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说她不是男人???
“不过你和我们都不一样,擦擦也没什么。”他的话里有话。
时暮额头冒出了冷汗,傅云深……是不是怀疑什么了?和我们都不一样?他知道她身份了?!时暮倒吸口凉气,不、不应该的,她伪装的如此天衣无缝,完美无缺,怎会露出破绽?
傅云深微呵:“小基佬。”
……?
“滚,老子性取向正常!”
骂完后,时暮松了口气,弯腰拉开傅云深书包,撕出一张作业本,抹黑擦起了地面,傅云深挑挑眉,拎着书包换了处地段。
这么一折腾,早就没了睡意,现在应该是十点左右,看情况周植他们是真的不会过来了,时暮死心,继续舔着脸凑到傅云深身旁,不顾人抗拒的强行把脑袋枕到了书包上。
刚闭眼,一阵尿意就猛然袭来,她紧闭眼睛忍了会儿,直至憋得脸色涨红。
时暮夹紧双腿,颤着手拉了拉傅云深衣袖。
他有些无奈的叹息声,“你又怎么了。”
时暮咬紧牙关:“我……我想尿。”
“……”
“忍着。”两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时暮憋得快哭了:“就是快忍不住才和你说的。”
“那你和我说有用吗?”他低吼,“难不成你想尿我身上?”
时暮寻思了下,问:“……可以吗?”
“滚!”
傅云深气不过,弹了下她脑门。
她捂着肚子,嘴里哼唧着:“憋不住了,傅云深,你快救救我……”
傅云深现在掐死她的冲动都有了,他咬咬牙来到防盗门前,门锁的很严实,在手上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根本打不开,防盗网也很严实,再看外面,教学楼早就锁住了,半个人影,哦不,半个鬼影都没有。
他修长的手指柔乱了头发:“你要不尿那个垃圾桶里。”
“我不!”时暮拼命摇头,“明天被人看到了多丢脸!”
她虽然脸皮厚但还是要脸的,再说了,尿垃圾桶是毁坏公物行为,她三观正一人儿,肯定不行,死都不行,尿傅云深身上都不行。
时暮心里很难受,有些怀疑人生,作为现在的男装大佬曾经的小仙女,时暮也看过不少言情小说,很多剧情都是男女主一同关小黑屋,然后这样那样,甜甜蜜蜜,你依我浓的,怎么到她这儿,就画风突变?不求甜甜蜜蜜你依我浓,怎么着也不能……不能尿急啊!
事实证明言情小说都是假的!!
时暮趴在地上继续抱怨着傅云深,“都是你,这么大一人还能被锁在里面,你说你蠢不蠢?就算我们忘了你,你就不能动动你高贵的嘴唇,吼我们一声儿?要是你稍微放下矜持,我们不会是这么个局面!”
傅云深手心有些痒,换言之就是想打人。
他攥紧拳头调整着呼吸,上前几步把书包拉了过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便携式水杯,傅云深狠狠心把水杯递过去,“给。”
时暮耷拉着嘴角,撕声道:“我都这时候了,你还让我喝水,你是不是人啊?”
傅云深继续深呼吸,“我、让、你、尿。”
静默。
时暮头一遭红了脸,“不行不行,恶心,我不要。”
好好喝水一杯子,怎么能变尿壶?不行,绝对不行。
“我他妈没嫌你恶心,你嫌老子恶心?”傅云深啪的声把水杯砸到时暮身上,“给你,爱用不用,用的时候记得把里面的水倒垃圾桶。”
时暮抱着水杯,眉头皱的可以夹死只苍蝇,这……这谁能下得了屁股啊。
她弱生生的:“我、我不,你就没其他办法?”
“有。”他说,“就地解决。”
时暮:“……”
少年双手环臂,重新躺下。
看了看水杯又看了傅云深,时暮蜷缩到角落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肚子涨的也越来越厉害,她觉得要是再这样忍下去,膀胱估计会炸,可是……女孩的羞耻心不允许她在男生面前解决生理需求,还是在水杯里。
傅云深好像是睡了,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吭声。
她咬咬牙,默不作声抱着水杯来到了篮球架旁边,小心翼翼瞥了傅云深的位置后,放轻动作解开了裤子,还有……裤子里面的假晋江。
时暮很怕傅云深醒来,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天色很黑,月光也被乌云挡了,若是被瞧见,说都说不清了。
解决完,时暮沉思片刻,握着假晋江抖了抖。
做完后,时暮就开始后悔了,好他妈羞耻!!哪个姑娘会做这种事!!!
