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娜不是会傻乎乎被动挨打的泰迪,她不太在意伊芙的抓挠和撕咬,因为下一秒,她会以双倍的力道还回去。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谁见谁怕,伊芙很快选择了先走为上,她从战斗中抽身,扭头就跑。
乔安娜追上去,将她扑倒在地上。两只花豹又纠缠了一阵,伊芙咬住了乔安娜的一只前爪,乔安娜则咬住了伊芙的喉咙。
她的犬齿嵌进伊芙的喉管,稍作挤压,伊芙的挣扎幅度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小下去。
再过几秒,伊芙就会因为缺氧陷入昏迷,彻底丧失反抗的能力,而乔安娜的死亡之扼将一直持续到她的脑细胞死亡、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
泰迪站在不远处看着,目光火热,不过是对着乔安娜。至于濒死的伊芙,他不太关心。
由于泰哥的出现,他之前被迫离开了这片地区,外出游荡一阵绕回来,就发现领地换了新主人。新主人不由分说就上来赶他走,对他的询问,只敷衍告知前一任领主意外身亡。他不太甘心,不依不饶地想打听更多——这就是为什么乔安娜过来时,会看到他在被动挨揍。
他跟伊芙没有任何关系,无论是血缘上还是感情上。如果是一只雄性花豹在欺负雌性,他也许会本着绅士风度上前救驾;打架双方都是雌性,那他没有任何立场插手。
更何况,干妈打起架来帅炸了!这动作,这气势……不愧是能吃狮子和鬣狗的大佬!
旁观的泰迪不干涉,乔安娜杀死伊芙似乎已成了注定的事实,但这时候,不远处的树上跳下几道身影,飞奔而来。
那是三只花豹幼崽——伊芙的孩子。
他们一直谨遵母亲的嘱咐,躲在树上,隐藏身形,保护自己。可母亲的死亡当前,他们显然无法再袖手旁观。
三只小花豹跑到跟前,撕咬、抓挠起乔安娜来。
七八个月大的花豹幼崽,个头只比成年花豹小一小圈,但牙齿还不够锋利,爪子的拍打也略显生疏。
乔安娜稳稳趴着,用皮糙肉厚的脊背挡住脆弱的腹部和咽喉,在幼崽们的攻击下岿然不动。
胡须的触觉告诉她,伊芙的呼吸和脉搏愈发轻缓,最多再过半分钟,伊芙就会死。
三只花豹幼崽仍在坚持不懈地攻击她,动物不会哭泣,他们再着急,再难过,也只能拼尽全力抓咬推挤,尝试着撼动压在母亲身上的敌人。
乔安娜看着他们,幼崽们还没换牙,应该还不太会独立捕猎,没了母亲的照料,他们必死无疑。
接着,她又记起了久远的记忆里,自己亲生的那两只花豹幼崽。
他们离去时还那么小,不到她爪子大的一丁点,要是她再称职一点,他们也会在她的照料下,从小不点长到这么大……
或许是力不能及的愧疚,或许是将心比心的怜悯,乔安娜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放开了伊芙,起身走开。
三只花豹幼崽立刻围上去,齐心协力把母亲拉扯到十几米外的树荫下,不断地舔舐、磨蹭。
伊芙在孩子们的呼唤中悠悠转醒,艰难地爬起身,晃了晃脑袋。
她本能地将几只幼崽拦到身后,扭头望向乔安娜,不太明白乔安娜为什么会放她一条生路。
毕竟换做是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把所有可能的威胁赶尽杀绝。
“看在幼崽的份上,既往不咎。”乔安娜舔舔牙尖上沾的血,即使放了伊芙一条生路,她也对她提不起什么好感,“别再让我看到你了——滚出我的领地!”
