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被他拎在手边,走的时候碰到前排桌角,阮迎银都能听到碰撞的声音。
仿佛此刻,江邢远手里拖着的不是书包,而是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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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迎银的房间在12楼,她按了电梯,电梯里这会只有她一个人。
江邢远那句‘我真的很讨厌有人骗我’一直在阮迎银脑海中回响。
她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12楼,阮迎银走了出去,一手伸进口袋想去拿钥匙,一边就往自己的家门口走去。
只是她脚步突然间一顿,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的家门口外头,靠着江邢远。
书包被他扔在脚边,他单手插着校服口袋,两只□□叠,背靠着阮迎银的大门。
他拿着手机,低着头在和对面讲电话。
听到电梯的声音,他倏然抬起头来,目光准确的落在阮迎银身上。
他的唇边瞬间扬起一个危险的笑:“先这样,晚点我再找你。”
江邢远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插进口袋,一步步慢悠悠地向站在电梯口的阮迎银靠近:“阮迎银,你不是说住在学校旁边的东阳小区吗?”
本能告诉阮迎银赶紧跑,所以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进电梯。
江邢远伸手,拉住她背后的书包,将她扯了回来,然后一个转身,将她推到了门边。
她撞到了自己的门上,有些慌乱的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望着她的江邢远。
江邢远神色阴沉:“阮迎银,你又骗了我。”
阮迎银站直了身体。
事已至此,只能补救了。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告诉任何人我的地址。”她吐出一口气,“我一个女生住在外面,让太多人知道地址的话,会很危险。”
一边说着,阮迎银拿出钥匙,对上了钥匙的孔。
她一边打开门,一边对身后的江邢远道:“江同学,你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阮迎银认错态度很好,说话和声和气。
刚打算好好教训她一顿的江邢远,看着她的样子,不知为何那股气就消了下来。
他反而有种想揉揉她头的冲动。
可没想到,阮迎银把门打开一道缝隙之后,迅速溜了进去,然后在江邢远还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当着他的面,迅速关上了门!
阮迎银这会心跳得厉害,关上了门后又迅速插上了插销。
她抵在门后,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门外,江邢远反应了过来,他看着在他面前关上的门,被气笑了。
他手握着拳,眼里蕴着滔天怒意。
江邢远狠狠踢了门一脚。
门跟着颤动了一下。
阮迎银连忙离开大门,把书包放下,然后迅速溜进房间,把可疑的东西全部收拾到空房间里,然后把空房间给反锁上了。
反锁好后,她在厨房溜达了一圈,把空房间的钥匙藏在了米缸里。
见房间里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后,阮迎银才松了口气。
江邢远踢了一脚后,就没有再踢了。
阮迎银惊疑不定的看着门,知道江邢远肯定还没走。
她这样躲着也不是权宜之计,而且她现在知道了,对面那对小夫妻搬家,肯定和江邢远有关。
她今天早上出门去上学的时候,就看到有搬家师傅在对门的房间进进出出。
江邢远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为什么要搬过来和她当邻居?是想要近距离给她造成心理上的伤害吗?
是了,在书里,江邢远也是通过这种办法,把阮迎银一点一点逼疯的。
就在这时候,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阮迎银把手机拿了起来。
江邢远:开门
简简单单两个字,阮迎银都能感受出江邢远的怒火。
她在沙发上坐下,赶紧剥了颗水果糖放进嘴里压压惊,然后捧着手机打字。
阮迎银:江同学,有点不方便
阮迎银:明天到学校我们再聊,今天你先回去,行吗?
江邢远低着头,靠在阮迎银门口的墙边打字。
他的唇紧紧抿着,脸色阴沉,瞳孔幽深,透着几分阴鸷。
江邢远:再说一遍,开门
江邢远:否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人把你大门砸烂?
江邢远:阮迎银,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连收到三条信息,阮迎银把水果糖给咬碎了,虽然很甜,但她却觉得心里有点苦。
她怕她现在给他开门,他不会放过她。但是她怕现在不给他开门,他真的找人砸她门,到时候她也会很惨。
阮迎银:江同学…我可以给你开门……
阮迎银:但你能答应我不动手吗?
门外,江邢远指尖微顿,唇角微挑。他慢斯条理的打了个字。
江邢远:能
阮迎银看了一眼,紧张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绕着茶几快步转了几圈。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咬碎的水果糖嚼烂吞下,才走到门口。
阮迎银伸出手,拿掉插销,把手放在门把上。
她慢慢地打开了门,露出一道缝隙。人从缝隙里探出个头,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江邢远。
江邢远站在门外,觑了她一眼,弯腰捡起地上扔着的书包,随意在半空中甩了甩,然后对阮迎银露出一个满是戾气的笑容。
“把我关在门外?”江邢远道,“阮迎银,你真是长本事了啊。”
阮迎银心里咯噔了一下,门没有全打开,她的手还放在手把上,只开了一条缝。
江邢远左手手肘撞了上去,硬生生把门撞开。
阮迎银下意识退了几步,江邢远走了进来,反手就把门给拍上了。
两个人同处一个房间,想起噩梦中的场景,和书中的情节,阮迎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的手揪着自己校服的衣角,有些局促不安,但在江邢远面前显得还是有几分镇定:“我去给你倒杯水。”
江邢远的视线在房间随意扫了一下,将书包抛到沙发上,刚好把阮迎银摆得很正的书包给撞歪了。
他伸手,一把拉住阮迎银,就把人压在了门后。
阮迎银有些惊慌失措的抬起头,便看到了碎发下他凌厉的视线。
江邢远弯下腰,两人的距离瞬间变得很近。
阮迎银贴着门,咬着唇警惕的看着他:“江同学,你说你不动手的。”
江邢远歪着头笑了一下。
他一手压在门上,一手在阮迎银面前摇了摇:“我现在动手了吗?”
阮迎银不说话了。
他直直盯着她的眼睛,瞳孔里隐隐约约闪着疯狂之色:“阮迎银,你今天骗了我两次。我说过我讨厌有人骗我。”
阮迎银的手心都出了汗,她一向平稳柔软的声线有轻微的颤抖:“对不起,骗人是我不对。可是,你莫名其妙问我地址,我当然不能告诉你。”
江邢远短促的笑了一声,伸手将阮迎银额前的碎发绕到她的耳后。
他的指尖很凉,动作虽然轻柔,但格外让人感到害怕。
这是暴雨前的宁静。
书中,江邢远每次要对阮迎银做些什么的时候,开始都会对阮迎银很温柔。
温柔的江邢远,代表着即将爆发的江邢远。
他连说话都温柔了起来:“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阮迎银放在身后的手,下意识在抠自己的手指甲。
“女生的地址自然不能随便泄露给陌生男人。”阮迎银几乎脱口而出。
等说完后,她瞬间停了下来。
这个回答,估计会让江邢远更生气。
完了完了,她今天要被打了。阮迎银欲哭无泪,一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陌生男人?”江邢远听到这个回答,重复了一遍,笑了笑。
上辈子,阮迎银可是他最亲密的女人,而且还是唯一一个。
他这两辈子,除了阮迎银,根本无法忍受其他任何女人的接近。
然而上辈子的阮迎银亲密的男人可不止他一个!
但是这辈子——
他盯着眼前有些害怕,显得十分无辜,一脸受害者模样,彻底没有上辈子记忆的阮迎银,有了些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