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情不对,紫荆眉头微蹙,她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到那个女人究竟是谁,竟让她们姑娘如此在意,“姑娘,今晚的宴会,所有贵女和夫人都要参与,女眷跟男子不同席,没了娄三爷的庇护,到时姑娘想做什么都可以。”
葛氏怎么可能参加宴会?来的只会是娄三爷身旁哪个貌美的丫鬟,他将丫鬟直接提成姨娘的事也不是没有,阿黎摇头,“不用管了,今日好好休息一下吧。”
见她心意已决,紫荆没再多问,青竹却留了个心眼,让人多注意了一下娄三爷。
换好衣服,阿黎跟陆怜怜便去参加了晚宴,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地上却架起了不少篝火,将场地照得犹如白昼。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正聚在一起交谈着。
男子们在北边,贵女跟众位夫人在南边,从行宫出来,直接从小道过去便可,阿黎到时,已经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此时已经来了不少贵女,她跟陆怜怜刚说了几句话,便见太后在德妃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薛贵妃跟淑妃要掌管后宫,两人都没来。
众人连忙请了安,太后笑道:“男子们都席地而坐,姑娘们矜贵,哀家便命人抬了桌椅过来,都入座吧。”
众人一一入了座,先是夫人,后是贵女们,贵女们的座位是按父亲的爵位官位排的,阿黎再次坐在了沈娟前面,这是四日来,她第一次看到沈娟,沈娟直接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薛琬之跟林丹慕就坐在她们对面,瞧着这一幕,薛琬之低低笑了声,她有心跟林丹慕交好,清楚她们将军府跟汝阳侯府“渊源颇深”,便与她道:“这汝阳侯府自打沈侯爷离去后,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家中姐妹竟不合到这个地步,一个个什么教养,真够丢人显眼的。”
林丹慕扫了沈娟一眼,笑道:“婉姐姐出身相府,教养自是一等一的好,只不过这背后论人的习惯还是尽快改改吧,万一传到旁人耳底,终归不好。”
她说完便转过了头,薛琬之气得够呛,若非父亲一再叮嘱让她不要与林家姑娘交恶,她真恨不得当场撕烂她的嘴,一次次落她面子,哼,等她成了太子妃,看她怎么教训她!
两人声音小,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太后又说了几句话,便让人传了膳食,各种烤好的食物,羊腿、兔肉、熊掌应有尽有。女子们无需喝酒助兴,便让人备了茶水。
宴会快结束时,却见皇上来了,他五官俊朗,双目灼灼,是个极其英俊伟岸的男子。众人连忙请了安,皇上的目光一一扫过林丹慕、薛琬之等人,最后又落在了阿黎跟陆怜怜身上,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一直等他发话,阿黎才随着众人站了起来。
皇上神情温和,上前搀扶住了太后,“母后快坐,朕这几日也没能好好陪您说说话,老三昨日猎了两只白狐和黑熊,皮毛十分完整,朕让人拿了过来,给母后做衣物吧。”
太后笑着应了下来,“皇上有心了,太子人呢?”
皇上神色略微黯然,“前面宴会已经快结束了,他嫌无趣,不定跑到了哪儿,母后若想见他,朕这就把他喊来。”
“不用,这么多人陪着哀家,哀家也不觉得无趣,他昨日还陪哀家坐了一会儿,就随他去吧。”
知道皇上是有心近距离观察一下众位贵女,太后也不点破,冲林丹慕招了招手,“这位是林将军的女儿,连得两次第一,还有武安侯府的小姑娘,你们得了赏的都上来,难得皇上现身,让他再赏点东西。”
三位姑娘一一走了过来,分别是林丹慕,陆怜怜和娄珍阳,薛琬之在底下看着,嫉妒的双目都红了,也有些恨丫鬟的无能,不然现在也能站在皇上跟前。
皇上一一问了几句话,又道:“汝阳侯府的三姑娘不是一连三次拿了第二?也上来领赏吧。”
阿黎起身走了上去。
她容貌昳丽,举止得体,回话时丝毫未出错,相比过于稚嫩的容颜,倒也显出几分沉稳来,皇上又打量了她一眼,才命人赏了东西,等到退下去时,阿黎手心都出了汗,总归没给姐姐丢脸。
宴会结束后,众人都有些乏了,阿黎早早便上床休息了,终究是年轻,就算心底装着事没多久还是睡着了,夜晚的饭菜有些咸,陆怜怜半夜被渴醒了,刚睁开眼,便发现她跟阿黎已经转到了最左侧,还好床大,不然用不了多久她就得掉下去。
她睡觉不老实也就算了,阿黎分明如此乖巧,怎地睡觉也如此不老实?每次看到她跟着自己转圈圈,陆怜怜都无限感慨,果然人无完人,她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往里躺,盖好被子再睡。”
阿黎被捏了也不气,迷迷糊糊往里翻了个身,月光下那张漂亮的小脸仍旧乖巧的不行,她眼睛都没睁,抱着小枕头很快又睡着了,唯有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霎是可爱。
清楚她喜欢抱着东西睡,陆怜怜就任她去了。听到动静,丫鬟们连忙点了灯,陆怜怜拉起被子给阿黎盖在了身上,在丫鬟的服侍下喝了水,才继续睡。
躺下后陆怜怜却有些睡不着,总觉得皇上很有可能将林丹慕指给太子,一想起这个她心中就莫名有些堵得慌,她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自己嫁不成也就算了,凭什么要让林丹慕嫁!
