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爷,”卫得远接过烙饼便大口吃起来。
卫得远身体健壮,方才只是因为晨起饥饿,一时不支,吃了东西,很快就恢复过来。
一张烙饼只剩下一小块了,卫得远打算迅速把最后几口吃完,然后上马归队,却突然觉得胃中剧烈绞痛。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说不出话,额头瞬间出现一层薄汗。
“啊……”卫得远疼得跌到在地,发出了痛苦□□。
薛佑琛一惊,立刻下马,疾步走到卫得远身边:“得远,怎么了?”
难得卫得远腹中剧痛,头脑还算清楚,他咬紧牙根忍痛,指着丢在地上、染上尘土的一小块烙饼,口齿不清的轻吐出声:“毒……”
——
林舒婉在隔壁铺子里兜了一圈。这间铺子上下也是两层,和织云绣坊差不多大,格局也相似,盘下来当绣坊很合适。
到时,只要将这间铺子和织云绣坊之间的墙打通,便可连成一体。
这铺子她已看中,回去跟董大娘再商议一下,若董大娘没什么异议,那她们就买下来。
她和这铺子的东家道了别,就往织云绣坊走。
走了没几步,便听到织云巷和禾泽街的路口处,传来人痛苦的□□。
织云巷和禾泽街的杂货铺子,林舒婉知道的,她以为是那杂货铺子出了什么事,就提步跑过去。
走到街口,那杂货铺子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有。而顺着这杂货铺往禾泽街看,远处,有一队身穿甲胄之人,其中一个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林舒婉一看,身穿甲胄立在马边是薛佑琛,而躺在地上翻滚的是她认识的卫得远。
她娥眉一皱快步走了过去。
街上偶有行人路过,看到这番场景也不敢靠近他们,薛佑琛一行人身披甲胄,气势凌厉,路人只敢远远扫上一眼,然后加快步伐躲开。
杂货铺里两个妯娌也只远远瞟了一眼,就老老实实坐在铺子里,不敢朝那里多看一眼,到也没有把穿着甲胄的薛佑琛认出来。
仲子景顺着卫得远所指的方向看去,他心惊肉跳:“侯爷,这烙饼怕是被人下了毒。”
薛佑琛凤眼一眯,眼角眉梢瞬间染上冰冷寒霜。
一瞬之后,薛佑琛道:“速把得远送到医馆医治。”
“是。”几个将领应道。
“等等,”林舒婉此时已经走到薛佑琛不远处,从刚才仲子景的话中,林舒婉已明白这卫得远大约是吃了有毒的烙饼,才中毒到底,“中毒要急救,送医馆恐要迟了,侯爷,给我大量清水,再准备些蛋清。”
薛佑琛乍然见林舒婉十分惊讶,一怔之后,他便立刻解下马鞍上系着的水囊递给林舒婉:“清水在此。”
他又命令道:“黄骁,谢青,你二人立刻去寻找蛋清。”
“是,”黄骁,谢青两人得了令,便立刻离开。
林舒婉接过水,走到卫得远身边:“帮我把他扶起来,掰开他的嘴。”
卫得远被身边同僚扶着坐在地上,嘴也被强行掰开,林舒婉二话不说,就往卫得远灌清水。
灌了几口清水之后,林舒婉将手伸进卫得远嘴中,用手指压住他的舌根和喉咙。
卫得远受不住,便吐了一大口出来。
“掰开他的嘴,”林舒婉又道。
她顾不得污秽之物,又伸手进卫得远的嘴里,压他的舌根和喉咙。
卫得远又吐了一大口。
“再掰开他的嘴,”林舒婉道。
十几次之后,卫得远吐出来的只有清水。
这时,黄骁和谢青回来了:“侯爷,我们从街边买了一筐蛋清,也不知够不够。”
“够了,不用这么多,”林舒婉道,她从筐中取出一只鸡蛋,掐破了一头。
“再掰开他的嘴。”
几个将士刚才看见林舒婉的架势,知道这位小娘子在救人,而且还颇有效果。
现下,他们见林舒婉在再要他们掰开卫得远的嘴,便毫不迟疑的照做。
林舒婉将鸡蛋清灌进卫得远的胃里。
一共灌了五六只鸡蛋的蛋清。
做完这些,林舒婉站在旁边,观察卫得远的情景。
卫得远靠在一个将士的怀里,四肢无力的垂着,眼睛却是睁着的,没有立刻毙命。
不管如何,性命暂时救下了,林舒婉松了口气,后续还要继续解毒治疗,这就要看大夫的了。
“现在可以送医馆了。”
林舒婉说着一扭头,撞进薛佑琛凝视着她的凤眸,黑色的眸子像浓得化不开的墨。
“我有公务在身,需得离开京城,”薛佑琛开口说道
“嗳,侯爷公务繁忙。”林舒婉点头应道,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身披甲胄,平日他一向喜穿棕色长袍,玉革带系腰,是威严矜贵的侯门权贵。今日穿上甲胄,男子英伟气息扑面而来,高高大大,伟岸挺拔,站在她面前,便如山立水聚。
“几日之后便会回来,请林小娘子稍等几日,”薛佑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