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里有一只鸡,我可以用鸡来换。”章春发挥了生意人的头脑,采取交易的方法来游说虞泽。
章春启发了林培,他也马上说道“我那里有面粉和番茄!都给你们。”
章灵晋忽然想起什么,兴冲冲地从兜里拿出一个卡通布偶“娜娜!你看,这是我从我家找到的!是不是很像你?我送给你!”
林萌惊喜地叫了起来“真的好像娜娜!”
谢昀也罕见地发出了带情绪的声音“杰尼龟!”
唐娜气得差点掀桌“你们胡说!娜娜不是光头!”
惹怒了血腥魔女的后果就是,唐娜要求两家人上交原材料和加工费才能让他们一起吃饭。
林培和章春一愣,还有加工费?
章春还没想好怎么说,他那傻头傻脑的儿子已经抢着开口了“娜娜真聪明,当然应该交加工费了,怎么能白吃白喝呢!”
虞泽刚要开口,在一旁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睛的唐娜抢先说话。
“我知道了!是像海鲜市场那样吗?你们交原材料和加工费,我们帮你做好吗?”
林培和章春一愣,还有加工费?
章春还没想好怎么说,他那傻头傻脑的儿子已经抢着开口了“对啊对啊!娜娜真聪明!”
谢东万含着满满一口饭菜,含含糊糊地开口道“我们的钱都被节目组收走了,拿什么给钱啊?”
“李静姐姐不是说了吗?我们有’好孩子币’呢!”唐娜睁着大眼睛,脆生生地说“你们先欠着,等拿到币了再付钱好啦!”她甜甜地笑着,补了一句“我相信各位叔叔都是好叔叔,绝对不会赖账的!”
林萌和章灵晋两个饿肚子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各自的大人。
“那我们给多少?”林培看了眼章春。
虞泽对这种事感到尴尬,既然唐娜想收费,那就让她自己去谈,他起身走向厨房“你们和唐娜商量,我再去煮点鸡蛋面过来。”
章灵晋大声说“虞哥哥!我要三个鸡蛋!”
唐娜看着林培和章春,说“林叔叔交二十个鸡蛋的钱,章叔叔要交三十个鸡蛋的钱。”
“为什么我要贵一倍?”章春问。
唐娜对冲她傻笑的章灵晋努了努嘴“因为章哥哥吃得多。”
除了说“好”,两个大人还能说什么?毕竟是垄断生意,没得他们讨价还价的地方。
达成共识后,小桌子很快换成了两张小桌子拼接,大人们站着吃东西,四个小孩则坐上了炕,凡是吃了虞泽做的菜的人,对此都赞不绝口。
“刚刚你们没去看虞泽切菜的样子,又快又利落!”谢东万吃东西的时候,也空不下那张嘴。
“虞泽在家的时候也是自己做饭的时候比较多吗?”章春问。
虞泽还没开口,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又抢了他的话“我们没钱在外面吃饭。”
虞泽看向唐娜,想要用回锅肉封上她那张不停往外扔□□的嘴。
林萌的声音在她老爸阻止之前就响了起来“虞哥哥,你们没钱在外面吃饭吗?”
“这不是明摆的吗?你真笨!”章灵晋觉得显示他高超智商的机会来了,比林萌更大声的说“他们都穷得卖鞋了,还有钱在外面吃饭吗?!”
章春悄悄掐了章灵晋一把也被无视,只能装作这粗神经的不是自个的儿子,默默吃饭。
其他两个大男人都是实在人,林培神色复杂地感叹“你也不容易。”
谢东万则在刚刚的厨房战争中和虞泽培养出了战友情,他关切地问“听说你从东区搬到西区的前海新村去了,是真的吗?”
虞泽点了点头。
“是经济原因?”谢东万接着问。
虞泽犹豫了。
唐娜拼命朝他使眼色,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这傻子还准备抓着他那没用的自尊心不放到什么时候呢!
瞧瞧现在,多好的局面!
