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初恋

    总说,初恋是每一个人记忆最深刻也是最美好的爱情,然而我的初恋,的确是记忆最深刻的,但却不是最美好的,我与他,并没有实际上真正的交往,只是两情相悦仅此罢了。
    虽说是两情相悦,但这只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想,那些摆在我眼前的花样,也许都只是一个玩笑话,说到底只是我一厢情愿,到至今,我依然不晓得那时的他,是不是喜欢我......
    我的初恋发生在小学三年级,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老天的捉弄,我与他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还不仅如此,名字更是只相差一个字,他叫向井夜、我叫向井瑄。
    情不知所起,我喜欢上了他,阳光帅气的外貌、优异过人的成绩、琴棋书画的才华,还是一名运动健将,如此优秀的男孩,让我情不自禁的情竇初开,每当看见他,就会不自觉的脸红发烫害羞起来,心跳小鹿乱撞不受控制,我没有胆量与他接触,更没有勇气向他表白,只能在远处默默的看着他、在心里偷偷的喜欢着他。
    直到有一天,我与他的关係慢慢开始有了变化,不仅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更有了接触的机会。
    下课鐘声一响,我走出教室外在洗手台冲了一手凉水,正当我要关上水龙头时,我感觉有人正朝我的方向走来。
    「向井瑄!」一个中音频率的声响叫起了我的名字,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他是徐承武,他和向井夜是好朋友,两人下课时间总是玩在一块,所以在第一时间我就猜到,向井夜肯定在他身旁。
    果不其然,我一抬头就看见他们两人的身影,脸颊上的热度开始慢慢在燃烧,徐承武看着我傻气的笑着,「向井瑄,我跟你说,向井夜他喜欢......」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紧张的向井夜用双手摀住了嘴巴,「闭嘴!」
    我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演哪一齣戏,而我脸颊上的热度也因此降温了不少。
    随后,徐承武伸手将摀在嘴巴上的那双手给抓了下来,「向井瑄,向井夜他喜欢......吃—苹—果—!」吃苹果这三个字被他故意拉长了音。
    得知向井夜喜欢吃苹果这讯息,让我的脸颊又泛红了起来,我害羞的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嗯」了一声回应。
    这行为,他们持续了一个礼拜,每天在学校的每一节下课,徐承武都会和向井夜一同以灿烂的笑容出现在我的眼前,就连我去上厕所他们都会蹲守在厕所外等我出来,只为了跟我说:「向井瑄,向井夜他喜欢......吃—苹—果—!」
    每一次的剧情与台词都相同,向井夜都会紧张的用双手摀住徐承武的嘴,再让徐承武伸手将嘴巴上的双手给抓下,对我说这句话,而「吃苹果」这三个字必定会拉长音。
    一个礼拜后,他们依然每天在每一节下课都会出现在我面前,但剧情有所改变,向井夜不再用双手摀住徐承武的嘴,而让徐承武直接对我说:「向井瑄,向井夜他喜欢......吃—苹—果—!」
    这句话我已经听得滚瓜烂熟,只要看见他们俩,我都会害羞的对他们微笑着,不知从何时起,我领悟到它真正的意思是,「向井瑄,向井夜他喜欢你!」
    从那时起,不管他们是开玩笑闹着我玩让我误会一场,还是真正的意思正是如此,我都认定为,向井夜他也喜欢我!
    我的初恋不只有每天听拉长音的「吃苹果」,在脑海记忆深处里,有三件令我永远都忘不掉的回忆,只要说到「初恋」这两个字,我就必定会想起。
    第一件是发生在某一天的体育课,体育老师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带领我们做暖身操,依照惯例,暖身操结束就是操场跑一圈。
    那天,我带着病毒感冒上阵,事前我没觉得身体不舒服也没感觉在发烫,却没想到,当我跑完一圈操场后,竟然吐了一满地,第一时间发现的人就是向井夜,他立刻通报体育老师并扶着我将我带到保健室。
    保健老师测量我的体温已达发烧状态,拿了退烧药给我服下让我躺到病床上休息,还拧了一条湿毛巾放置额头上,便让向井夜回去上课,在他离开前,我有气无力的对他说了句「谢谢」,等他离开保健室,我才慢慢的闔上双眼休息。
    休息过程中,我丝毫没有睡意,满脑子想的是......
    怎么被向井夜看见了我如此不堪的画面,他肯定觉得很噁心,不喜欢我了......还有我吐的那一地,肯定为难班上同学帮我清理了......