这情况也不由得伊芙拒绝了,她艰难地喘着气,在幼崽的支撑下一瘸一拐地远去。
乔安娜跟在伊芙后面,一直把伊芙母子送出北边的领地边界很远,才折返回来,用气味和爪痕层层覆盖掉不属于自己的标记。
她瞥了一眼一路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的泰迪,想,现在要烦恼的,就是怎么送走这尊瘟神了。
泰迪还不知道崇拜的对象只想把他一脚踹出领地,他急走几步,跟上乔安娜,发表赞词:“妈!你打架太帅了!”
“没有狮子吃。”乔安娜说。
“我听她说你死了的时候就觉得不可能,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死!”
“没有狮子吃。”乔安娜说。
“不管怎么看,还是妈你更好啊,长得好看,脾气也好——”
“就算你把我吹上天,也没有狮子吃。”乔安娜说。
“我这些话都是真心实意的!不是为了吃狮子!真的!”
“……哦。”乔安娜说,“那我也真心实意告诉你,没有狮子吃。”
泰迪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下出现了我穷我有理·花钱买防盗差评·打个负分膈应作者再说人士,脑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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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各位说件事,22号毕业答辩,而我的毕设出了点问题,基本要从头开始写,如果不赶工可能毕不了业了,所以之后一直到22号更新都可能不太稳定,还望各位见谅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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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六十七只毛绒绒【请假至5.22后回归】
“说起来,?你们是兄弟吗?你跟泰哥?”乔安娜边走着,边不自在地甩着一边前爪。
之前跟伊芙打架时,伊芙咬伤了她,?如今肾上腺素消退,痛觉恢复作用,?她全身上下都感到伤口传来的刺痛。半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地,她问泰迪。
听见乔安娜开口,?泰迪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殷勤地做好了有问必答的准备。
不过收到的问题不太好回答,?他想反问‘泰哥’是什么,脑袋转了两转,回忆起来,?对方并不是第一次提到这样的奇怪音节了。
即使再迟钝,?也该明白这是一种特定称谓,他想了想,问:“‘泰哥’是指南方丘陵的那只公花豹吗?”
“对,这是我给他起的名字。”
话音未落乔安娜就后悔了,?她究竟为什么要顺嘴加上后半句?这样泰迪肯定会问——
果然,泰迪问:“‘名字’是什么?”
正经解释的话工作量太大了,说完名字是什么还要说为什么起这个名字,?然后她还得再跟泰迪科普老虎是什么……
乔安娜思索了一下,选择了最言简意赅的说明:“一种代号,?跟平时说的‘南方丘陵的花豹’差不多。”
泰迪问:“那为什么还要起名字?”
“简单,好记。”乔安娜顿了顿,见泰迪还是一头雾水,决定还是不要过分考验头脑简单的二货的逻辑思维了,“这么说吧,?领地不是绝对固定的,今天的南方丘陵领主是一只花豹,明天的南方丘陵领主就可能是另一只花豹,用名字的话,不管领地怎么变,代称对象都是固定的。”
这么一解释泰迪就明白了。他从没想过还能有这种操作,顿时对乔安娜的崇拜又上了一层楼。
他望着乔安娜,一双眼睛里满是仰慕的光:“妈,你好厉害!”
动物的语言里赞扬的词汇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乔安娜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她敷衍地收下这波夸奖,把话题拉回正轨:“所以,你跟泰哥是不是兄弟?”
泰迪认真地想了一阵:“唔……根据气味和花纹,我和他应该有血缘关系,可能是兄弟或者表亲。”
“那你要不要去投奔他?”乔安娜如愿把话题引向忽悠模式,“学习一下狮子——或者说猎豹?猎豹就是兄弟之间结伴生活的,合作会让生活变得更容易。”
泰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反问:“我和他?合作?”
只稍微想象了一下跟泰哥一起生活的场面,他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得了吧!他会杀了我!”
乔安娜不愿放弃,她倒是可以跟伊芙一样直接用武力把泰迪揍出领地,可这天上掉下来的便宜干儿子实在太傻白甜了,这次见面目前为止他表现都还挺好,她暂时还没有充足的理由跟他撕破脸皮。
但公豹都是麻烦精,为了自己的平静生活着想,她离他们越远越好。她竭力游说,力争把一个祸害丢给另一个祸害:“不会的,别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你们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啊。”
“有血缘关系又怎么了?他前阵子才跟我打过一架,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泰迪话头一顿,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些重要的细节,“对啊,我们上次打架的时候,你不就在旁边吗?你应该看到了的?”
