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着没开口的“许盛”突然起身,环视了一周,视线最后落在秦悦歆的身上,两秒之后转开,面无表情地扔了一句话:“这个会议毫无意义,如果就凭这些事情就撤职的话,我想在座的各位,可能也要考虑一下是否要回去安享晚年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真的就转身走了,临走前,视线在秦悦歆的身上又停留了一秒。
秦悦歆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不禁皱了皱眉。
“许盛”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的探究,仿佛两个人的交集并不只有半个多月前的那一次“强行载人”。
已经不用投票了,“许盛”扔下这么一句话离开,有些恼羞成怒的股东也扔下了相似的话离开了。
陆启华看着陆陆续续要走的股东,不禁皱起了眉头:“三堂弟,这件事情可是你——”
陆启亮把手上的资料卷了卷:“我是想太多了,想太多了,秦经理的付出大家有目共睹,市场部上个季度的业绩上升了百分之八,我觉得不应该对秦经理进行撤职。我也还有事,董事长,我先走了。”
说完,直接就走了。
陆启华再冷静,这个时候脸色也不禁有些难看了。
他本来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把秦悦歆弄出立华的,现在却只有一场空。
事情在陆晨安的“一番话”下以不了了之的结局收场,谁也没有再提要撤职秦悦歆的事情。
从立华出来的时候,秦悦歆忍不住看向陆晨安:“晨安,那些资料,你什么时候收集的?”
他回头看着她,挑着眉笑,“怎么?吓到你了?前几年爷爷去世的时候,奶奶怕公司会内乱,我又是个瘸子,收集这些自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反正也不会有人注意我。”
他低着头,有些自嘲,秦悦歆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晨安,你很棒,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是你在帮我解决。”
陆晨安讽刺地勾了勾唇,按了按她的手上的户口处:“我也就只会坐这些了,其他的,也无能为力。”
她深知陆晨安的未能为力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难受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司机这时候来了,秦悦歆低头看了一眼陆晨安,推着他走了过去。
许淮南回到家,直接把钥匙往沙发上一扔,想到刚才见到的秦悦歆,他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还没等他头疼完,就听到自己妈的声音了:“小南南,你是不是回来了啊?”
“婶婶!哥他还没回来。”
许盛自然是知道许淮南已经回来了,只是一想到自己婶婶朱素吟来找许淮南的理由,他就觉得头疼。
可是他根本就拦不住朱素吟,毕竟是长辈,说话间,朱素吟已经把门推开了,抬腿就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自己的儿子许淮南。
朱素吟连忙坐了过去:“怎么样?淮南,那个美女勾搭到了没有?!”
许淮南嘴角一抽,抬头冷冷地扫了一眼许盛。
许盛浑身一颤,连忙开口解释:“哎呀婶婶,这件事情只是我乱说而已,婶婶你别信我啊!”信我我就得被生吞活剥了。
许盛真是恨自己嘴怎么就那么欠了,朱素吟今天问他刚回国的许淮南去了哪儿,他说去了立华,结果一下子没忍住,说多了一句:去立华追女人去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情况了。
许淮南有些头疼地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坐起来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想太多了。”
他面容冷淡,刀刻一样的脸上线条凌厉,这样的男人长得不得不说十分的吸引女性,只是那周身的冷意,却是连长相也拯救不了的女性绝缘体。
其实也没有这么夸张,总有一些不怕死的会对许淮南死缠烂打的,只是许淮南都是不为所动,于是,这么多年来,许淮南就成了个老光棍了。
恩,也不老,三十岁而已。
朱素吟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就不喜欢女生,别人家孩子青春期的时候总是在担心自己家的孩子会不会早恋,她却恨不得哪天老师请她去办公室喝茶,然后告诉他她的儿子早恋了。
结果还是自己想太多了,许淮南别说早恋,就连恋爱都没谈。朱素吟都做好了自己儿子出柜的心理准备了,好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安慰他,出柜也没关系,把人带回来吧,年纪不小了,是该找个人陪陪了。结果遭遇了许淮南的一个冷眼,朱素吟心都累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女孩他看上了,虽然说那个女孩子似乎风评不太好,而且好像还是陆家的媳妇。
不过这都没问题,要是许淮南有能力把人勾搭过来,她也认了。
当妈的真的是操碎了心,朱素吟禁不住语重心长:“南南啊,其实妈不介意的,你喜欢就勇敢地去追!”
许淮南凉凉地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我累了,先去休息。”
离开前,视线在许盛的身上一拐,许盛似乎听到了自己皮肉绽开的声音。
果不其然,许淮南进房间前扔了一句话:“明天周末,我们去练练。”
“不!哥!”
“嘭!”
