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吗?
这个你不是早知道吗?
谁知道四爷来了一句:“……人家都说我是那从未没踏出京城的皇帝……”
“……”这个是谁说的?细想想,好像是有那么一种说法的。但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康熙老爷子,那时候的情况特殊,不南巡也着实不能安汉人的心,这是有必要的。再则,老爷子在位时间长,人家的儿子也多,他走了,京城里换着主持工作,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四爷那时候趁着人家不在京城,玩了多少花活,对吧!当然了,那位跟四爷不一样的雍正,他估计也差不多。一样的人做出的选择能有多大的差别的呢。到了乾隆的时候,人家更是把下江南当吃便饭,一趟一趟的,败家子呀。
概括起来,四爷倒霉就倒霉在,他爹活的太久,留下的摊子太烂。他没钱,也没时间出去浪去。好容易攒的有钱了点吧,命偏不长。然后他儿子出去浪的钱却真有了。
这些话说出来太憋屈,林雨桐只说:“那人家还说您是最忙的皇帝呢。”
忙的真没闲时间的。
这是夸勤政呀!
这么想,是不是心里能好点。
结果人家四爷说:“可到底是遗憾呐。”
所以呢?林雨桐看着他,问说:“你想跟孩子们一块出去?”这话问出来之后,四爷的表情说明一切,他真就是这么想的。
可……这如今的情况可不一样。你这又没有个可以监国的儿子或是闺女,能叫你甩袖说走就走,,所以,你要出门,这个提议不合时宜,也不大合适呀。当然了,这要是只在新宋的范围内,那无所谓,可这是要到人家的地盘去的,满朝上下没人会答应的。
四爷却目光灼灼,言语都温柔起来了,眼神腻的叫人发慌,就挺他说:“不是有你吗?”
嘛意思这是?
“我留下,你走呀?”她不可思议的看他。
四爷就一脸‘你不要一副被抛弃’的表情:“除了你,我谁也不放心呐。要不这么着,把龙儿留下来,咱们带着恒儿去。恒儿是得去的,他得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那不成,龙儿在朝闻阁还行,朝事她压根就没接触过。
这么一想,还是得自己留下来。
四爷又说:“你留下来我放心,我走了,带着龙儿,你也放心不是?”
龙儿的能力保他爹平安来去还是没问题的。这倒也是真不担心的。
“可这……”林雨桐还真拿不出更合适的方案来。
四爷心说:不就是我们都能去浪,你不能去,心里不得劲呗。
于是他哄说:“等以后,等恒儿长大了,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我陪你!以后你去哪,我都陪你!”
就那么想‘南巡’呀。
你也不想想你爹你‘儿子’,人家那时候南巡是何等的排场,你好容易弄个南巡吧,还偷偷摸摸的。去呗去呗!去了就知道一路上没我是多么不方便了。
哼!
你哼也没用,该走还不是得走。
带了闺女儿子,浪去了。一出京城,别提心情有多美了。
林雨桐真不能放心没有丝毫江湖经验的四爷带着孩子出门,他的思维模式有时候很容易吃亏的。于是,她在四爷和两个孩子出城之后,就偷偷叫了完颜康和李莫愁,叫他们跟着去。
完颜康几乎能吓死:“已经走了吗?”
才走一个时辰,快马加鞭能赶上。李莫愁那更是说走就能走的,林雨桐一说,她转身出去牵马直接就追去了。
于是四爷出了京城还没到饭点打尖呢,就先后追来了‘一群人’。
三人为‘众’,过了三人便能成为‘群’。
先来的是李莫愁,好吧,四爷认了。跟着就跟着吧,正好给龙儿做个伴。
然后话还没说两句呢,又有完颜康撵来了。也行吧,一路上跟自己说说话,也不算多寂寞。可偷偷跟在完颜康身后,被李莫愁揪出来的杨过这又怎么说。
这小子嘿嘿便笑:“我听见我爹跟我娘说话了,我就跟着出来了。”他谄媚的叫四爷,“师傅!”然后才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您出门,弟子不服侍在侧怎么行?正好我给少爷当常随!”于是,站在了恒儿的身后。
四爷和桐桐收了杨过做弟子,一个文师傅一个武师傅,四爷这个文师傅是挂名的,往往只给些书目,过段时间便叫来耳提面命一番。以往的正式场合,他是从不会叫师傅的,这会子了,却把师傅拿出来,你不叫跟着都不行。
这就已经叫四爷够糟心了,结果还有更糟心的。杨过后面还跟着一个,是郭芙。
这姑娘是看着杨过偷摸出城了,跟过来的,结果一看这么多人,虽然不认识四爷和恒儿,但能认识完颜康呀。她认为完颜康这么大的王爷,出门带随从却也没什么。
完颜康又称呼四爷为先生,她就以为跟他爹一样,家里养的幕僚先生。
于是,她扬起笑脸,一脸的娇嗔:“叔父,出门玩都不带着我,回头我跟我爹我娘告状,说你对我不好。”
完颜康:“……”能说啥呢?
