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她初时入营时,便被因为是个女子,相貌丑陋,而被武威军的兵痞嘲弄。
午休吃饭时,竟然几个人朝着她的身上泼水,妄图让她显出薄衣下的线条,叫她在人前丢丑。
当然浅儿也没有像他们想的那般,羞愤难当地遮掩曲线毕露的湿身线条。
这个样貌丑陋的女人,其实身材当真是美,有胸有臀,便在一众男人的哄笑下,落落大方地湿透的外衣脱下,只穿了件似乎是起到束身定胸作用的厚实薄棉的肚兜,这肚兜紧身,套头,连个系带都没有。
而丑女人全身湿滑,如泥鳅一般没有什么抓头,便是在一群调戏她的兵痞里钻来钻去,踢裆捏蛋,捶脸踹胸。
让这些精兵没想到的是,王女身边的这个丑侍女竟然是以一敌十,将一群终日操练的波国精兵打得是屁滚尿流,鼻青脸肿。
最后浅儿的八尺大脚挨个量他们的脸,逼得他们哭喊着叫亲娘,这才放了他们走。
至此以后,白浅一战成名,在威武大营里,认下干儿子无数,是叫人只可恭敬远观的娘老子。
可是当白浅兴冲冲地从兵营操练回来同姜秀润讲时,姜秀润还遗憾地摇了摇头。
到底是耽误了浅儿!波国的精兵竟然这么不堪打,让浅儿怎么得到提高历练?
也不知这一世,浅儿少了在大齐凤离梧掌控下的精武营里的锻打锤炼,会不会短缺了横扫千军的才干?
正想得出神,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却使劲儿地踹了母亲一脚,似乎是抱怨母亲冷落了他,怎么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他念诗经听。
第132章 第 132 章
姜秀润觉得肚子里的小东西倒是随了她的性情。自从发觉有了小东西后, 也没有闹得她妊娠呕吐失了胃口,只是能吃能睡罢了。而自从显了胎动后,便隔三差五用小脚踹她的肚皮。
姜秀润便拿了诗经来读,也许是听到了母亲温婉的声音, 小东西就能安静一会,不再闹腾人。
姜秀润从来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早做了母亲, 可她重活一世, 对许多事都从容许多。前世因为是外室的缘故, 她不愿孩儿受苦,所以一直没能诞下自己的孩儿。
今世的际遇也不乐观, 但她现在至少能做得自己的主儿,手里积攒着财富,摆脱了寄人篱下的质女身份, 波国民风开放, 也肯接受她未婚生子的事实。
就算孩儿是没爹的,她也能将孩儿养得很好。
嫂子稳娘手巧,生下女儿做完月子后, 便给她又赶制了许多的小衣服,奶娘婆子也是一早便请好了的, 该预备什么东西,什么也不叫她操心。
不过稳娘到底是中原人,可接受不来姑娘家未婚生子的事情, 便试探着问秀润, 要不要找个顺眼的郎君嫁了。
毕竟姜秀润是王女, 倒也不怕是二婚受气,只是找个男人顶了名头,也算名正言顺。
况且她看着那姬无疆便很好,听闻一早是娶过妻的,只是妻子身子骨不好,入门不到一年便得了肺病过世了。
此后他一直没有续弦,也算是个洁身自好的男子。年龄比姜秀润大了八岁,也正当是会疼人的时候。
姬无疆相貌也不俗,虽然及不上大齐太子那等子华美的富贵面庞,也算是长得文质彬彬,不惹人厌烦。
姜秀润对嫂子的乱点鸳鸯谱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一边吃着枣泥甜糕一边道:“嫂嫂,您还真当我这样腹内怀了孩子的是香饽饽了?那位姬卿自己的身家不俗,他一直未娶,也不是因为如乡间穷汉子一般,死了婆娘便无力再娶。他第一位妻子据说是遵从了自小定下的娃娃亲,本是无奈之举,明知对方是短命相,也要娶回家。这要再娶,自然要随了自己的心意。姬卿才学品貌都是出挑的,心高气傲着呢,非一般的女子不能匹配。”
稳娘听了小姑子的话,却不以为然,觉得姜秀润实在太过妄自菲薄。她将一盅温热的羊乳递给贪吃的小姑子道:“说你灵光,却全在那些男子醉心的政务上。男女之情,怎么这般迟钝,难道你没看见姬先生见天儿往府里跑,而且每每见了你都不错眼儿。上次你顺嘴说想吃大齐的剥皮南阳梨,这偏远国疆里哪里能找到?可没有一个月的功夫,他竟然送来一筐……”
姜秀润有些吃不下去了,她觉得是嫂子想多了,姬无疆明知她怀了凤离梧的孩子,怎么可能还会心生爱慕?
