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了,《save》、《汽水》还有……”赵健正在说话,白亚霖的声音盖过他,说:“还有《心动》。”
赵健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好三首歌都是电子舞曲吗?怎么临时改变主意,要唱首抒情芭乐了?
卓宇不置可否,说:“唱。”
白亚霖变了变神色,卓宇的轻慢和不以为意,处处都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路边卖唱的流浪歌手。
赵健殷勤地打开了手机播放器,《save》的前奏响了起来。
他压下心中不快,跟着节奏开唱。他的业务水平过硬,三首歌唱完后,卓宇脸上露出微笑。
“可以,就这三首。”
赵健拉着白亚霖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对卓宇说:“那我们这就先走了,祝卓总拍卖会一切顺利!”
卓宇笑了笑,稳稳坐在原地。
赵健拉着白亚霖走出房间,松了口气,絮絮叨叨地说:“这下事情就妥了,你不知道,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伊成诗和她的经纪人从卓总那里出来,他们肯定请了好几个艺人来船上,你要是表现不好,今晚上台表演的说不定就是伊成诗或者其他人了。”
赵健的话从白亚霖的左耳朵进,从右耳朵出。
他不由自主又想起刚刚惊鸿一瞥的少女。
不管她是谁。
今天晚上,他一定会找到她。
第66章
虞泽和虞书走下楼梯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等在楼下的金发少女。
她粲然一笑,跳到虞泽面前勾住了他的脖子,亲昵地说:“我们去二楼吃点心。”
被她视若无物的虞书紧紧皱起眉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虞泽拉下她的双手,打量着她被海风吹乱的长发,问:“你等多久了?”
“超级久。”她说:“晚上我能吃泡面吗?”
“不行。”虞泽面无表情地回绝。
虞书看着唐娜:“……你和唐娜什么关系?”
唐娜笑着说:“你既然猜到了,又为什么要问我?”
虞书看着从她衣领里掉出的玉兰果实,沉默片刻,看向虞泽:“回家的时候把她一起带回来。”
虞书不再看两人,转身向客房方向走去。
“他说什么?”唐娜问。
“……他让我春节的时候回家过年。”虞泽的眼中透出一丝疑惑。
“他主动来找你的?”
虞泽说:“……也不算。我们在四楼甲板上碰巧遇见了。”
“你去四楼做什么?”唐娜问。
“让卓宇再给我安排个房间。”
“为什么?”
虞泽看了她一眼:“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床很大呀!”她理直气壮地说:“你要是虫屁股实在太大,你还可以睡地上。”
虞泽自动忽略她前面的话,说:“卓宇安排了隔壁房间给我。”
唐娜面露不快,在心里给多管闲事的死蝙蝠记上了一笔。
两人去二楼餐厅吃了下午茶后,唐娜不想吃晚餐了,两人就回了客房,她本想拿出手机玩会游戏,虞泽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放到床上。
“把晚上要穿的礼服换上。”
唐娜立马放下手机扑了过去。
“这是给我买的?”
头顶传来淡淡的一声“嗯”。
唐娜揭开礼盒的盒盖,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里面的裸色长裙,只是一眼,她就从这条华美的裙子上移不开眼了。
温柔的裸色长裙上开满繁花,精致的刺绣栩栩如生,裙子的风格华丽繁复,裙摆蓬松,就像每个女孩心目中公主的衣装。
她一眼就爱上了这条裙子。
是她人生中应该有,却始终缺失的那条裙子。
虞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不是想当公主吗?这条裙子像公主裙吗?”
她咽下涌到喉头的酸涩感,大声说:“我本来就是公主!”
虞泽看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反而笑了:“嗯,你本来就是公主。”
唐娜抱着礼服走进浴室换衣服去了,虞泽就坐在椅子上等她。听着浴室里传出的乒乒乓乓声,虞泽忍不住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
“你会穿吗?要不要我叫个人进来帮你?”