……这就有点尴尬了,接下来该怎么往下编?打是亲骂是爱?
乔安娜一路苦思冥想,还没想到对策,他们已经走到了辛巴和丹的藏身处。
辛巴从灌木里跳出来,拦到乔安娜和泰迪之间,以保护和宣告所属的姿态挡住乔安娜,冲泰迪龇起了牙:“你怎么又来了?!我才是妈妈的儿子!我不喜欢你!你走开!”
他敏锐地嗅到了血腥味,鼻翼翕动了一下,扭头看向乔安娜。
看到乔安娜伤口附近被血沾染的毛,他对母亲的担忧顿时盖过了其他的一切:“妈咪,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没事。”乔安娜舔了舔伤口,以眼神示意辛巴放心。丹这时也钻了出来,看到乔安娜,咧嘴一笑,习惯性跑向乔安娜,急切要给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半途,他又看见了自觉停在十米外的泰迪。
他的脚步一顿,看看泰迪,又看看乔安娜,眼中明明确确冒出了疑惑。
从人类的视角看,每只花豹几乎都长得差不多,没有气味帮助识别,又没有一眼能够辨出的独特特征,区分同样是黄底黑斑的大猫成了一种非常困难的事。
乍看上去差不多的两只花豹显然给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他站在原地,纳闷于怎么会突然冒出两个养母。
乔安娜本想出声解围,转念一想,暂压下了这个主意。
花豹的花纹就是人类的脸,可能相似,但绝不会一模一样。丹得学会通过花纹准确辨认出她,要不回头她不在,丹看见一只花豹就跟着跑了,她上哪找去?
她还是小看了丹的敏锐程度,丹的视线在她和泰迪之间来回往返数趟,最终锁定了她,扑到她身上,脸埋在她的毛里蹭了蹭:“妈咪!”
乔安娜又找机会测试了几次,确认丹是真的能认出她而非巧合,松了口气。
她不清楚丹是怎么认出她的,不过方法无所谓,有结果就行。
借着测试组的光,泰迪暂时被留了下来,辛巴对此非常不高兴,几次险些跟泰迪就谁才是乔安娜最喜欢的儿子的问题吵得打起来。
乔安娜没有办法,搬出了万能的调解方式:“我们去找吃的吧?”
“哼!”辛巴朝泰迪龇了龇牙,跑到乔安娜身边,积极地表态,“好!我可以帮忙!妈咪!”
泰迪则干脆爬上了树,向周围瞭望一圈,示意一个方向:“往那走吧。”
乔安娜顺着他指示的方向一看,地平线上一片烟尘滚滚。
“——是珍珠鸡。”泰迪说出了会造成这种现象的唯一生物,跳下树,一马当先地走向沙暴的源头。
旱季时,珍珠鸡为了享受天然的沙浴,或者寻找埋藏在沙土下的植物种子等食物,会用爪子在地面上刨出土坑。被抛洒到空中的沙尘纷纷扬扬,便会形成这种小型沙暴一般的景观。
乔安娜带着两个孩子跟上去,走着走着,愈发觉得不太对。
以珍珠鸡那小爪子,能刨土刨出这么大规模,至少也有个十几二十只。但珍珠鸡多数生活在山谷里,她的领地地势开阔,仅有的几小群珍珠鸡早被她逮住吃掉了大半,哪来的那么多漏网之鱼?
她向泰迪提出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可能不是珍珠鸡。”
“不是珍珠鸡还会是什么?”泰迪舔了舔嘴,颇有些迫不及待,“只有珍珠鸡才会这么刨土,绝对是珍珠鸡!”
事实证明,会刨土的并不止有珍珠鸡,还可能是……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