陆怜怜是怀着对林丹慕的不爽睡着的,睡得也不安稳,梦里都在跟她打嘴仗,天亮时,阿黎又滚到了她怀里。
陆怜怜有些动不了,才发现阿黎的小脑袋就压在她胸口上,右腿也搭在她腿上,将她压得死死的。
小姑娘睡得很沉,裤腿上滑,莹白的小腿都露了出来,脚丫也在外露着,十根脚趾粉嫩粉嫩的,还特别小,被子早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丫鬟们分明才给她们盖上没多久。
山上温度低,比京城冷了不少,好在秋天还没过去,若是冬天,就她这小身板,说不得又要着凉,陆怜怜伸手拍了拍阿黎,“快起来啦,今日怎么如此贪睡?”
阿黎揉了揉眼睛,迷糊片刻才稍微清醒了些,打算坐起来时,只觉得身上乏得厉害,腰也酸酸的,以为是狩猎时运动太多有些累,她没在意,直到一股热流涌来,她才有些懵。
阿黎今年十四,初潮却一直没来,旁的小姑娘来得早的十一、二就来了,不过十五六才来的也不是没有,她身子骨比旁人弱一些,晚点也正常,阿黎就没在意过,谁料今日竟突然来了。
沈曦曾给她说过这方面的事,她稍微紧张了一下,便恢复了正常,到底是脸皮薄,因为自己没有准备,便扯了扯陆怜怜的衣袖,声若蚊蝇,“表姐,你还有没有那个啊?”
“什么?”陆怜怜已经穿好了衣服,扭头看了她一眼。
阿黎抱着被子,紧张地有些结巴,“就、就是那个,你不是刚没吗?是不是有多余的?”
几句话说得磕磕巴巴,见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陆怜怜才理解她的意思,她顿时乐了,捏了一下她的脸,“哎呦,我们小阿黎总算成大姑娘了。”
阿黎被她打趣的几乎抬不起头,又怕弄脏床褥,可怜巴巴又催了催她,陆怜怜这才好心地让丫鬟将多出的月事带拿出来,“会用吗?要不要我教你?”
阿黎不想理她,小脾气一上来,将她赶了出去。
见她耳根红得厉害,陆怜怜弹了一下她的耳朵,才配合地出去。
回去时,队伍同样壮观,沿途不少百姓出来观看,大军还未行至跟前,众人便已经跪了下来,当今圣上励精图治,是难得的明君,百姓们跪得真心实意。
阿黎跟沈娟是同一辆马车,沈娟不愿意跟她说话,阿黎也没自讨没趣,她有些乏,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百姓的呼喊声都没能将她喊醒,一直睡到家门口还没睁眼。
沈娟下车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睡睡睡,怎么不睡死算了?!
紫荆下了车,掀开帘子,见她歪着小脑袋还睡着,才连忙将阿黎喊醒,她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好在不算太难受,回到府里,才问了一下三房的事,“三婶不是去庄子上视察了?回来没?”
“没呢,听说明日才回。”
阿黎沉默了片刻,笑道:“我也好久不曾去过庄子上了,听说这个时候还有不少果子可以吃,咱们去找三婶吧。”
第21章 被下药了!
