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水壶拿出来喝了几口，然后倒了一些在手心里拍到脸上让自己清醒一些。
    那股浓重的幽香蔓延至鼻尖，她差不多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那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好了，就一会儿，她一定能起来的。
    水袋还没有拴起来，拿着水袋的手软软垂在腿边，被挤压的水袋洒了几滴水出来，被她手下的小草迅速吸食掉了。
    她做了一个梦，朦胧中自己找到了歌利亚，然后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带着老爷和周齐光重新回到了人类世界。
    在回去的时候老爷一直在舔她的掌心。
    痒痒的。
    她睁眼，的确有生物在舔她的掌心，但是不是老爷，是一头巨大的洁白的麋鹿。
    它头顶的角像是两棵枝繁叶茂的树，树干纠结着往上长，只是没有树叶。
    它的皮毛是和老爷一样的白色，看起来暖绒绒的。
    周丽洛本来应该防备，因为那角很容易就能把人致死，但是她看着那头麋鹿的眼睛，纯洁得像是小孩子。
    小说里经常形容某个人的时候时常会说，她的眼睛像是麋鹿一样无辜，又大又圆，里面若是含了泪水，会让人心生怜意。
    可是在见到真正的麋鹿的眼睛的时候，周丽洛才觉得那种形容其实是贴切的。
    它虽然有利器，同样有温柔地目光，让你不忍心怀疑它会把那对漂亮的角当做是武器攻击你。
    周丽洛楞了一下，慢慢把手抬起来。
    “你是想要喝水吗？”她把水袋拿起来，刚才被舔的手也是拿着水袋的这只手。
    麋鹿不会说话，只是望着她，带着一点点渴望的神色。
    周丽洛低头看了一下地面，并不能把水直接倒在上面，她试着在手心里倒了一点水然后递过去给麋鹿，它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她随后稍微低头伸出粉嫩微粗糙的舌头舔着她的掌心，痒极了。
    这还不够，周丽洛又多倒了一些，紧紧并拢手指不让水泄下去。
    重复了好几次，麋鹿终于不主动去喝水了，周丽洛把手擦干，脸颊就被它的舌头舔了一下，带动着她的脸颊肉都颤了一下。
    她笑了一声，试着摸了摸它的头。
    “真乖。”它美好到让人无法忘记，可是她现在就要离去。
    朝着这个方向，穿越森林之后就到了歌利亚所在的地方。
    她把东西收拾好，跟麋鹿告别之后继续前行。
    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麋鹿总是不近不远地跟在她身后。
    她停下“不要跟着我了，我要到的地方有人，你这么漂亮，万一被人看中了占为己有起来怎么办？”
    她朝它挥挥手“不要再跟着我了，我真的走了。”
    可是不管她怎么说，那头白鹿都在她身后尾随着。
    她也没有办法，最多就是在出森林的时候把它留下，生物对于自己的家园总是眷念的，它不会跟她走。
    于是走到它身边摸着它的背毛，“那好吧，我们一起走，到了森林的边界你就停下来吧。”
    麋鹿似乎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服务，舒服得闭眼，然后头稍微扬了一下，示意她继续走。
    周丽洛跟它并排着走在森林中。
    有松鼠和其他小动物会躲在树上，草丛里偷偷看这个奇怪的组合，只是好奇的打量，并没有带着恶意。
    就像奎因说的那样，其实森林中没有危险。
    天逐渐黑了，森林的地表上逐渐亮起了很多小灯笼，是第一天来这里看到的小辣椒。
    还有很多带着荧光的小昆虫，滋滋啦啦吵成一片，让她觉得森林并不空寂，比她来时的那个森林好多了，她在那里无时无刻不恐惧着遇到毒蛇或者毒蜘蛛。
    所以说人是不能乱立flag的，她才这么想，身边的麋鹿的步伐就停下来了。
    周丽洛借着月光和小辣椒的光，看到对面有一条巨大的蟒蛇。
    金黄色，十四五米的长度，懒懒挂在巨树枝干上。
    双瞳竖直地看着他们，不时吐下信子，隔着十多米周丽洛都能感受到它身上的那种森冷的气息。
    可是它并没有下来的意思，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就爬回去，眼睛看着它们。
    身边的麋鹿并没有长久地停留，朝着那条蛇扬起头。
    黄金巨蟒爬下来，下半身盘起，然后立起上半身，朝麋鹿颔首。
    如果那真的是颔首的话。
    麋鹿用嘴轻咬了一下周丽洛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害怕，他们继续走。
    周丽洛战战兢兢，走出去很远才敢回头看那条巨蟒。
    它又重新回到大树上悬挂着了，她松一口气。
    就算是傻瓜也知道这是因为麋鹿，她赞扬它“你真棒。”然后去顺它的毛，揉揉它的耳朵，麋鹿摆摆身体。
    那晚上是在小辣椒附近睡的，麋鹿用嘴咬了几株小辣椒放在她身边，随后折起四肢趴在地上，周丽洛把头靠在它的肚子上，睁着眼睛无所事事地往上看。
    天空中繁星坠坠，没有一点雾霾，天空通透得像是深色的蓝玻璃，还有微白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