“盖子记得拧紧。”
此时,本来以为睡着的傅云深突然开了口。
时暮肩膀一颤,哆哆嗦嗦:“你、你没睡?”
他说:“正常人都不会睡着。”
这种地方,这种环境,旁边还有个那样奇奇怪怪的人,心多大才能睡着。
时暮不说话。
时暮的内心遭受到了打击。
“那、那你听见了?”
傅云深平躺着,双手绕后拖着头,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她瘪瘪嘴,难受,有点想哭,尴尬的也是羞耻的。
傅云深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俊眉自上扬起:“你哭了?”
时暮抽抽鼻子,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他笑了:“喂,不就是撒泡尿,你至于吗?”
时暮低头揉揉眼睛:“滚。”
就是难受。
她活了二十多年,哪有今天这么狼狈的时候,还、还当着一个十几岁小孩子的面,正常人都会不舒服。时暮再次觉得自己凄惨,穿越就穿越呗,做任务就做任务呗,给她个白富美身份不行啊?和反派做什么兄弟!
[宿主,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时暮:[你也滚。]
系统:[……]
脾气真大,不敢惹。
傅云深噗嗤声低笑出声,不笑还好,这么一笑,彻底让时暮认为这是他对自己的嘲笑,面子更加挂不住了。
“大家都是男人,你介意什么。”
时暮把水杯拧紧丢窗台上,准备等明天一早就扔了。
傅云深又又又叹了口气,他起身打开时暮还没来得及收拾完置物柜,从里面摸出条破破烂烂的舞台幕布,这不知道是学校什么时候准备的,上面都落了灰,估计放这儿许久,也没来得及丢掉。
抖落去灰尘,傅云深折叠好铺在身旁,他扭头,目光落在黑暗对面的时暮身上,声线柔和:“这里有张幕布,你凑合垫一下,五点半就会有人开门了,到时就能出去了。”
她抿抿唇,摸索着躺了过去。
幕布上面有股潮湿气,虽然难闻,但也比冰冷让人容易忍受。
时暮闭上眼,只觉得身上一热,少年把外衣搭在了肩上。
愣了下,一股暖流从心底腾升。
从小到大只有三个人给她盖过衣服,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还有一个……是眼前少年。
时暮眼眶又红了,她往身旁侧侧,拉上对方衣袖,“你躺过来点。”
“不用,我不冷。”
时暮起身,重新把幕布折叠开,“铺一层就好了,你过来。”
傅云深没辙,翻身过去。
乌云散去,清冷月光驱散浓郁黑雾,借着微弱月光,近在咫尺的男孩子有着好看的眉眼和过于乌黑的发丝,这张脸生动,让她在寂静深夜中突然得到慰藉。
“傅云深,你真好。”
六个字,真心实意。
少年睁开眼,黑眸清明,又很快闭上:“别多想,我只是怕你冷死在这儿,别人肯定以为是我干的。”
时暮鼓起腮帮:“我才不会死呢。”
“呵。”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傅云深勾唇,宽厚的手掌捂住了她半张脸,连同口鼻:“住口,我要睡了。”
折腾了一天的时暮也困了,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闭上了眼。
深夜三点。
头顶点灯忽闪几下,重回光明。
整栋大楼的光早多闭了,唯一亮起的房间成了黑暗中的指明灯,闪闪瞩目。
突然亮起的白炽灯光让熟睡的少年皱紧眉头,更难受的还是从胳膊上传来的重量,睫毛颤颤,他缓缓眯眼。
灯光刺眼,傅云深用了好长时间才习惯。
回头,瞥见她脸蛋精致。
两人不知何时抱在了一起,他揽着她腰,她枕着他胳膊,亲密无间,傅云深好久都没有回神。
滴答滴答。
时钟在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