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和迂腐书生
作者:尘尘子
【本文文案】
排雷:女非男处。
村子里有个卖豆花的俏寡妇,她家隔壁住着全村唯一的秀才相公。
秀才哪儿都好,就是太迂腐。
迂腐秀才从不上她这里来买豆花,生怕传出什么有损名节的话。
然而私底下,寡妇会时不时在院子里捡到一些东西,柴火米面肉食,甚至她生病时,还能捡到药……
寡妇站在院墙里,秀才立在院墙外。
寡妇:“别再扔东西进来了,被发现了你我说不清。”
秀才:“你哥哥临死前托我照顾你,我不能失信。”
然后又扔了个包裹进去,“我妹妹买多了,扔了可惜,你拿去用吧。”
寡妇捡起包裹拆开,里面是一盒胭脂,一根发簪。
日子一年年过去,秀才迟迟不娶。
寡妇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人,很快答应嫁给隔壁村一个鳏夫。
白天收下聘礼,晚上院子里传来“咚”地一声。
秀才又扔东西进来了?
她走到院子一看,就见月色里,平日清朗俊雅的秀才,形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寡妇愣住:“你干嘛?”
秀才:“哦,一不小心把自己扔进来了。”
后来,十里八村流言四起。
寡妇愣是没嫁成。
*
洞房花烛时,寡妇问秀才:“你那么在乎名节,娶我不悔吗?”
秀才一双眼映着红烛光:“我只后悔没早些把自己扔进你院里。”
内容标签:近水楼台 种田文 甜文 市井生活
主角:寡妇,秀才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成何体统,有辱斯文
立意:勇于追求美好生活,冲破世俗枷锁
第1章 、初遇
夏日黄昏,甜水河上霞光粼粼。
随着今日最后一艘客船开走,岸边的摊贩们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周梨看了一眼装豆花的桶,桶内空空,今日做的豆花全卖了出去,她抿唇笑了笑,把木桶盖好装上板车,推着车子回沈家村去了。
河边离她家需走一刻钟的时间,到家时,婆婆李氏正坐在堂屋门口纳鞋底,神色专注,连她进了院子也无从察觉。
李氏有耳疾,三步之外同她说话,她基本听不见。
周梨把板车停到院子里的一颗大槐树下,一边取围腰一边走到李氏面前,俯下身,凑到李氏近前,声音拔高一点道:
“娘,我回来了。”
李氏这才抬起头来,见是自家媳妇,略有些黑黄的脸上浮起笑来:“阿梨回来了,快坐下歇歇。”说着,将自己身后的一根条凳递过来。
周梨接了放到她面前,却没坐:“我不坐了,马上还要去后山拾柴,家里柴快用完了。”
李氏放下鞋垫:“那我去做饭,等你回来时饭也差不多好了。”
周梨点点头,又说到今日的豆花生意,“今天咱们做的豆花全卖出去了,”她解下腰间的荷包,把铜板倒在手里数了数,“娘,咱们今日赚了三十文呢。有个客商老爷买了咱们的豆花,说比省城的还好吃,就给了我三文赏钱,那些有钱人真大方,听说啊,他家有十房姨娘,说是有个姨娘还是咱们镇上的人,啧啧……”
李氏不知听没听到,并没看她手里的铜板,而是望着她头上簪着的一朵白绢花愣神。
她的这个媳妇,是她三年前花三两银子从隔壁村买来给儿子冲喜的,哪晓得成亲当晚儿子洞完房就去了,她原以为这丫头会闹着回娘家,毕竟她模样生得好,再找个好人家嫁也是可能的,最差也能找个有钱人做个吃穿不愁的姨娘。
可没想到,媳妇不仅没走,头上那朵为儿子守孝的白绢花一戴就是三年。
“娘,钱你拿着,我要去拾柴了。”周梨把铜板装回荷包塞到李氏手中,就去灶房背上背篓出了院子。
周梨沿着山路往山上走,时至黄昏,白天进山挖土种地的人们这会子扛着锄头往山下走,见了周梨纷纷朝她打招呼。
等再往山上走一截,四周已人烟了无。
走上一处树枝掩映的山道,突觉得有些渴了,遂取下身侧的竹筒来喝了两口,哪晓得,脚下却不防,踩到一颗长了青苔的石头上,直跌滑到了路沿下。
屁股摔得生疼,胸前也有点疼,好像是摔下来时,被路旁的树枝刮了一下。娇俏的小脸映着夕阳余晖,红扑扑的,一双杏眼疼得眯了起来。
她垂头望了望胸前疼痛处,一看,外衫竟被刮烂了一大块儿,露出水红色的兜儿和一抹雪白鹅脯,上面还显着一道微微血痕。
她下意识捂着胸口,四下张望,确定的确没人才大松口气。
只是,衫子破了,还破的是这个地方,可怎么走下山哟!
