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从车跳了下来,身子受这一震,下体传来难忍的怪痛楚,痛得他哆嗦着举刀仰天一阵嗥叫,然后目赤如血地扑向李鱼,他要死,也要拉李鱼垫背。
“不要!”
第五凌若和李鱼罩在一张下,眼见那刺客疯魔般一刀刺来,第五凌若想也不想,马向前一扑,想把李鱼挡在身后,但李鱼却没有动,脚下像生了根。他已有了防范,又岂能旧事重演。
第五凌若一推不动,惊讶抬头,李鱼一脸莫大的欢喜,向她一望,倏然转身,反把她推向了身后。
两人这一扭动,整张子已经牢牢地扭缠在了他们身,两人成了一对连体人,前胸贴后背。
一刀刺来,铿地一声,刺在了李鱼的心口。
但李鱼,对那一刀顾也不顾,他整个人都向前扑过去,连着第五凌若,连着子,合身扑了去,双臂张开,跳了过去。紧贴在他后背的第五凌若清晰地听到他嘀咕了一句:“这砖,质量真好!”
那刺客是飞扑过来,随着这一刀刺出,人已摔在地,他的胯下蛋蛋已经因淤血肿胀成了一枚大寿桃,倒地时一挤压,砰地一声爆了,鲜血滚滚,几乎要痛晕过去,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根本站不起来了。
而李鱼向前一扑,两个人的重量连着一张子,全都砸到了他的后背,那刺客吭都没吭一声,直接从弥留状态被送走了。
眼见如此一幕,那两个杀手惊了一惊,结果其一个手动作只是稍慢,被对方一刀劈了肩膀,拖拉下来,一条手臂几乎分成了两半,痛得他惨叫一声,被另一个急忙扶住。
只是如此一来,两人情形更加堪虞,已经注定了结局。而且第五凌若三个手下成品字形把他们围在了间,那另一个杀手即便想抛下伙伴自己逃命也不可能了。
“你穿了什么?怎么没事?”
第五凌若两只手奋力撑开些子缝隙,探向前方,摸到了硬梆梆的一块,倒是真厚,成年男人小指厚度,好像一块砖?他怎么会随身揣着一块板砖?
另两个刺客仍与第五凌右的三个手下厮杀作一团,李鱼趁着第五凌若双手张开撑开的一点缝隙,急忙扭动转身,结果当他转过身来,与第五凌若面对面儿地贴合在一起时,子左一扭右一扭反复纠结的结果,是扭缠成了一团乱麻,牢牢地把他们缠在了一起。
“你……滚远点儿!”
第五凌若好看的眉鼙了起来,双手缩在胸前,用力想把李鱼推开一些,避免这种暧昧的局面。
方才眼见李鱼遇难,她想也不想,冲了过来。这时危机解除,却是意识到了他并不是他爱了十年,也恨了十年的那个他,自然不想他近自己的身子。要不是李鱼与她记了十年的那个他,实在是找不出一丁点儿的分别,她的排斥反应没那么强烈的话,现在已经作呕了。
“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跑来救我?还要不假思索地要为我挡刀?”
李鱼唇角带着笑,轻轻地问。
第五凌若怔了一怔,才道:“我不是要救你,只是情急之下把你当成了他。他……”
第五凌若咬了咬下唇,眼泪光盈盈欲流。
“我恨了他十年,诅咒了他十年,我根本不知道,他早在十年前,为我而死。当年,他好多次为我挡刀,而我,只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从不曾为他付出过什么。他,永远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了意思。我只想,替他挡一回刀……”
第五凌若的眼泪簌簌而下,看得李鱼好不心疼。
可他这时双手只能环在第五凌若身,想要抬起来都不可能,于是……
他伸出了舌头,轻轻舔去了凌若脸的泪。
凌若先是被他的举动吓呆了,直到他将另一行泪也舔去,凌若一双好看的眉才开始渐渐地竖起来:“你是不是想死?”
“我……”
“你记住,我对你客气,只是因为你长得像他,但你再敢无理,我一样把你千刀万剐!”
第五凌若说完,忽然涌起很恶心的表情,她努力想抬手、缩手,统统办不到,便埋下头,在李鱼的胸口蹭了起来,想要拭去他那恶心的唾液。
李鱼低着头,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在自己胸口蹭来蹭去,一丝笑意在他的唇边越绽越大。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先是很低沉,然后变成了放声大笑,笑声牵动身子,和他紧紧贴合在一起的第五凌若也不禁跟着颤抖动起来。
另一侧,两个杀手眼见要全军覆没,受伤的那个突然大吼一声:“你逃出去,为我们报仇!”
说完猛地挣脱对方的搀扶,张开双臂,一身是血地扑向当面的两个打手。
“噗噗!”
两口刀捅进了他的胸膛,他怒瞪双目,呐喊的表情凝结在了脸。
另一个杀手痛呼一声,刚想逃,但是这种时候岂容犹豫,他只呆了一刹,被身后那个打手拦腰一刀,白匹练般卷来,再卷去时,已是艳红色的匹练。
李鱼实在忍不住地想笑,不仅因为第五凌若憨态可掬的窘样儿,更是因为终于找回了失去的一切的快意。
但是看在第五凌若眼,李鱼的笑,有点像一个大人看到了一个气极败坏的小孩子的蠢相而发出的笑声了。
她的脸庞越来越红,终于愤怒地大叫:“你个疯子,笑什么笑?来人,快来人,给我砍了这个混蛋……”
“闭嘴!”
李鱼忽然瞪起了眼睛:“老子乃江洋大盗人屠郭怒,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你不想死的话,乖乖听话!”
“你有病!神经兮兮,颠……颠……”
第五凌若说着,忽然口吃起来,眼睛越睁越大。
此时,她的手下已经冲前来,忙着切缠鱼,只是二人扭缠在一起,线不少都勒在身,那几名手下又没有剪刀小刀一类的趁手家伙,所以只能捡着松驰处先割断,一时还不能把二人救出来。
第五凌若却不管这些人在干什么,她惊骇地望着李鱼,颤声道:“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李鱼脸带着笑,目却也有泪光渐渐莹然:“我姓杨,名冰,冰清玉洁的冰。乃江南钱塘人氏,原想到长安来求个营生。初到长安,也不晓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兵慌马乱的,慌不择路,才逃到这里。方才听得庄稼地里有沙沙之声,唯恐你们乱喊引来什么,所以才胡乱恐吓,姑娘放心,在下并不是歹人!”
李鱼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幕沥沥在目,仿佛刚刚发生,重复那番话,竟然一字不差。
第五凌若越来越激动,听到一半时,已经像是发了疟疾般打起了摆子,浑身哆嗦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