“我会!我会!”她在里面急急忙忙地说:“一条裙子而已,有什么不会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浴室门终于打开了。
她脸蛋红红地走了出来,看得出来和裙子有过一场艰难的搏斗。
“好看吗?”她期待地看着他。
虞泽定定地看着她。
少女一头耀眼的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开到胸口的衣领绣满繁复的花朵和藤蔓绿叶,和她胸口嫩滑的洁白形成鲜明对比,宽大而蓬松的裙摆垂到地上,越发衬托得她的纤腰盈盈一握。
虞泽像被灼烧一样,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他走到放礼服的礼盒前,从中拿出一条金色的水滴镶钻小流苏项链。
和她身上的礼服一样,项链也是繁复奢华的宫廷风,项链的坠子是镂空的,缀着十二颗粉色的水晶。
他问:“你自己戴还是我给你戴?”
她直接向他露出光滑的后颈:“你说呢?”
虞泽走了过去,给这只骄傲的小天鹅戴上项链,他的手指碰到她光滑的肌肤,像是碰到灼热的火焰。
他一时难以分清,是她的肌肤烫,还是他的指尖烫。
项链的锁扣终于扣上,他如释重负地收回了手。
“你还没回答我呢!”她转过身,不依不饶地追问:“我好看吗?”
“……好看。”虞泽哑声说。
得到满意的回答,她露出得意的笑容,走到梳妆镜前左右端详她的新裙子,得意洋洋地说:“你这只瞎眼虫的眼睛终于复明了!”
虞泽宁愿自己真的是瞎眼虫,这样就不会在看见她少女模样的时候,变得古古怪怪。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距离白市开始没多少时间了,他习惯性地朝她伸出手:“走。”
想起她已经是少女时,他刚想收回手,她已经习以为常地牵住,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一定是他想得太多,把事情反而搞复杂了。
唐娜身体虽然变大了,但她的心灵还是那个背大白鹅挎包的小女孩。
冷静,他对自己说,拿她当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就好了。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他觉得心里松快了许多,手里握的那只手也没那么烫人了。
两人来到二楼宴会厅后,门口的男侍者引领着他们上了楼上的贵宾平台,已经落座的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唐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其中的虞书。
虞泽也看见了,因为他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柏蒂娜小姐,您想坐在哪里?”男侍者一看就得到了卓宇的吩咐,恭敬地问道。
虞书身旁正好还有两个空位,其他桌上也有空位,做哪里都行。
唐娜只是看了一眼,就朝着虞书身旁走了过去。
拍卖会是做什么的?是一掷千金的!她为什么不挨着钱包坐?
虞泽见她走向虞书,也跟着走了过去。
唐娜的身影吸引了二楼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在虞书身旁坐下。
即使全场的焦点都在他们身上了,虞书依旧面无表情,对旁边坐下的两人无动于衷。
“虞泽居然也来了……”
“这次没看见小虞总,我还以为虞总一个人来的。”
“没想到居然带了虞泽。”
“难道虞氏风向要变?”
若有若无的窃窃私语传入唐娜耳朵。
她听见了,虞泽自然也会听见,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神色平静,和虞书一样视若未闻。
能够坐在隔层的都是上流人物中的上流人物,大家大多认识,对彼此心知肚明,虞泽在虞书身边坐下后,同桌应该是和虞书有过生意往来的人主动和他聊了几句,还夸他“年少有成”、“一表人才”、“家喻户晓”。
联系上虞泽前不久深陷丑闻,还真让人分不清这个笑容满面的人究竟是真吹捧还是真讽刺。
虞泽回应冷淡,对方商业性应酬了几句后就看向了虞书:“小虞总今天怎么没来呢?”
“项目还有点问题,赶不回来。”
“虞总这次大手笔啊,我估摸着已经往美国投了十几亿美元了,难道是打算将海外项目作为明年的重点目标?”
话题转向了商业,唐娜不感兴趣,没有再关注。
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侍者上前为刚落座的两人倒上香槟,她好奇地抿了一口,楼下一个穿着整齐西服的男人迈步走上高台,自我介绍是某博物馆的馆长后,他笑着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虽说白市是针对普通人类的拍卖会,但竞拍品无一例外都是人类社会中的珍品,最先展出的是书画文物,作为热身竞拍,第一个展出的是已故著名国画家齐抱石的作品《泰山雄姿》,起拍价就是3000万,这副大气磅礴的国画最后被楼下一名胖胖的中年男人以1.6亿的价格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