葛氏出身勋贵,又是葛家唯一的嫡女,出嫁时,家里给了不少陪嫁,单庄子就三个。每年她都要去庄子上一趟,前些年她去庄子上确实是为了查账,这两年却是打着查账的名义和娄三爷厮混。
府里人多耳杂,怕露了风声,阿黎才来了庄子上,她不仅带上了青竹和紫荆,为了以防万一,还带了几个护卫。
马车缓缓行了出去,没人留意到有个人隐在暗处,一直留意着她的动静,顾景渊刚到东宫,暗卫便将新得到的消息汇报给了他。
葛氏虽说回了庄子,娄三爷却也跟了过去。两人的庄子紧挨着,娄三爷见她生得貌美,夫君又瘸了腿,无法满足她,才动了心思,他找人挖了个暗道,摸到了她房内,成就了好事。
两人既然都回了庄子,此刻必然厮混在一起,阿黎这个时候过去,不啻于羊入虎口。顾景渊一双眼眸微微沉得有些深,想到娄老三的下作手段,他神情冷得渗人。
阿黎来到庄子上时,娄三爷已经摸到了葛氏这儿,葛氏虽然已经三十了,五官却生得极为明艳,加上保养得当,不仅不老,还有少女们没有的风情,一举一动颇为勾人,娄三爷去年才将她搞到手,也就趁她来庄子上时可以肆意把玩,一进来他便勾住了她的腰,将人拥到了怀里。
他生得俊朗,勾唇坏笑时也颇为迷人,葛氏娇笑着推了他一把,“你急什么,晚上让你好好弄,现在可不行,丫鬟们还未睡下呢。”
娄三爷可不管这个,伸手就去解她的衣服,“你叫得小声点,她们听不到的。”
听到丫鬟的脚步声,葛氏忙将他推到了床上,将帷帐放了下来。
丫鬟们清楚她的规矩,没敢进入,在门口通报了一声,说阿黎来了。葛氏面露诧异,她冲娄三爷嘘了一声,道:“她不是刚狩猎回来?怎么来了此处?”
“奴婢听说她是想吃庄子上的野果了。”
葛氏的眉头当时便蹙了起来,这个丫头再乖巧不过,平日里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因为几个果子就大费周折地跑过来?再说她也不是贪嘴的人,葛氏心中有些费解,却道:“既然来了,快让丫鬟把人迎进来,先好好招待着,我收拾一下便就去见她。”
想到此次阿黎同样参加了狩猎,她神情有些不安,莫非被她发现了什么?不可能,这几日她几乎一直呆在屋里,怎么可能被她发现了什么?虽说下马车时撞到了陆怜怜,当时她根本没有开口说话。
怕遇到熟人,她还特意在鞋里加了可以增高的垫子,穿的也是平日从不会穿的黑色的衣裙。不对,第一日他们不仅出门了,甚至还在野外……葛氏心中莫名有些发慌,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心底无比忐忑,她连忙掀开帘子,抓住了娄老三的衣襟,“你从暗室赶紧离开。”
平日里想约她出来格外难,好不容易出来了,顶多也只能弄一下,好不容易她人来了庄子上,可以多来几次,娄三爷哪舍得离开,他浑不在意地将人又勾到了怀里,邪笑道:“一个小丫头而已,发现就发现了,至于惊慌失措?”
说着他的手便撩起了她的裙子,“快让爷瞧一瞧是不是又想爷了?”
葛氏一把拍了他作乱的手,厉声道:“你别胡来,当初我们说好了只是各取所需,绝不可被人发现,你赶紧走!”
葛氏越发后悔,本来只是绕小道陪他在林子里走走罢了,谁料他突然来了兴致,二话不说就将她拖到了偏远处,她当时其实是有些怕的,怕万一被人撞见。然而身体却又格外不经撩,空虚的感觉让她一度有些失控,回过神时,就已经被他解开了亵裤,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想到那只野兔,葛氏心中乱成一团,那个奇怪的声音,难道不是兔子,而是阿黎?
娄三爷显然也想到了那声响动,听闻沈穆峻的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沈曦的长相他早就垂涎三尺了,只不过不好下手而已,如今竟然主动送上门一个?
他心中微动,嘴角挑起一抹邪气的笑,“怕什么?她若真发现了,别叫她声张就是,对付这种小姑娘,爷有的是法子,你把她单独喊进来,让我会会她。”
葛氏向来聪慧,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你疯了!她才多大点!按年龄算你都能当她爹了!”
娄三爷浑不在意道:“年龄小的爷也不是没玩过,怎么舍不得?”