他一脸无奈的看四爷,满眼的询问:带是不带?
四爷见了这些倒霉的剧情人物,真是够够的。好容易把完颜康李莫愁掰正为己用了,结果又跟来一个郭芙。
这姑娘的脾性,除非你把她拿链子锁了,否则那是真敢偷偷跟着的。
那更得坏事。
怎么办呢?
龙儿低声道:“前面不多远,丐帮的分舵在那里。洪七公在那里有事……”把她直接扔给洪七公就好了。
行吧!以这姑娘的闹腾劲,就是送回城里去,李萍也压根就管不住她。
说着话,龙儿招了雕儿,将消息给宫里自家娘送去,叫她让人跟莫念慈和李萍说一声,不要太过担心。
才出城没多久嘛,这雕儿一去一回,也就是一盏茶的工夫。
林雨桐收到消息的时候真是有些头疼,她是当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局面,她也真没想着,把剧情人物一股脑的推给四爷。但是这剧情误人,也是无奈。
她在宫里,都能想象的出四爷的表情。于是,有些心虚……还是好好干活吧。
而雕儿返回的时候,打尖的小客栈也才把饭菜端上来。跟来了杨过有一点好,就是出门这些琐事都能放手叫他打理了。如今已经是秋天,秋里的物产正是丰饶的时候。什么焖兔肉、野鸡蛋,粗陶大碗的端上来,别有几分意趣。
恒儿觉得焖在兔肉里的小土豆蛋蛋特别好吃,只捡了那个往嘴里塞,连米饭都不愿意多吃。又见人家油炸的红薯条裹上糖稀味道好,叫人家店家另做了,说要带着路上吃。
龙儿就说:“吃点米饭,你吃的那东西涨饱,可不顶饿,一会子就饿了。”
“那我路上再带点饼子。”反正觉得这个就是好吃。
四爷啥日子没过过,这菜色很可以了。完颜康跟四爷接触的时间长,对这么吃饭也不排斥。况且,偶尔吃一顿乡野吃食,还颇有滋味。
只郭芙十分看不上,从兜里掏出一块金子来扔给店家:“八凉八热八甜八咸八干果八水果,速速的端上来。”
八个八那便是六十四道菜呀。
恒儿心说:我家吃饭也没这么过分的。一顿饭就是四菜一汤。来了客人看情况,有需要示以恩典的,也才十六道菜。像是赵王这样的留下吃饭,赶上什么吃什么。晚上自家爹吃饭,许是就一碗汤面,两道凉菜。那他跟着吃一碗汤面,搭伙吃那两盘子凉菜。这六十四道菜,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有的,那得多少个人吃呀。
好家伙,这郭都督夫妇,得富成啥样。自己出门,身上都不可能直接就扔出十两的金子来。说出来其实都有点丢人,自己的零用钱也才纹银二百多两。
这么一想,就多看了郭芙两眼,然后默默的低头吃他的土豆去了。
郭芙像是看穷鬼似的看恒儿,顺带的又轻哼了一声。
完颜康就比较尴尬了,觉得自家那位义兄吧,其实挺倒霉的。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呀,饶是你家再有钱,这也得看在谁面前摆谱对吧。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你认识我,却不想着,我跟人家坐一桌的时候,我是敬陪末座的。我儿子跟小厮似的跟在人家后面的,以我现在这身份,以龙儿对那两人的亲近,你猜不出来那是谁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龙儿的身份。
这孩子,白瞎了一张好脸。这么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愣是没带脑子。
女孩子又是要脸的时候,当众又不能说。怪糟心的,然后只盼着,赶紧见到洪七公。
结果到了地方了,洪七公却已经走了。
难道要把这姑娘一路这么带上?
绝无可能!
四爷就说:“好些年没回寨子了。”
完颜康:“……”寨子那地方,他是一点也不想回去的。但看了看郭芙……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位不会是想着把这丫头给杨铁心扔下吧。
这么一想,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杨铁心那脾性,那自然是乐意接手的。在他看来,郭杨本就是一家呀。叫他暂时照管一下郭家的孩子,有啥说的?必须的!