她敢打赌,剪出来的第一期,她和虞泽绝对是中心!当然了,血腥魔女不给他人作配,唐娜不仅要在第一期做主角,之后的数期,她也会想法设法成为其中的焦点。
虞泽看着她的眼睛,终于慢慢开口“……是。”
谢东万还想继续追问,但是再深的问题就不适合拿到现在来说了,唐娜正打算找个由头转移他的话题,谢东万的儿子谢昀先皱眉开口了。
谢昀夹了一块回锅肉到他老爸碗里“吃饭,少说几句。”
林萌看着谢昀噗嗤一声笑了。
林培说“你这儿子有意思。”
谢东万夹起碗里的回锅肉,忿忿不平地说“是啊,特有意思,周围的人都说他才像我老子。”
话题顺利转移,晚餐在愉快融洽的气氛中结束了。
唯一没有付“加工费”就吃了晚餐的谢东万在晚餐结束后主动揽过了洗碗收拾的工作。
等到唐娜舒舒服服地穿着小恐龙睡衣躺上床后,她发现虞泽正在炕的对面墙边支简易单人床。
“蛋蛋。”她对着他的背影喊。
“这里没有人叫蛋蛋。”虞泽头也不回地说。
“鱼鱼。”唐娜又喊。
虞泽终于停下手中的工作,转头看向炕上的唐娜“你就不能好好叫我的名字吗?”
“叫名字不亲热,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叫爱称。”唐娜说。
虞泽无语地看着唐娜“……”蛋蛋、粑粑、饼饼、鱼鱼?这是哪门子的爱称?
“你睡在那里会冷的。”唐娜说,她裹着被子在炕上从头滚到尾,又从尾滚向头,最后停下时,她已经把自己裹成了一只大蚕蛹。
她仰躺在炕上,金色的柔顺发丝从炕上倾泻而下,像是一条灿烂的光带。
“看见没?”她问。
虞泽“……大蚕蛹?”
“你才是大蚕蛹!你这愚——”唐娜咳了一声,刚刚高昂起来的声音变成了娇嗔“鱼鱼!”
“那你想让我看什么?”
“床上还有很多地方可以睡啊!”唐娜眨巴着大眼睛说“你可以上来睡。”
“算了。”虞泽继续打开他的简易折叠床。
唐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可是我想要你在旁边陪着我。”
虞泽回头,看见她瞬间悲伤下来的圆脸。
她低声说“我想家了。”
虞泽一时分不清她说的是谎话还是真话,不由松开了手里的折叠床。
她定定地看着他,似哭未哭,雪青色的大眼睛里仿佛有水光荡漾。
最后熄灯的时候,虞泽还是和唐娜躺在了同一张炕上。
窑洞里的两个摄影师都出去了,只剩下墙角的摄像头在默默注视着他们。
虞泽给她捏好被角,看着她在黑暗中依然清澈湿润的眼睛,轻声说“睡。”
“我想要我的小点心。”唐娜在被子里小声说“你要把它赢回来,明天不吃就过期了。”
“好。”
“我睡不着。”
“……你闭上眼睛才能睡着。”
“你给我唱歌。”唐娜说。
在黑暗中,虞泽看着她闪着狡黠光芒的眼睛,他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
尽管知道她的行为最终是为了她自身,虞泽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丝感动。
为他忙前忙后,将他的事等同于自身的事,为他筹措谋划,为他好的——她是第一人。
“……你想听什么?”他在黑夜里轻声问。
“我想听你最喜欢的歌。”唐娜说。
虞泽酝酿了一会,开口轻声哼唱。
唐娜听着他低沉清澈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一汪夏日的清凉寒潭,在黑夜中静静淌过,让燥热的窑洞空气也变得凉爽湿润起来。
“我要你拍着我的肩膀。”她看着虞泽。
虞泽没有停止轻唱,他伸手落在她的肩膀,有节奏地缓缓轻拍着。
唐娜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她的倦意比平常来得都快,仿佛这里是个比平常都还要让她安心的地方。
终于,她抵挡不住浓浓睡意,眼睫完全落下,她捕捉到的最后一丝光芒,来自他比黑夜更亮更深的狭长眼眸。
伴她落入睡梦的,是他低柔磁性的歌声
“……将温柔捐给你都怕未够。”
第二天一早,唐娜被鸡叫声吵醒,她在床上半梦半醒、紧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没一会,第二声鸡叫声响起,唐娜把自己藏到了被子里。
第三声穿透被子的鸡叫声响起时,唐娜愤怒地踢开被子,穿着小恐龙的睡衣跳下炕,杀气腾腾地往外走。
她要让这只嚣张的公鸡变成她餐桌上的烤鸡!
刚推开窑洞大门,寒风化作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打在唐娜脸上,她当机立断,马上关上了门。
下一秒,门又打开了,带着一身水汽的虞泽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你醒了?”
唐娜马上往炕的方向走“我没醒。”
虞泽无视她的鬼话,往厨房走去“起床换衣服,半小时后我们去领早餐。”
“你去晨跑了吗?”唐娜问。
“怎么?”
“你看到今天的早餐有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