留给他的,依旧只有许淮南的关门声。
朱素吟又得了自家儿子的一个冷眼,心塞塞的,拉着许盛想了解更多。
许盛一想到明天,他瘫在沙发上装死:“婶婶,我死了,有事烧纸,没事就回去吧。”
“……”
十一月,a市的冬天已经来了。
那件事情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秦悦歆已经重新工作了。
年末了事情特别多,她和韩舒雅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大家都是大忙人,韩舒雅几乎总是出差,一个月没几天是在a市里面的。她虽然不用经常出差,只是也忙得很。
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韩舒雅还是通过电话安慰她和鼓励她的,两个都是大忙人,见一次面不容易。
约的都是老地方,并不算是很高档的一个地方。
“歆歆,我看到你现在这样,真的替你开心。”
韩舒雅酒量不好,举着果汁一杯杯地碰着。
秦悦歆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想到陆晨安,她也觉得这个世界许多事情真的是很神奇。
一年半前,她以为自己和陆晨安只会相敬如宾一辈子的,却从未想到,自己也会有动心的一天。
“你呢?你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天气已经冷了,但是也不至于到系围巾的地步。韩舒雅却系了一条围巾,这也就算了,进来了餐厅,也还是系着围巾不解下来。
大家都这么相熟了,她一看就知道韩舒雅有问题了。
刚才韩舒雅转头叫服务员的时候,秦悦歆刚好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红印子。
她是结过婚的人了,有时候陆晨安闹得很的时候,就喜欢在她的身上留下这种印子,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留下的。
韩舒雅愣了愣,显然是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回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从升了职之后到处跑,烦死了,还不如不升职呢!”
韩舒雅原本只是个人事部的经理,有时候也会出差去分公司考察一下员工,可是半年前突然升了特助,现在整天被公司的老板带着到处跑。
可是秦悦歆要了解的不是这个,她抿了一口清酒,学着陆晨安打量自己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韩舒雅:“舒雅,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韩舒雅不疑有他,张口就回答:“六年了吧。不过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别这样看着我,看得我有些毛毛的。”
显然是心虚。
秦悦歆低头夹了一块自己喜欢的糖醋排骨:“你以前好像没有系围巾的这个习惯的。”
韩舒雅体热,冬天冷的时候系围巾,她很容易就会出汗。
这才十一月份呢,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她就这么反常地系围巾了。
韩舒雅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只是被秦悦歆看得实在受不了,抬手捂住了脸:“歆歆,这事情,说来话长,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等等吧。”
秦悦歆向来善解人意,她不愿意说,她也就不追问了,笑了笑,举着自己手上的清酒:“尝尝?”
醉酒惹事,韩舒雅在这酒上的亏吃了不少,连忙摇得跟个狮子头似的:“不喝!我待会儿还要开车呢!”
“行,我喝。”说着,她一口饮尽。
两个人许久未见,自然不可能吃一顿饭就各自散了,反正明天是周日,她们今晚就算是通宵也没关系。
当然,前提是韩舒雅那个没人性的老板不会突然来电话告诉她要出差。
想到韩舒雅的老板,秦悦歆有些好奇:“舒雅,你老板是谁啊,我认不认识啊?”
韩舒雅心中一紧,选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反正你认识的人那么多。”
秦悦歆觉得韩舒雅说得挺对的,不过对于韩舒雅这个剥削得不能再剥削的老板,她还是充满了好奇:“叫什么啊?”
“慕简庭。”
韩舒雅说得飞快,秦悦歆听不太清楚,只听到是姓慕的。
这个姓还挺少人有的,她仔细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不认识任何人是姓慕的。
韩舒雅知道秦悦歆是在回忆,深怕她想起什么,连忙拉着她:“好了好了,冬天来了,陪我去买冬装吧!”
想不起来,秦悦歆也不勉强自己了,笑了笑,陪着她上了三楼,打算一层层地逛着,买冬装。
两个人走走停停,不到半个小时,韩舒雅的手上已经拎了不少的战利品了,就连秦悦歆的手上也拎了不少,只是都是韩舒雅的。
韩舒雅虽然工作的工资挺高的,但是她是个孝顺的,每个月给父母的钱基本上都占了工资的三分之一,而且自己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刚付了首付没多久,现在还在月供,一个月得八千多。
她父母又都是普通的教师,一辈子的积蓄估计也就是个房子首付了。所以看着韩舒雅今天像个爆发户一样,秦悦歆被吓到了:“舒雅,你没什么事吧?”
光今天的消费就是她好几个月工资了,而韩舒雅一向都是花钱有度的,不会亏待自己,却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韩舒雅在心底冷笑,要不是怕吓到秦悦歆,她恨不得去刷个几十万泄泄愤,反正花的又不是她自己的钱。
可是看着秦悦歆,她还是不得不找借口,这借口也不难找,“没有啦,之前不是老出差吗?跟着老板去了几个饭局,不可避免地收了些钱,还不回去,就这样花了呗。”
秦悦歆自己做市场的,自然知道这钱是怎么回事。
她笑了笑,伸手戳了戳她:“你就不能留着还房贷吗?”
韩舒雅笑了笑,没回答。
两个人都累了,时间也不早了,打算各自打道回府。
秦悦歆电话响了起来,正低头拿电话,韩舒雅突然捅了她一下:“歆歆,你看,那是谁!”
秦悦歆抬头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不禁一怔。
卷一:披上嫁衣嫁给你 080她也没做错什么
“那不是陆启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