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琴在一旁热情地替他布菜,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陪两个长辈聊着天。
许冬言时不时地抬眼看他,发现他比上个月走的时候更瘦了一些,头发也长了一些,宽宽松松的卫衣卞露出的手腕和脖颈倒显得更加白皙了。
宁时修接过了温琴递过来的汤低头喝了两口,一抬头正对上对面许冬言“直勾勾”的目光,他不动声色地挑眉看她。
许冬言说:“你怎么像是从原始部落回来的?”
宁时修说:“说得好像你知道原始部落什么样似的。”
温琴瞪了许冬言一眼,笑着问宁时修:“最近还走吗?”
“嗯,回来休息几天就走。”
“那什么时候再回来?”
“快的话,年前吧。”
温琴与宁志恒对视了一眼。宁志恒轻咳一声说:“时修啊,我有个老战友,你闻伯伯,你还记得吗?”
宁时修瞥了一眼对面若无其事地吃着饭的许冬言,心说:这就来了!
“没什么印象了。”他说。
“你小的时候他经常来咱家,还抱过你。”宁志恒努力帮他回忆着。
“咳。”许冬言一个没忍住,差点呛到自己。
宁时修似笑非笑:“那我哪能记得!”
温琴打着圆场:“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不记得也正常。”
宁志恒认同地点着头:“对对对!这几年虽然他很少来咱家了,但是我们的交情可没断。他有个女儿,我上次见了,人漂亮,还是个医生。时修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我和你闻伯伯关系不错,你和他女儿又条件般配,要不你趁这几天在家去见见人家?”
宁时修又看了一眼许冬言,这家伙今天的胃口还真好,碗饭已经见底了。
“怎么样啊,时修?”宁志恒追问道。
“好。”
这回轮到许冬言诧异了。她抬眼看着宁时修,只见他神色自若地吃着饭,心情好橡还不错。
晚上洗完澡,许冬言从卫生间里出来,正遇到宁时修要上卫生间。两人在窄小的走廊里狭路相逢,宁时修毫不客气地打量了她一眼:她穿着粉色珊瑚绒分体居家服,再加上脑袋上那个用毛巾裹出来的髻,整个人显得圆滚滚的。
许冬言冷冷地问:“看什么看!”
“胖了。”
许冬言微微一愣。毕竟这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对许冬言这个年纪的女孩而言,或多或少都能造成一定的伤害。听宁时修这么一说,她不得不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来自省一下。
宁时修笑:“看你晚上吃饭时那股狠劲儿,不会是……怀孕了吧?”
许冬言这才反应过来又着了他的道,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别挡着道。”
宁时修也故意不防备,懒懒地被她推了个趔趄。
然而在她的手触到他的一刹那,隔着薄薄的卫衣,她似乎摸到了他铁板一样的胸膛。这触感让许冬言有些意外,眼神不由得飘向了面前男人的胸膛。
宁时修顺着她的目光低头。
许冬言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驾驭不了黑色,相亲时千万要穿得喜庆点。”
宁时修笑了,笑得意味深长、洞穿一切,让许冬言不禁有些发慌。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暧昧,这时却听楼下温琴扯着嗓子在问:“许冬言,怎么还不睡觉?”
宁时修仿佛没听见,继续问她:“脚好了?”
“早好了。”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沉默地站了片刻。气氛越来越诡异,她突然有些紧张,说道:“我……我……我睡觉了。”说着快速地回到了房间。
回到房间,她一眼就从光可鉴人的玻璃窗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再对比刚才的宁时修:黑亮微长的头发、漆黑的眼眸,以及将他肤色衬得雪白的黑色家居服,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
许冬言无奈,连她这个女人都忍不住要羡慕他了。
宁时修看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不禁笑了笑,也转身回了房间。
其实除了资料室的刘姐,部门里多数人对许冬言还算不错,尤其是关铭,一直对她以自己人自居。上次许冬言和刘姐的事情传出去后,关铭总觉得在这种时候该做点什么,拉学妹一把。于是,为了许冬言,他特意组织了一个小范围的部门聚会,这样大家一熟起来,有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了。
许冬言才想不到他的良苦用心,她一向不爱凑热闹,一开始干脆就拒绝了,后来在关铭的软磨硬泡下,她才不得已同意参加。
聚会地点就在公司不远处的一家老北京涮锅店。下班时间一到,之前约好的七八个同事开了三辆车,浩浩荡荡地过去吃饭。
这天不是周末,店里人不多。几个人刚坐定,就看到玻璃门外又一辆车驶进了停车场。有眼尖的同事说:“哟,这车有点眼熟。”
正说着,车门打开,宁时修下了车。许冬言不由得暗自嘀咕了一句:他怎么来了。就见他绕到车的另一边,很绅士地替副驾驶位置上的人拉开了车门。
店内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盯着窗外,一个挺漂亮的姑娘从车上下来,先是朝着替她开车门的宁时修展颜一笑,然后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店。
许冬言见状颇为不屑:这男人真是有多副面孔,怎么没见他对自己这么绅士过!然而她一回头,发现身边的关铭已经迎了上去。
她远远地望着关铭和宁时修握手寒暄,就问身边的人:“他们怎么认识?”
“谁不认识宁总?他那里有我们想跟的项目,但目前还在谈。”身边的人又转身问另外一名同事:“哎,旁边那位是宁总的女朋友吗?”
“不清楚,反正听说他还没结婚。冬言,要不要关哥给你牵个线啊?钻石王老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