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不存在两片相同的树叶,也不存在一模一样的树纹。
箱子是老香樟木做的,并不算大,当年就刚够放下他的,有刷过透明油漆,但是没有雕刻,只用软金属片包住了角,防止磕刮到人,两侧有钉铁拉手,箱子正面钉的是黄铜锁扣。
这种箱子天生散发香樟味儿,能防虫隔潮,很多羊绒、丝绸之类的高档衣物,或者一些书籍、字画,放在樟木箱里最好保存。
罗毅看着这个箱子,实在是有些费解。
如果说这个游戏的设计者,是照着实物画出的箱子,那么是有可能画出一样的。
但是,设计游戏的人会是谁?这个箱子的主人?知道自己身世的人?
自己究竟是谁的孩子?父母还在不在人世?这些问题,曾经一度困扰着他,但是长大后,他没有再追究这些。
现在跳出来游戏系统和这个宝箱……也许冥冥之中,是在指引着他去寻找身世?
老院长见罗毅有些呆怔,问道:“罗毅,你怎么了?这个箱子有什么问题吗?”
罗毅:“没有问题,只是院长妈妈,我能把这个箱子带走吗?”
老院长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箱子本身并不值钱,况且它确实属于他。
“当然可以呀,你要是想留在自己身边,那就带走吧。”
“那谢谢院长妈妈了。”
老院长吩咐工作人员,把里面装着的资料给拿了出来。
罗毅在福利院陪罗妈妈吃了午饭,拿了些糖果给福利院的小孩,和他们玩了一下耍,这才带着箱子回了招待所。
因惦记营中事务,罗毅不敢多作停留,次日就坐火车离开了。
第十七章 半夜疾病
12月31日,罗毅在火车上迎接76年元旦之时,星火农场里热闹非凡。
虽然不是春节,但怎么说也是新的一年,再穷再难,总得庆祝庆祝。
农场请了公社里的电影放映员过来放电影,幕布就挂在农场大门上,大门外的开阔地上,挤满了附近村庄里的村民。
电影开始前,放映员照旧要调试机器,农场里看电影积极分子早早在外边等着,也有一些不感兴趣的人借了自行车跑去集市或者其他农场找人玩。
“放的电影是《烽火少年》,今年刚上映的。”小队长在院子里嚷道,“你们赶紧搬凳子出去占个好位置呀。”
苏沐雪最近两天都不得劲,待在廊下,看着大门处的那块白色幕布,迟迟不想动。
林月华拿了两张小凳子过来,催道:“快去占位啊!”
“懒得动弹,要不就坐在廊子下看得了。”
“从这里看过去是反的啊!右手拿筷子变成左手拿筷子,你也不嫌别扭!”林月华道。
“也就左右镜像了一下,还行吧,习惯就好……”
“又在说听不懂的话了,赶紧走,宝珍,出来时把门锁好了。”
孙宝珍在里面应声,跑出来问:“东西都拿齐没,我要锁门了。”
苏沐雪:“等等,你们还要不要吃零食了?”
林月华:“当然要吃呀,你不主动说,我怎么好意思讲……”
“月华,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装客气……”
苏沐雪弄不懂自己明明要迎来新的一年了,怎么一点儿也提不起劲,最后叹了一声,跑进屋子里。
苏沐雪把上次罗毅捎来的零食拿了一些出来,分给她们一个橘子,几块饼干,几颗话梅……
“够了够了,还有二十来天才放假呢,留着慢慢吃。”孙宝珍说道。
“早知道应该去附近村里的代销店买点儿瓜子来嗑的……”
出去的时候果然已经没有好位置了,苏沐雪她们三人坐在边上,凑在一起看热闹。
*
看到一半,因为吃了几块饼干,苏沐雪有些口渴,便从幕布下方钻进大门,想回宿舍喝水。
结果刚进去,就发现有个人影从廊子下飞一般跑过,绕到了宿舍后方,苏沐雪的手电照程不远,根本看不清对方是谁,只以为是小偷,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谁!”
正要喊“抓贼”的时候,那间亮着灯的屋子门打开了,出来个人问道:“谁啊?”
一听,原来是李娟。
刚才那个人影,似乎就是从她宿舍那儿过去的。
苏沐雪走到了李娟跟前:“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子过去?”
“没有呀,你眼花了吧,也许是野猫吧。”
那么大的野猫?
“会不会是贼?”
李娟矢口否认:“应该不是吧。”说完还特热情地拿过了苏沐雪的手电,把每间宿舍都看了一遍,有的宿舍有人,没人的宿舍门锁全都好好儿的。
“你看,这些锁全是好的,我就说不可能有贼啦,也许你看到的是我们的员工,跑去厕所了呢?”