    经过这次的事件,我再也不敢在感冒之时跑步了,深怕又会吐满地,而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在那节下课,我的几位好朋友都来到保健室看我,而向井夜也在这其中。
    第二件是发生在某一个礼拜的星期三,星期三是小学生上半天课的开心日子,那天下午我和向井夜留在了学校,因为校内有一个关于图画的班级比赛,于是班导师在几天前就通知我和向井夜那天要留下来完成。
    至于为什么是我们俩,因为我是艺术天分与零这个数字画上等号的学艺股长,为何班导师会选我做学艺股长,我从始至终都没明白过,而向井夜与我相反,他是班上数一数二最有艺术天分的优等生,要是没有他,我们班恐怕交不出作业。
    班导师去开会,留下我们俩在教室独处,我间得发慌完全帮不上任何忙,看着一幅画慢慢的从向井夜的手中浮现出来,身为学艺股长的我,越看越对不起他。
    我盯着他那专注于作画的认真神情,再加上和喜欢的人单独在一个空间里,我的小心脏不听话的怦怦大跳起来,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我感觉我的心跳声快被他听见了,「那个......你能教我画些东西吗?不然我在旁边没事做,我挺不好意思的......」
    「向井夜」这三个字在他本人面前,我害羞的叫不出口。
    专注于作画的他,停止了手上工作,抬头看了我一眼,勾起嘴角微笑道:「好啊!我教你。」
    我知道,我的脸颊现在肯定跟上了腮红妆没两样。
    「先拿一把尺放在涂上咖啡色的这一大块,再拿一支自动铅笔留住它的前头,别让笔芯出来,接着像我这样沿着尺边一画就可以了。」向井夜耐心又仔细的教导我,让我一看他的顶级教学就学会了,看着他画出的线条,我不禁讚叹,「哇!你也太厉害了吧!只靠这两样工具就能刻出屋顶瓦片的形状啊!」
    他笑了笑,「你试试。」他将手上的自动铅笔递给我,我一手接过时,不小心碰到了他温热的手指,我们像没知觉一样没有退缩,我一心想赶快体验这新鲜玩意,而他很自然的拿起他需要的画笔,就这样开始在这幅画上添加更多的色彩。
    过程中,我们不经意地有说有笑,他还教了我好几样作画技巧,全用在这幅画上展现出来。
    向井夜这位画图天才简直是艺术大神,仅花了两个小时就搞定了我们三年一班的作品,突然,他问了我一句,「你要回家了吗?」
    闻言,我的心跳漏了几拍......
    他这么问,是还想跟我独处一段时间吗?
    我抬起手,看了一眼粉色闪亮的錶,显示下午三点,于是我回道:「还没,我跟家人说今天四点再来接我。」
    他听完我的回答,又突然问了一句,「你对珠宝有兴趣吗?」我毫无思考,给了一个困惑的反应,「珠宝?!」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指着他的同桌,「你坐这,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向井夜竟然要我坐在他旁边,难道他不只是想跟我再独处一段时间,还想让我待在他的身边吗?
    我慢慢移动身子,在他的同桌位置上坐了下来,如此靠近的距离,让我紧张到忘了怎么呼吸、心跳怎么运行。
    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画册放到我面前,一翻开,我再次不禁讚叹,「这全是你设计的?」
    画册里展示着满满各式各样不同形状的珠宝设计,每个作品都不像是一个小学生能想像出来的模样,全散发着浓厚的成熟味道,我看的目不转睛,也忘了「紧张」这两个字。
    「这是我的兴趣爱好也是我的梦想,希望将来我能成为一位了不起的珠宝设计师。」他笑着和我分享他远大的梦想,我的紧张感瞬时又窜流全身,心跳震动的频率也袭击而来。
    「你要设计看看吗?」他翻到空白页拿起一支铅笔给我,我犹豫,迟迟没接过他手里的那支铅笔。
    我一个没有艺术天份的路人甲怎么能玷污他珍贵的画册,我委婉地拒绝道:「这对我来说太高难度了,我还是看你画就好了。」
    「没关係,我教你!」他的热情让我无法抗拒,我害羞的「嗯」了一声答应。
    「你先想个图案画上。」他将手里的铅笔递给了我,我按照他的教学在画册上画了一颗爱心,这是我现在脑海中唯一想到的图案,但在画完后我却有些后悔,深怕他会发现我喜欢他......
    下一秒,他缓缓靠近了我,拿过我手里的那支铅笔,「接下来交给我!」
    他的毛发与我的发丝只差几毫釐就要碰上,我故作镇定不敢有任何动作,而他的呼吸气息与我相同有些急促。
    向井夜是不是和我一样在紧张呢?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几分鐘,直到他将我画的这颗爱心完成为一项作品,「画好了,你看看。」他头一抬,对上了我的眼眸,好近的距离,我见他脸颊上似乎有些透红,而我清楚知道,自己的脸蛋已经发烫到烧焦的程度了。
    至今,我依然记得很清楚,当时我画的那颗爱心最终被向井夜改造成了一枚戒指,他在爱心边上加了一颗小爱心,便在两颗爱心上勾勒出许多线条,彷彿有「心心相印」、「两情相悦」之意,像在告诉我,他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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