭话。
他认出那是崔子宣。
崔子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拦住南宫照。
他把李棠宴送给了朱康,眼前的男人却去朱康那里把她要走。
何等坦荡无畏的作派呵,衬得他崔子宣像一个宵小之徒。
他听说了李棠宴被两个男人带走的事,他那时忽然慌了,尤其是知道了那两个男人是朱玉派去的以后。
其实他没有真的想把李棠宴送出去,他只是生气不想见她,最好能看到她来求自己……可是等他知道的时候李棠宴已经被带走了,然后又听说,她到了南宫照府里。
他的后悔再次被嫉妒取代。
“我玩儿烂了送人的,世子也当个宝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