就算乡土里再娶不起老婆的汉子,也不愿这般的喜当爹爹吧?
是以嫂子说的话,她也就当闲听一般,并没有放在心上,闲着无事,就从诗经里抠名字,一口气誊写了五六个,看得眼花缭乱,最后干脆省了,决定待孩儿出世,先取了小名再说。
她深居府宅不出,但是王庭上的事情自有姬无疆按时禀报。那申后久无动作,并不符合她的本性,只是安插在申后周遭的眼线虽然知她与庶弟申华经常见面密谈却不知谈话的内容。
姜秀润碍着现在出不去,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至于齐朝那边,原以为转年开春,道冰消融,凤离梧那边会有所行动。
毕竟他派了几个侍卫一直在她的府宅周围晃荡。可是她设想了许多可能,做了完全准备,却久无见他动静。
最后她等得心悬,干脆派人将凤离梧派来的两名侍卫中请了两位进府里问话。
说实在的,这些个侍卫都是在洛安城里一直跟着她身边的,名姓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甚是熟稔。
如今看他们隐匿在仰城,起居皆不应时,风餐露宿的样子也是可怜,便好酒好肉地款待他们,随便套一套太子殿下是何意思。
那两个侍卫见姜秀润敞开说话,而自己也实在无什么隐瞒的事情,便照实说太子命他们看顾着侧妃的安全,只是他最近政务繁忙,不及召回他们。
姜秀润听到这里,心放下了大半,太子可不是繁忙呢,分开半年再浓烈的感情也是要转淡的。
她从来不奢望太子从此将她放入心内,久久不忘。只求凤离梧不要小心眼地记恨她,也就不枉费她熬度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标注水渠修凿图了。
迫于无奈,她扯了太子的羊皮做大鼓,如今这腹内的婴孩也被影传是他的。别人怎么以为都还好。姜秀润倒是怕侍卫们有一天将这话传到凤离梧耳中,平生波折。
于是便和颜悦色地告知他们,因为当初是无所出才离得太子府,所以这腹内的婴孩也不是太子的,为了他们着想,她一个下堂侧妃怀孕的这点子事情,就不必向太子禀报了。
她说得很有技巧,又因为不显怀,看不出月份,闹得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心道:这个侧妃真不是省油的灯!感情刚离了太子,便有了别的男人?
说实在的,过了这么久了,太子不问,他们自然也懒得主动去讨没趣,只求殿下还记得他们,可别让他们老死在异乡便好。
就这样,因为凤离梧的不闻不问,姜秀润渐渐放下心来,只安心等着腹内小东西的降生。
波国的夏末来得早,待到天气渐渐转凉时,姜秀润终于生产了。
那孩儿真是天生省心的,一早请好的稳婆子都没有用上。姜秀润正在花园子里散步的时候,就破了羊水,侍女们急急将她搀扶到一旁的长亭,待得稳婆子赶到的时候,那孩儿已经露头掉了出来,一使劲儿,便全出来了。
姜秀润自己都纳闷,不是说这生孩子是鬼门关里走一遭,要折腾上几个时辰吗?怎么到了她这儿,疼得没有几下,便自己掉出来了?
稳婆的差使轻松,连忙命人拿来开水烫过的剪刀剪了脐带。
这王女生下的孩子是个小公子,七斤的分量正好,也难怪生得这么轻松。小公子一看就是中气十足的样子,吐了两口羊水后便开始初啼大哭。
待姜秀润转到产房时,抱着那襁褓里正撅着小嘴找□□的婴孩看了看——那眉眼竟然活脱跟他的爹爹一样!
因为怀孕时吃的好,姜秀润的奶水也是充盈。第二日便涨奶得厉害,将儿子贴附在胸前,亲自喂奶的感觉有说不出的玄妙,最后姜秀润连请好的奶娘都不用了,便自己哺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