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在风和日丽的大好晴天,洛衡驱车载着陶亚凛至她未曾去过的海岸边。
停车之处离海岸线仍有一段距离,两人相偕着缓缓步行至海的方向。今日风大,陶亚凛将吹散了的发丝绑成一束,仍是被吹得面目全非。
「小心点。」牵着她走在蜿蜒崎嶇的道路上,洛衡看着她娇小的身躯,总觉她下一秒就会被强风吹跑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几乎都是独自一人来这儿,虽说曾在高中时兴起了让某个女孩陪他一起的念头,可对方最终没有答应,他仍是孤身一人前来。
此处由于交通不便的缘故,平时鲜少人会来这儿,因此他前来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欣赏风景。
「洛衡,我曾经想过呀,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开了,想要家人们以怎样的方式将我送走。」陶亚凛小心翼翼地避开危险处行走,有时还会因风的阻力而往洛衡的身上倒,「想来想去,虽然听起来很矫情,但我想要被埋在一颗花开时很漂亮的树下。」
虽然碍于家庭的传统观念所致,她若是不幸逝世了,或许会被供在灵骨塔里头,与成千上万的骨灰罈摆在一起,每年都会被大费周章地祭拜。
「别乱想这些。」洛衡嘖了声,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仍记得,大约是在洛衍八岁左右时,弟弟曾问过他,人死后会变成何种模样。
「会变成灵魂在世界各地飘来飘去吗?还是会跑到天堂或地狱?还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时的洛衍正值好奇心旺盛的时期,每日除了跟哥哥玩以外,还会不时冒出许多问题。
那时的洛衡并不想花费时间去思考这没意义的问题,毕竟答案如何并没有人知晓,他不喜欢没有明确答案的问题,于是他只用了一句「谁知道」来敷衍过去。
「如果可以变成守护你们的天使就好了。」洛衍看得出来兄长不想理会这个问题,有些失望地将草地上的球往前踢,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看似没有放在心上,可洛衡却将两人曾经歷过的一切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现在呢?洛衍去哪了?
约莫十分鐘的路程,两人抵达了目的地,看着远方的海天一线,辽阔的苍空与碧海彷彿没有尽头。
「洛衡,我好久没有看海了。」陶亚凛找了颗有些大块的礁石,在上头坐下,「虽然我家离海不远,可从前我没有多馀的心思去想着这些玩乐的事,上大学后也没机会到海边来。」
两人所在之处为迎风面,也因此洛衡额前的发丝全都被往后吹,露出了额头,看起来如同抹了发胶似的。
「洛衍很喜欢海,但我们以前每次去海边时天气都不好,海的顏色很灰、很浊。」洛衡稍稍瞇起眼,不晓得是因为太阳刺眼或是其他的缘故,「如果他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就好了。」
洛衍的骨灰被洒在这片汪洋,若照洋流的流向来看,洛衡想,洛衍肯定是不停往返与此地与美国之间。
可他倒是希望出现一些变数,让骨灰能流到世界各地,让曾经因心脏不好而无法搭乘飞机的洛衍圆了想要游歷各地的梦。
「一定可以的。」陶亚凛将自己的手掌覆上洛衡的,勾起了一抹浅笑。
「直到现在我还是会想,为什么当初生病的是洛衍。」洛衡忽然垂下头来,看着地上的砂石碎屑,「他有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他热爱生活,跟我不同。」
若当初生病的是自己,洛衍一定能活得比他更为精彩,而不是成日浑浑噩噩地过着一天又一天。
闻言,也不晓得是因为方才有沙子吹进眼里,或者是因为洛衡所言过于沉重,陶亚凛揉了揉眼睛,没多久就流了一行泪下来。
「洛衍才更应该活着才是。」洛衡淡淡地飘出了这么一句,语气平淡的可怕。
「不是!」陶亚凛张开双手,紧紧抱住了洛衡,用力摇摇头,「洛衡,你不能这样想,洛衍他、他会难过……」
洛衍也一定不希望哥哥这么想的。
洛衡看着自家小女友哭泣的模样,内心实在无奈,他最讨厌女孩子哭,可偏偏陶亚凛就是一个这样爱哭的人,第一次见面就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难过?」洛衡嗤笑了声,「人都不在了,怎么会难过?」
「洛衡!」陶亚凛松开了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攒紧拳头,最后使劲一拳往他的胸口揍下去。
洛衡没想到她哭一哭竟是这种反应,有些疑惑地盯着她瞧。
「我、我……」陶亚凛像隻发怒的小老虎般咬着牙,「你这样说,我会难过啊!」
「如果生病的是你,我就遇不到你了啊……」她瘪着嘴,又重重踩了洛衡的鞋一下,「你不能这样说!你再说这种话,我就不理你了!」
洛衡遮着眼,低低笑了几声,想着他们二人之间究竟是谁捨不得不理会对方呢。
「凛。」他轻唤,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上去。
犹豫片刻,陶亚凛将自己眼角尚掛着的泪抹掉,而后乖乖地如他所愿坐上洛衡的大腿。
没想到她一坐上去,洛衡便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抚上了她的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在她的颈脖上啄了一口。
「唔!」陶亚凛抖了一下,身体的温度骤然升高,「洛衡,你你你、你变态!」
看着她慌乱羞涩的表情,洛衡忍耐不住,便将唇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咬了下她的耳垂,得到的反应则是一阵带着娇气的尖叫。
「可你还是喜欢我这个变态。」他没有反驳,而是大方承认这点。
对于陶亚凛,他有许多想要肆意妄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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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衍tt(要哭几次
啊还是要放个闪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