寨子里要啥也能有啥,但前提是管着寨子的人得配合你呀。如今管着寨子的是阮侯的弟弟,打从记事起就是长在寨子上的孩子,对寨子的忠诚度高到能放心把那地方交给他,试想想,这姑娘送上去想靠金子开道,是行不通的。而且,那地方不怕这丫头跑,她也跑不出来。
不得不说,这主意真是太损了。
当然了,对于自家而言,这也绝对是个损主意。要不是也想看看母亲,他是一点也不想踏入寨子的。
杨过也只知道祖父祖母是在寨子里生活的,但却从来没有踏足过,甚至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当然了,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是有两个祖父的。
因此,这会子他还欢欣鼓舞,拉着一样高兴的恒儿高兴呢。对于寨子,如今已经上升到了相当神秘的境地了。好多东西都是那里产的,都知道那才是龙兴之地,好些人去那都跟朝圣一般。他们所说的去,那也只是去梁山镇瞧瞧。如果能遇上从寨子里出来的人,看见寨子来往的船只,回来都够吹一年的了。
一路低调而行,倒也还平顺。
杨过只要稍微照顾一下龙儿的感受,这郭芙是必然要闹的。但杨过也不敢太关注龙儿,因为人家爹在边上呢,他机灵的很,表现的特别规矩。
一路不算太赶,三天之后,也到了梁山镇了。当年的梁山泊附近,那是荒芜一片,河水湖水没有堤坝,周围哪里有什么人烟。现在嘛,只说这是镇,当真都有些小看了。一个县城也就这种规模了吧。沿途河堤规整,土地井然。秋收已然结束,好些地方都已经开始播种冬小麦。村落以及镇上的房屋,也不再是土墙茅顶柴门,好些人家都是砖石的结构的,一家一家的排过去,颇有气势。街上百姓衣着不见褴褛,便不是新衣,有那补丁上身的,但瞧着也不是面黄肌瘦。一个个声音洪亮,身姿健硕,便不难看出,还是吃的饱的。反正一路行来,少见饥民,这就很难得了。
半下午的时候进入了梁山镇境内,沿着湖的一带,热闹非常。街上各种叫卖声,做生意的小摊子,一点也没有收摊的意思。这么一路走一路看,到码头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
如今的码头,早不是当年的码头了。
其开阔度,已经赶得上任何一个南地江边的繁华码头了。而这样的码头,还不是只这一个。
当然了,进出人的,还就这一个。
四爷好些年都不回来了,又带着斗笠,人不见容貌。完颜康倒是偶尔路过此地,会偷偷的去寨子,叫人请了包惜弱在别处来见。至于杨铁心和完颜洪烈,他哪个都不见。对这三个人的事,他一句都不多问。也因此,码头的人还认识他。
一见是他,便低声叫了一声王爷。二话也不多问,直接就给准备了船只。
如今的船,再不是当年打渔的破船。早就更新换代了,船上带着船篷,里面设了座位小几,船头的小泥炉子里热水咕嘟着,不一时热茶就送上来了。似是怕贵人饿了,又端来两碟子点心,黄橙橙的,是玉米面做的发糕。发糕上排着密密麻麻的大红枣,看着甜丝丝的。
阿恒拿了一个尝了一口,就给四爷掰了一半:“这走了一路,倒是这种粮食各家留的最多。”
都拿这个充当口粮。但说实话,要说口感好,还得是白面。
四爷顺手掰开吃了:“沿途一路,都算是比较早平息战乱的地方。当年允诺免除赋税十年,这其中有些地方,十年也已经到期了。缴纳赋税,良田按照人口缴纳,但是开垦出来的荒地,还是免税的。”他看着玉米发糕:“荒地开出来,种杂粮,因为没有赋税,收多收少,来充当口粮就好。剩下的良田,一半种细粮缴税,一般种棉花或是其他豆类卖了换银钱。”
阿恒就皱眉:“以后,这税收还得调整。”若是税收影响了百姓种植作物的种类,那便一定是有些不合理的。
四爷却没言语,这种事情,不能这么简单的看。其复杂程度,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他跳过这个话题,跟两个孩子说起了当年过来的情形。那时候龙儿还在怀里抱着的,如今,都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龙儿对寨子不是完全没有记忆的,上了岛之后,能叫出守在码头人的名字,便是不用人带,她也能顺利的带着人走进去。
寨子里的人这才知道:哦!大姑娘回来了。
当年四爷和桐桐带着孩子住过的院子,还是原模原样,每日里都是阮侯的娘亲自打扫的。龙儿这次出来,没带阮软,只带了阿丑。见了阮软的娘,龙儿告诉她说,御前有一侍卫,家里颇有家资,长的也很好。又是爹爹身边的人,后来给了阿恒了。在阿恒跟前很得用。想要求娶阮软。这当娘的只喊阿弥陀佛,只说主子看上的人必是好的。她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闺女的终身大事了。
龙儿当然不会把阮软嫁低了,她哥还是阮侯呢。看上的人确实是阿恒看中的人,年纪也相当。是极好的姻缘。
主子一回来,寨子里整个都欢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