正说着,有个人又从后面走出来。
苏沐雪怪怪地看了一眼他,这不是轩哥嘛!
刘轩问道:“怎么了?”
李娟:“小雪说她看到个人影跑去了后面,你有没有看到?”
刘轩笑道:“你说的那个人影不会是我吧,我没看电影,刚才觉得内急……”
苏沐雪看了一眼刘轩的宿舍,没有亮灯……去上个小厕也要关灯?他的觉悟会这么高?虽然觉得怪怪的,不过既然没有财产损失,苏沐雪也不便没完没了地问下去。
回屋喝了水,再锁好门,继续回到原处看电影。
孙宝珍:“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沐雪只好把事情如实相告,孙宝珍有些惊讶地说:“呀,他们果然有问题!”
“???”
苏沐雪似乎感觉到了惊天的八卦,当时人多嘴杂,不方便讲,一直看完电影,回到宿舍的时候,孙宝珍才说:“我早就觉得他们两个有问题了,刚才只怕是轩哥跑去了李娟的宿舍鬼混呢!”
林月华也赞同:“是呀,我看他们平日里就经常打情骂俏的。”
“可是,轩哥是农村户口,他会进农场,还是家人拜托了主任才进来的,他们俩在一起?李娟将来不打算回城了?”孙宝珍又有些疑惑。
“谁知道她怎么想,也许只是处处对象,没有考虑那么远吧!”林月华说。
苏沐雪默默地想,当时知青找当地的农村户口青年恋爱结婚的现象还挺普遍,如果二人就在同一个省,或者隔得不远又有感情的话,争取争取也能走到一起,不过当年那些在边陲的知青,不少都是抛弃当地的另一半抛弃了孩子回城的。
孙宝珍问:“小雪,你怎么都不说话?”
“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月华:“也是,这事由他们去吧,外人也管不着。”
*
翌日就是元旦,农场集体放一天假。
有的人聚在宿舍里打打牌,聊聊天,也有的人去集市里买些东西。
除了原主存的那点儿压箱底的钱,这个月苏沐雪兜里只剩那么两块钱,穷得丁当响,但还是跟着林月华、孙宝珍去集市去取之前订做的衣服。
新的外套穿在身上,林月华、孙宝珍脸上喜洋洋。
“这就是我过年的新衣服了。”林月华说,“料子选得好的话,做得也不比城里的衣服差,过年回家再做就来不及了。”
孙宝珍:“我也是这样想的。”又问苏沐雪,“好看吗?”
“好看呀!你们这可是高级订制,独一无二呢!”
林月华叹道:“也不知你哪里学来的这些词,鬼话连篇的。”
“小雪,你今年真不打算给自己做件新衣服了?”孙宝珍问。
“不了,我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真受不了你,以前你也不是这样啊……”
三人在小吃摊买了些春卷、包子、油果子当午饭,苏沐雪昨晚试着写了一封信,寄回了苏家。
由于暂时对他们并没有感情,也不敢随便猜想苏家的情况,无法像原主那样事无巨细地回信,所以信写得非常简短。
回到农场,苏沐雪看了一下她们打牌,又躺在炕上聊了会儿天……假期就这样打发了。
结果半夜里,苏沐雪正做着美梦,耳边听到有人喊疼。
苏沐雪迷糊中醒过来,偏偏半夜又停了电,睡在中间的林月华正打着手电问怎么了。
孙宝珍疼得裹着被子直打滚,豆大的汗珠渗在了额头:“疼,肚子疼死了!”
苏沐雪赶紧从被窝里爬起来,林月华说:“你先看着,我去叫人。”
苏沐雪看了看孙宝珍捂着的地方,有些怀疑是急性阑尾炎,不过她也不是医生,不能百分百确定,只好一边试着给她穿衣服一边安慰道:“宝珍你忍忍,月华去叫人了,送你去医院看看。”
孙宝珍疼得直叫唤,连其他宿舍也有人被吵醒了,糟糕的是因为今天放假,小队长和他媳妇刘桂香都回家了,主任、会计也都不在,就只有运菜的司机刘师傅在。
他打了一个高亮的探照灯过来,急切地问:“出啥事了?”
孙宝珍疼得说不出话,苏沐雪只好说:“只怕是急性阑尾炎,可能要开刀,赶紧送医院里去。”
刘师傅说:“公社的卫生所医疗条件没这么好,最好还是送到县医院去。”
当时去县城将近三十公里,有车的话还算方便。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总算把孙宝珍弄上了车。苏沐雪和林月华原本只需要去一个人就好的,结果两个人都着急想去,最后一起挤上了车。
苏沐雪走之前还果断地把原主放的压箱底的钱都带上了。
第十八章 遇到罗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