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已至此,他已经无力阻止。
似是早已预料到风雨来袭,安平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阴鸷浑浊的眸子中露出阴狠毒辣的光,像是秋后的蚊子一样,越是走到尽头,越是狠毒。
如果事情脱离掌控,他便跟他们同归于尽!
决绝心态已定,安平稍微敛去了几分阴鸷。
“叶少,花先生,这边请!”
叶辰歌微微颔首,“花先生,请!”
这是在a国,作为东道主,花祭夜就是客人了。
花祭夜也不推辞,颀长挺拔的身躯先一步踏上甲板,叶辰歌紧随其后。
就在安平即将跟着上去的时刻,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接着,全副武装的特种兵端着枪支把场地围起来。
“啊——”尖叫声顿时响起,划破天际。
众人都是生活在灯红酒绿的奢靡生活,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都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不止。
“全部不许动!”
蓝标高喝一声,出现在人群中。
“啊——”
“全部站到一边,不要妨碍公务行动!”
再次命令道,接着两个特种兵快速画出了一个安全的区域,还未来得及上轮船的众人快速到了安全区中。
这边的嘈杂和喧哗引起了安城的注意。
“怎么回事?”
明明安全工作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意外?
安城不知道是特种兵到来,他只以为是黑道中的一些人前来捣乱罢了。
让人把安娜和许霞玲找过来,让她们两人代替自己,他自己则去了前边的会场。
看到安城过来,蓝标唇角一挑,接着抿直,面无表情严肃异常的脸因为涂着油彩而有些骇人。
“谁是安平?”
看到来人是特种兵而不是道上的人,安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今天对安家来说是个无比重要的日子,虽然有些发怵,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我是安平的儿子安城,这位长官,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蓝标冷冷一哼,“我是银狐副队长蓝标少校,有人举报安家的轮船上藏有违禁品,特意来搜查!”
一听说是银狐,安城立即变了脸,他硬声道,“不可能!这纯属污蔑!”
“是不是污蔑,等我们搜查完了再说!如果是污蔑,银狐自会还你们一个清白,如果不是污蔑,我在法庭上等着你们!”
“安澜呢!让安澜出来!”安城突然高喝一声,“她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家人的么?”
家人?他也有脸称自己是安澜的家人?
蓝标没有理会他,沉着脸直视。
安城好像抓到了把柄一样,不依不饶,“安澜呢?让她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想怎么对待自己的家人!”
“家人?”突然一声清越的嗓音响起,清泠激越好似琴弦上蹦出来的乐音,“你们也配?”
一身飒爽的特种兵作战服,黑色的棒球帽遮掩了清冷凌厉的眼神,素手被黑色的护章包裹,绝世英姿焕发。
几步走过去,抬手把一份文件举起到安城眼前,“接到举报,安家轮船上存在违禁品,这是搜查令!”
“是你公报私仇!”安城一把夺过文件,作势就要撕碎。
然而,他快,蓝标更快。
下一秒,搜查令已经落在了蓝标手中。
“安少,撕毁搜查令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冷冷一言,嘲讽意味十足。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安城对蓝标的话不相信,他对着蓝标张牙舞爪。
“白痴!”
在a国,或许警察的搜查令被无故撕毁了还有转圜的余地,而军方开出的搜查令,如果被恶意撕毁的话,那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审判之后的刑法还不轻。
蓝标或许对安城还有点忌讳,然在安澜眼中,安城就跟一个跳梁小丑没有区别。
“行动!”
一声令下,银狐特种兵像是一匹匹矫健的猎豹,充满了攻击力,快速登上轮船,开始搜查每一处。
听说安澜带人来搜查,安平闻言也过来了。
这是第二次,安澜,安城,安平三人直接站在众人的视野中,剑拔弩张。
登上甲板的宾客惊慌失措,而叶辰歌和花祭夜却悠闲如浮云。
“花先生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叶辰歌微微眯眼,试图想从花祭夜的眸中看出点什么。
“彼此彼此!叶少也很淡定。”手斜插在裤兜里,身体微微倾斜,靠在甲板的栏杆上,冰蓝色的眸子望向不远处的三个人,神情复杂。
有疼惜,有欣慰,有凌冽,有怨恨,有危险……
甲板角落里,秦若和亲文彬迎风而立。
“怎么回事?安澜怎么会来?”秦若怒视着下面清高孤傲,遗世独立的安澜,妖娆的眸子中尽是愤恨和狰狞。
“不知道。”说话间,秦文彬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左手放在栏杆上轻轻敲打,眉目间染上一层阴冷的冰霜。
安澜为什么会来?
如果是她跟安家的私人恩怨,不可能出动银狐,毕竟银狐是a国的王牌特种兵,即使安澜是银狐的直接领导人,也不可能因为私心而直接使用银狐。
如果不是安澜的私人恩怨,那么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然而,这是安家翻身的机会,即使安平和安城在贪婪,也不可能在今天这样的时刻做出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文彬突然转身对秦若道,“在这里不要出去,我下去看看!”
“好!”秦若点头,下面情况不明,她才不会下去呢!
*
“老大!有发现!”通讯器中传出十七的声音,“二号货轮的供电室中发现了一箱美国柯尔特m2000型手枪,数量两百!”
“报告!三号货轮的储物室发现了两公斤白粉,初步判断是罂粟的提取物!”
“报告!二号货轮的海员宿舍有两支qsg92式手枪!”
“报告!……”
“报告!……”
安澜使用的是外放形式,那些令人震惊的话语早就传出来了。
她冷冷地写你安平,“安先生,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是污蔑!”安平愤怒低吼,完全不顾自己以往沉稳的形象,然而这副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却让他更加面目可憎。
“是不是污蔑,法官会给您陈述的机会!”
三十分钟的时间,银狐队员已经把所有的货轮搜查完毕。
三艘大型货轮,两艘中型货轮,还有五艘小型货轮,总共搜查出两箱不同型号的手枪,一百枝狙击枪,近万发子弹,还有不少罂粟原料和各种毒品……
陈列在最初的会场上,安澜冷声质问,“安先生,还有什么话可说?”
安平厚重的唇颤抖了好几次,始终没有话出来。
这一情景,他要是再看不出来是被人算计了,他也就白活了五十多年。
安平老练,知道这个时候,越是说话就对自己越不利,他只能保持沉默。
然而,安娜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指着安澜的鼻子破口大骂。
“安澜,你这个贱人!看我们安家强大不顺眼是不是?你跟你妈一样,都是贱人!”
许霞玲惨白着脸,想要把安娜拉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安澜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安澜冷笑一声,“你们安家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都没报应,我怎么敢有报应呢!”
报应?地狱浮沉七年,她还怕什么报应?
“啊——”安娜尖叫着,猛地甩掉许霞玲的手,举起手就要向安澜的脸上挥过去。
安澜站着没动,只是微微眯眼。
倏然间,两只漂亮修长的手同时握住了安娜飞来的手腕。
“啊——”
尖叫一声,安娜顿时脸色苍白。
手腕上尖锐的疼痛,痛彻心扉。
叶辰歌优雅地放开安娜的手,不紧不慢地把安澜揽在怀中,低声道,“下次要是让我看到再不还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不舍得让她受一点伤害,当然也不允许她自己让自己受伤。
叶辰歌很轻易地就放开安娜,花祭夜却不会。
白瓷一样的手握着安娜的手腕,微微用力。
“咔嚓!”
清脆的声音,骨头断裂的声音。
震得许霞玲和安城心中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