她想了想,决定扯一溜裙子上的布裹起来,然后赶紧下山。
她牵起一边裙脚使劲撕扯,好半天都没扯下来。真是气人,树枝一刮就坏了个大洞,她下那么大力气去撕,却怎么也撕不下来。
她正在同自己的裙边较着劲儿,不知不觉间,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等她意识到时,那脚步声已经在她头顶十分近的距离。她飞快地够着脑袋向头顶的山道上望了一眼,只望见一双鸦青色皂靴。
是个男人!
她赶紧低下头,屏住呼吸,把身子尽量往路沿里侧靠,好叫对方发现不了她。
一身青灰长衫的男子一路平视,也的确没往路沿下看一眼,只是他十分不幸地,踩到了一处湿滑的地面,那处湿滑,还是周梨竹筒里的水倒出来打湿的。
男子一个不妨,堪堪往路沿下滑去。
“啊——”
伴随着一声女子的尖叫,男子整个身子总算落到了路沿下。只是,他好像砸中了什么?
他从地上爬起来一看,一个女子正双目紧闭躺在那里。紧接着,就是一抹破烂的衣衫衬着一段水红撞入眼帘,男子慌忙挪开视线。
“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抱歉抱歉。”脸上迅速飞起两抹红晕。
等了半晌,没人回应。
他别着头,又唤道:“姑娘?”
见人的确没反应,心下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莫不是被自己砸晕死过去了?他想偏过头去看一眼确认,可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抹水红,哪里还敢把头转过去。
他摸索着,胡乱拉过女子手腕:“得罪得罪。”一把脉,还好还好,没被自己砸出大碍。
身后传来一点动静,似乎是那姑娘要醒了。
男子吓了好大一跳,忙不迭甩开她手腕,打算起身跑掉,可又一想,这姑娘衣裳好像是被树枝刮破了,待会儿可怎么走下山去?
当即放下自己的包裹,解开里面用来包书的蓝布,然后,捏起那块还算大张的蓝布,背对着那姑娘胡乱地往她身上一盖,再飞快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什么都盖住了,那姑娘还没睁眼,赶紧收起包裹拔腿就跑。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他边跑还边背着《论语》,腿快嘴也快,跟和尚念经一般。
只一会儿工夫便没了人影儿。
周梨睁开眼,意识还有些糊,因身上的疼痛蹙着柳眉,伸手摸了摸脑袋,只觉得比胸口还痛。方才好像是被人滑下来砸晕了。她巡望四下,除了她,空无一人。
应该是见砸到了人跑了。
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座山的,多半是临近几个村的人,不晓得是谁。心中多少有些着恼,但没看见人,也只得算了。
她正打算起身,却看见身上盖了张大蓝布,她拧起来看了看,微风将一股淡淡的墨香送进鼻息,布上面似乎还写着几行字,她不识字,因此也不晓得究竟写了什么。
不过,这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不用扯烂裙子了。
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倒是没砸坏哪儿,只是脖子有些酸痛。
她将蓝布往胸前一裹,背起背篓又开始拾柴。等拾了一背篓,抬头一望远处天色,夕阳都快完全没入山坳了,这才向山下走去。
快到家时,老远就瞧见李氏立在门口张望,见她回来了,忙迎过来,却忍不住上下打量她。看到她头发散乱,胸前裹着一张蓝布帕子,不免担忧道:“阿梨,这是怎么了?”
周梨叹口气,“哎,娘,别提了,今天真倒霉。”
路过自家隔壁的院子,里面传来一阵阵大笑,周梨不禁诧异道,“娘,幺爷爷家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李氏道:“他们家的秀才儿子回来了,你幺爷爷幺婆婆正高兴着呢,说起来,论辈分你还得喊他们儿子一声三叔呢。”
周梨哦了一声,没在意,跟着李氏回院子里去了,她去灶房放下背篓,就打算回屋把这身刮烂的衣服换下来,谁知从灶房出来还没进得了自己的屋子,就听到有人在敲自家院门。
她循声望去,院门方才没关,就见一个陌生男子立在门口,他身量高大,衬得那半旧的大门都不那么高了。
她向着门口走去。
沈越离家三载今次回来,老爹说今晚加菜,家里除了农家自己种的菜,也没什么新鲜吃食,就说上隔壁李嫂子家买豆花。
他敲了两下李嫂家院门,就见一个女子缓缓走了过来。
“你找谁?”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目光就落到了那女子的胸前。
蓝布!
是她!
沈越心里一慌,耳朵尖子莫名开始发烫。
周梨见这男子不应声,一双眼还往自己的……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就看见自己蓝布裹着的胸·脯。