葛氏忍不住破口大骂,阿黎好歹是她看大的,就算不如自己的女儿亲,她也是真心将她当成了晚辈来疼,“我再禽兽也绝不会断送她的一生,你想都不要想!你赶紧滚!”
见她态度坚决,娄三爷勾了勾唇,捏了捏她的胸脯,“你个没良心的小妖精,你当我是为了谁?你再疼她,她肯定还是跟她三叔亲,若是真被她发现了此事,你觉得她不会说?就算一时替你瞒了下来,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告诉了沈老三,我名声本就这样,能玩他的女人,说出去也是一桩美事,反倒是你,你真想身败名裂,被万人唾弃?也被儿女厌恶?”
想到那个下场,葛氏脸色有些苍白,娄三爷这番话全说到了她心坎上,其实自打开了头后,她便一直处于这种煎熬中,一方面是对夫君的愧疚,一方面是被人发现的恐惧,偏偏她又忍不住身体的躁动,她这么年轻,守活寡的滋味实在太难熬。
“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她说不准是有旁的事找你。既然你心疼她,我可以不强迫她,她若是真发现了,再将她拉下水不迟,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想让她闭嘴,还不是件简单的事?”
葛氏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娄三爷邪气地勾了勾唇。
葛氏快步走了出去,笑盈盈拉住了阿黎的手,好不亲昵,“以前就想让你过来玩一玩,你能来,三婶真是欢喜极了,这几日我日日看账本,头都要大了,正好陪你转悠一下。”
阿黎不经意挣开了她的手,“那就打扰了。”
见她神色疏离,连三婶都不叫了,葛氏心中便微微咯噔了一下,她脸上勉强挂了一抹笑,“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清馨快去收拾个房间出来,就在我隔壁就行,黎丫头难得来,快进屋陪三婶说说话吧。”
阿黎有心跟她摊牌,微微点头。
走到门口时,葛氏却笑道:“就让丫鬟们留在院子里吧。”
她笑得温柔,举止也端庄不已,阿黎脑海中却又浮现出她雪白的胴体,猛地一阵恶心,青竹跟紫荆连忙扶住了她,“姑娘?”
阿黎捂着唇,硬是将胃里的翻滚忍了下去,“我无事,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如果我迟迟不出来,你们再进去不迟。”终究是有些信不过葛氏。
葛氏神情微僵,直接带着她进了内室,她自个倒了杯水,反倒冷静了下来,“我瞧你神色不对,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阿黎静静看了她一眼,压下心中的复杂,单刀直入道:“你跟娄三爷认识多久了?”
见她果真知道了,葛氏神情微敛,“哪个娄三爷?阿黎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见她竟然矢口否认,阿黎微微抿唇,“你这样对得起三叔吗?”
被她略含厌恶的眼神扫了一眼,葛氏心口微微一窒,只是这一个眼神,她都受不了,若此事真曝光了,她根本无法想象,葛氏沉默了片刻,走上去拉住了阿黎的手,“你听我解释,此事不宜让外人知道,阿黎随我来。”
阿黎蹙了下眉,下一瞬却被她劈晕了,阿黎个头娇小,葛氏直接打开暗室,将她背了进去,娄三爷掀开帘子下了床,见葛氏终究还是选择了保全自己,他似笑非笑扬起了唇,也跟着进了暗室。
直到将暗室的门关上,两人才敢开口说话,葛氏道:“人交给你了,务必要让她保密才行,她的丫鬟有一个会武,外面还有不少护卫,必须尽快才行,时间太久,他们必然会闯进来。”
看到阿黎那张脸时,他骨头便酥了一分,这样一个小美人,尽管身子骨还未长开,只是来这么一遭,也赚大发了,“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说完,他便塞到阿黎嘴里一颗药丸。
葛氏眉头一拧,“这是什么?你说了不会强迫她,我背她进来是让你想法子让她保密。”
“一些助兴的药而已,我自然不会强迫她,她若是求着我办了她,爷岂有不从之理?”
“你!”
“你放心,成了爷的人,我就不信她还会揭露你我之事,她自己也得要名声不是?有了把柄,她不敢胡说八道!”
葛氏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就知道这人靠不住,她当时也是一时乱了分寸,才将她打晕了,现在仔细一想,冷汗都冒了出来,阿黎瞧着柔弱,性子却极为柔韧,若是羞愤之下咬舌自尽,真死了,她怎么给沈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